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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行啊,舒雨,你爷爷奶奶欣赏品位真高,这才刚出多久的歌,我都还没找着卡带呢”。
“那是,也不看谁爷爷奶奶,至于卡带,那只有一盒没办法咯”。舒雨也不解释,这也都是做生意需要,一群小年轻,放的歌当然要年轻了,至于找卡带的任务,舒爸爸会自愿上赶着做的。
“可以复制一盒”。任姿滑了两下溜冰鞋,适应了一下,回头来说。
“复制,哆啦a梦吗”?舒雨不解问。
“双卡录音机,可以翻录”。任姿回头解释。
“啊哈哈!天不绝我,我要去录一盒”!姜嘉禾猖狂道。
“噗,你去哪儿能找到能录?”舒雨看不得她猖狂打击道,舒雨自己也模糊记得有这个东西,但是依稀记得是80年的东西了,现在估计只有收藏的人家才有了。姜嘉禾也反应了过来,一脸萎靡不振。
“我家有,我会”。天使降临人间的声音拯救了两个可怜虫。
“任姿呐,我的救命神仙,你说你要什么,姐都能给你弄来”。对于见风倒的姜嘉禾已经不抱希望,舒雨问向任姿:“录那个东西会不会特麻烦,会不会耽误你时间”?
“没事,其实我自己也想录一盘”。舒雨期待中打击姜嘉禾的场面并没有出现,舒雨脚一动翻开白眼,滑远去。姜嘉禾也朝走远的舒雨翻了白眼,谢过任姿去中央炫技了,而任姿朝着舒雨追了去。
你掌心的痣/我总记得在那里
我怕来不及我要抱着你/直到感觉你的发线/有了白雪的痕迹/直到视线变得模糊/直到不能呼吸
让我们……
“你觉得我幼稚么”?任姿赶上舒雨道。
“幼稚”?舒雨不是很明白。
任姿有些着急。“录歌啊”。
“噗,你怎么会怎么想”。舒雨差点滑倒,笑了一下,而后看了看着急的任姿解释道:“你一点也不幼稚,我自己都还抄过歌词呢,用本子用笔,听一句暂停一句抄,听不清楚的还要用铅笔去转磁带去倒带重新听,你这个算幼稚,那我这个做法不更是幼稚”?
想想那副场景,任姿也觉得挺逗乐的,忙问“真的么”?
“怎么不是真的,你怎么还会觉得是假的”。舒雨这回真有点好奇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你很成熟”。
随着任姿的话舒雨心里咯噔一声,不知道做什么反应好。幸而,出现的姜嘉禾拯救了她。
“哈哈,你们要不要玩,快来牵我的衣服”。一小队人首尾相连的牵着衣服路过舒雨任姿,最后姜嘉禾招呼到。
“来就来,谁怕谁”!舒雨示意任姿先去,自己断后,任姿丢开了刚才话题上去,舒雨随后。
我怕时间太快/不够将你看仔细/我怕时间太慢/日夜担心失去你/恨不得一夜之间白头
永不分离
时间太快太慢,没人能控制,最重要是现在,开心就好。合着歌,伴着灯,牵着的人越来越多,直到所有人,组成了一个大圆圈。
如果全世界我也可以放弃/至少还有你值得我去珍惜
而你在这里/就是生命的奇迹
也许全世界我也可以忘记/就是不愿意失去你的消息
你掌心的痣
我总记得在那里
在那里
一曲歌很快就结束了,下一曲遥控的节奏响起,随着男声的港语开场,钟声响起归家的讯号/在他生命里/彷佛带点唏嘘……
伴着不知道是谁喊出的“嗨起来”!刚才的大圆圈马上四分五散,每个人合着应答的鬼哭狼嚎里自嗨离去。
舒雨也跟着气氛怪叫了一声滑向一个角落里去,擦了擦额头的汗,四处寻找姜嘉禾和任姿,任姿没找着,却看见了要滑过来的姜嘉禾。
转了转眼睛,阴险的笑挂在了舒雨嘴边,她打算要去吓姜嘉禾一跳。转头看了看前方的一个靠墙的大柱子,舒雨觉得柱子和墙壁之间应该可以塞得下自己,又是角落又是柱子的,十分适合。而且可以直着从这边进去,从另一边出来,掩藏最佳。
打定好主意,她就朝那个角落过去。伴着暗色的灯光,舒雨越滑越近,就差一点就要到的时候,突然灯光跳成了明亮的黄色光,照进了柱子里,只见柱子里已经有了两个人。
柱子的另一个出口边,有两个男生,一个男生背对着舒雨想走,另一个男生从后面把想走的男生狠狠的抱在了怀里,并且试图去亲他,即将亲到的时候,被背对着的男生狠狠的推甩在了后面墙上。
事情在灯亮灯灭中发生,那个背对着的男生离开,亮色光之后,变成红色的暗光,静静的打在留下来低着头的男生脸上,看不清神情与面容。
今天只有残留的躯壳/迎接光辉岁月/风雨中抱紧自由/一生经过彷徨的挣扎……
“我我我……不知道你是谁”!舒雨倒退了一步,赶紧道。
低着头的男生慢慢抬起了头,一脸微红,却目光坚定不退让。“舒雨,是我”。
“我…那…我什么也没看见”!
脸微红的男生听见了舒雨的话,脸变成了深红。不管尽管这样,他还是站了起来,慢慢向舒雨走了过去,边走边宣誓道:“我早晚有一天会亲到他的,光明正大的”!
看见对面过来的人,舒雨的脑海记忆里全是姜嘉禾张扬的神色与八卦神情说的话。“你知道前段时间年级发生的那件事么,就是一个男生强吻另一个男生的那件事!在操场上的看台啊,全校都看见了!”
光怪陆离的光斑乱打在不断走过来的男生身上,舒雨看着对面的人,不自觉的开口问:“你知道现在同性恋在哪个名单里么”?
男生停了一下脚步,答道:“精神病”。答完之后又是继续不停的走:“那你知道什么是喜欢,什么是爱么”?
“我也不知道知道不知道,什么是喜欢,什么是爱”?这么正式的场合,舒雨当然得诚实的答,舒雨没有遇见过什么离不开的人,遇见的时候可以各种好,离开的时候也就是离开,没谁是离不开的,不能失去的。
“我也不知道。不过我大概觉得是这样吧”。男生一边说着一边站定在舒雨面前。
“你好,我叫刘珈煜,一个喜欢男生的男生”。
喜欢一个人爱一个人,大概就是这样吧,不去逃避欺骗自己,甚至不去逃避欺骗另一个毫不相关的人,喜欢这个事实。
“强吻人的那个男生被劝退转学了,就是什么非常六加一的那个,啊呸,不对,叫刘珈煜”!
现实与记忆重合。
舒雨低头沉默,而后开口:“你好,我叫舒雨,一个无辜的吃瓜群众”。
愣了一下,舒雨又风马牛不相及的说:“其实,我觉得同性恋快要从我国精神病里踢出来了的,你再多等等”。
刘珈煜愣了一下,笑了道:“好的,希望它快点被踢出来”。目光有些暗。
“很快的”。舒雨保证道。
很快很快的。
2001年4月20日,第三版《中国精神障碍分类与诊断标准》正式将“同性恋”从精神疾病名单中剔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