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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还是一派平静。

    乔安许拿来那盒药,打开给谢隽廷看,里面整齐地摆了满满一排针剂,全是玻璃瓶装的透明液体,十支,里面还附带了一个针筒,针头比较大,看起来应该是肌肉注射用的。

    “普普通通的一盒就已经十万,还是到这的价,过了关税,应该还得涨,所以我笃定应该不会起坏作用,你拿去吧,”他知道谢隽廷的性格,便加了一句,“你要是不想用,直接扔了就行,留我这我也用不上。”

    谢隽廷把那盒药带走了,柏律看他拎个袋子就凑过去看,还问:“医生开的药我都已经拿了,你这是什么?”

    谢隽廷一时没想到该怎么回答,但柏律很快就接过他手中的袋子,审视一般地把打开药盒仔细看。可上面并没有任何说明标签——从陆铭衍那儿求来的药不就是这样的么,柏律狐疑地看着谢隽廷,“这针剂你从哪弄来的?”

    眼睛一转,又问道:“乔安许给你的?”

    谢隽廷觉得这种没必要瞒着,就跟他直说了,还道:“拿回去给你用。”

    柏律兴致缺缺地把药盒扔回袋子里,“我不想试,又不是小白鼠。”

    谢隽廷也没说什么,带着柏律离开了这里。

    他没给柏律试,倒先拿自己试了,两三个小时过去,谢隽廷并没有感觉到任何异常。乔安许说这药价值不菲,那么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应该都要起作用,现在自己却没反应,那就说明这药的确是针对像柏律那种特殊的人。

    他突然很想给柏律试试。

    但柏律下午在睡觉,一直睡到现在都没起。

    他跑到楼上去,坐在床边,看着酣睡的柏律。

    这人睡觉还是那习惯,整个人都捂到被子里,闷着睡久了脸就会红也容易感到渴,所以以前谢隽廷都会嘱咐值夜女佣放一杯水在柏律的床头。

    他把被子往下拽了拽,让柏律露出鼻子和嘴巴,然后俯在他耳边低声唤他,柏律还是没醒,他犹豫片刻,还是把手伸到了被子里。

    柏律是穿睡衣睡的,还是柔软的长袖长裤,这样窝在被褥里久了整个都很暖和。

    手底下那具身子又软又热,尽管隔着一层布料,但还是没法降低抚摸的煽情度。

    柏律是侧着睡的,谢隽廷就很方便地从衣摆探进去,滑到他的后背上,而后又摸到臀。

    被这么来回揉捏几下,柏律就醒了,蒙蒙地睁开眼,因为是背对着,他一开始还没看到谢隽廷,很快,身子往后一侧,就挨到了一个结实的怀抱,他瞬间一个激灵。眼睛一下子完全睁开,战战兢兢地看着眼前的人。

    谢隽廷说:“试试那个针剂。”

    难得他用了商量的语气,虽然只是很轻微的一点点。

    柏律蹙眉摇头。

    “听我一次,我就让你跟柏礼一起吃晚饭,可以八点后回来。”

    果然,这个就对柏律很有吸引力了,他开始琢磨着讨价还价,“一次?”

    “三次。”

    柏律故意做出犹豫不决的样子,好像嫌三次太少,试着提出:“一个星期?”

    谢隽廷不说话了。

    柏律仔细观察他的神色,一丝变化都不放过,谢隽廷只是略微皱了下眉,眼底并没有变冷——很好没有不悦的趋势——有戏。

    柏律开始用哄人和亲情牌双管齐下的方式,“我哥最近身子不好,需要人去照顾他,我过去帮衬他,他也会感到自在一点,谢少爷,我每天晚上都陪你,不管多晚回来。”

    谢隽廷专注地看着他,半响冒出一句:“十一二点才回来我怎么跟你上床?”

    “……十点,”柏律说,“我一定在十点之前回来。”

    语毕他又疑惑地问:“每天都要做?你不觉得频率太多了吗?”

    这个问题谢隽廷倒可以应答如流:“八年没碰你,现在十次都不嫌多。”

    柏律不好再说什么,谢隽廷有心计但有时候也不妨碍他简单粗暴,越是这样直白,柏律反而越不好回话。他眨眨眼,又对上谢隽廷的视线,那烟灰色的眼珠在昏暗的床头灯下宛如剔透的琉璃质。

    他把视线移开,隔着被子推了推谢隽廷,“你起来一下,别压着我。”

    “现在就试试。”

    柏律犹豫一下,还是从被子里探出一只手。

    “你得坐起来,脱掉上衣,打在手臂上。”

    柏律一一遵照指令,解开纽扣,把左胳膊露给他。

    谢隽廷看到他这么乖,心想当初把柏礼争取过来真是太对,报完仇之后,柏律的掣肘可就只剩下这么一个哥哥。谢隽廷一早没用柏礼,是因为长久打算,那时候他有别的牌让柏律输,毕竟柏礼可是一张王牌,太早丟出去反而不好,现在调出来用正合适。

    柏律本想自己打,好歹他伪装过医生,虽说不会动手术但打针什么的还是没问题,可是他发现谢隽廷竟然也会打针,而且手法还挺熟练,就随口问了一句。

    谢隽廷把液体一点点推进去,眉头没动一下,淡淡回答道:“我有段时间靠打针才能入睡。”

    话说一句就够了,前前后后柏律一想便知。一般能靠安眠药肯定都服药,严重到打针的程度,似乎只有在精神病人身上才有,当然,谢隽廷这种人肯定不会跟精神病沾边,那就只能是心理问题了,可柏律并不想知道,更不想去问“有段时间”具体是什么时候,他害怕对方说——你刚离开的那几年。

    所幸谢少爷也不是个多话的人,有问才有答,根本不会主动去说。

    谢隽廷把一管推尽后就收了针,柏律出了一点血,他抽了几张纸给他按上。

    俩人靠得很近,能感觉到对方温热的呼吸,近在咫尺——但仿佛又隔了很远——各怀心思。

    谢隽廷起身离开,房间又剩下柏律一人,他挪了挪身子,靠在床头,安静地沉默。

    让人打针,谢隽廷可能会略微温柔点,毕竟让人心甘情愿当小白鼠这种事还吼着逼柏律做,他不需要也不喜欢这样。但晚上在床上他又恢复了一贯的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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