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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思右想,怎么都感觉不对劲,胡班头就算没传来死讯,也不至于连失踪了好几天都没人在意!
莫非胡班头在衙门里人缘差到如此地步?
可如果真的差到如此地步,那些差役应该幸灾乐祸才是!他细细思量了一番,便决定披上无形披风,去衙门一探究竟。
胡班头之事衙门的里的人最清楚,到了那也许就能听到些有用的消息。
以无形披风隐匿身形,到了姑苏县衙,只见县衙门口的鸣冤鼓漆亮如新,但鼓上却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尘,想来这鸣冤鼓已经许久没人敲过了,两个衙役懒散的依靠在衙门的门廊里闲聊。
县衙一进门便是正堂,那是文县令日常审案判案的所在,以往程剑也只能在县衙门口,通过大门远远的往里望一眼,如今竟借着无形披风堂而皇之的进到这里面来,却无人阻挡。
绕过正堂,便是县衙的后院,后院范围就极大了,左方一片厢房是六房文书办公的地方,程剑在里面听了一会只是听到一群文书在忙碌公务,没人谈论胡班头,便朝更里间去了。
县衙的最里面是县太老爷的起居之所,程剑进到里面便在一间正房看见了县太老爷。
即便是胡班头人缘再差,程剑不信连县太老爷也对他的死不管不顾!
胡班头可是县太老爷的小舅子!
果然,当程剑隐匿身形进入那间厢房的时候,厢房里坐着另一人,文县令正与他商量着什么事情,可是程剑在里面听了一会再次失望起来。
只听文县令问道:“李成吉那匪首要的东西准备得怎么样了?”
“回老爷,一万斤粮食,四头牛,四口猪,一百只鸡,五千两银子,都已经齐备,就是那匪首要的铁器不够,一时半会县里凑不上那么多数!”回话的人程剑也认得,那是县衙的吴师爷,文县令的心腹。
“办得好!没有铁器就到周围村里收,粪叉子锄头菜刀都要收上来,一定要凑足那匪首要的数目,李成吉亲笔承诺,只要我们凑足他要的数目,就不来攻打本县的县城,本官今年就要考评升迁,上上下下都已经打点好了,这种时候万万不能发生盗匪攻城这等考评污点!否则前功尽弃,本官的盐运使之位就飞了!那可是个肥缺啊!”只听文县令一拍桌子道。
“是,那卑职就提前恭祝大人官运亨通,财源滚滚!”
吴师爷一阵马屁猛拍,但随即便接着问道:“今年冬天东边那几个村子糟了雪灾,此次为了满足李成吉那匪首,本县的存粮都耗尽了,要是到时候没有粮食赈济灾民,灾民饿死,这可怎么办?”
“哼!这帮刁民,就会给本官添麻烦!那就让他们去找李成吉!拿了本县那么多银钱粮食,也该让那匪首为本官排忧解难!”文县令听到赈灾两个字便头痛的揉了揉眼睛,极不耐烦的道。
“老爷英明!”吴师爷谄媚的笑道。
……
程剑就在屋内,将他们两人的话听得真切,文县令与吴师爷二人商量许久,却没有一件事跟胡班头有关!
距离在破庙割断胡班头的脖子,到现在都五天了!
程剑就纳闷了,怎么胡班头死了那么久,文县令、吴师爷、县衙的六房文书,全县上下的衙役捕快,一个谈论胡班头的都没有?
“不好啦!不好啦!老爷!不好啦!老爷!不好啦”
就在这时,一个慌慌张张的声音远远传来,程剑循声望去,只见一个捕快跌跌撞撞的跑进内院,就连手里的水火棍掉地上都来不及捡起,便神色惊慌跑进文县令的正屋。
程剑见状一喜,心中暗道:莫不是胡班头的尸体现在才终于被人发现了?
“慌什么?又不是天塌下来了!慌慌张张不成体统!”文县令本就心烦,见到这差役如此做派更是恼怒,当即一顿训斥。
“老爷!人皮!人皮!老爷!人皮!”那捕快受了训斥,却依旧十分慌张,上气不接下气。
“什么人皮?说清楚点!”文县令闻言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程剑就隐匿了身形在屋内,听得真切,也是不由得心中一跳,心道:“什么人皮?”
那差役干咽了一口唾沫,总算把舌头捋顺了道:“禀老爷,方才有个妇人来报官,说是她在小清河里浆洗衣服的时候,看见了一张人皮……邢捕头去看了,真的有一张人皮漂在那……从……从上游漂下来的……”
程剑听到这事唬了一跳,姑苏城是座古城,辖区又大,县衙有两班衙役捕快,胡班头主管收税和张贴榜文告示,所以大家都叫他胡班头,邢捕头就是另一班捕快的班头,只不过他主管的是缉凶办案,因此城里人都叫他邢捕头。
连邢捕头都证实了一张人皮漂在水面上,那便是足以震惊一方的大案!
程剑心里一惊:是什么人如此丧心病狂,将人扒皮?
姑苏城已经许久没有发生这种大案!
果然,文县令“啊!”的大叫一声,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
随即,只听文县令道:“快!快!把胡献叫来!让他把他那班人也带过去,一起查案!”
屋子里的程剑闻言一愣!
胡献?胡献不就是胡班头的名字吗?难道县衙里还有另一个叫胡献的?
过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程剑正纳闷,那衙役便领了一人进了文县令的正屋。
程剑见到这人,吓得目瞪口呆,一颗心扑通扑通直跳!
来人微胖,下巴有颗痣,痣上有两根毛,这熟悉的面相,不正是早就已经被他割断了脖子,死在破庙里的胡班头吗?
本来应该已经死掉了的胡班头一进门,便若有若无的往程剑隐匿身形所站之处看了一眼,但很快又收回了目光……
程剑被他这一眼看得大腿一阵哆嗦,差点没尿裤子上!
那目光,就像死鱼一样。
那眼神,如同一个僵死之人睁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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