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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中已经没了眼白,只剩下最深沉的黑,看着令人心神震颤,仿佛无底的深渊。
他同样没有和曾游交流,只是暗暗关注着一切,喃喃说出了一段颇有玄机的话:“昭昭生于冥冥,无冥冥之志者,无昭昭之明……”
曾游踏上了第六天阶,无处不在的压力和排斥之力未能动摇他,他发现,自己只能全力以赴的抵抗,却又不是没有丝毫机会再次踏步。
这种感觉有些奇怪,不像他在第五天阶的时候,可以明显察觉到自己根本无法继续迈步。
他也没有冒然抬步而上,一直停留在第六天阶,十息、二十息、三十息,一直到了一百零八息,而这,便是青玄宗天之骄女水沐瑶的最终成绩。
曾游在这个时候感受到了一股意志,如果不继续向上踏步,那么,他将会被送下台阶。
于是,他没有继续迟疑,抬起了脚步。
第七天阶!
当他迈出一只脚步的时候,便发现自己仿佛顶在了一面坚硬而冰冷的墙面之上,这面无形之墙令人心生绝望。
何处落脚?又如处登踏?
便到此为止了吗?
不!既然前方出现了一面绝望之墙,那就拼力踏破这面墙,打碎这绝望!
因为,我还想继续前行!
轰隆!
无形之中,像是有什么东西破碎倒塌,曾游一只脚迈上了第七天阶。
他无声的震吼一声,毅然把另一只脚也放到了上面。
踏上第七天阶,站在这里,那种感受只能用可怕来形容,仿佛天塌地陷,自己背负苍穹,却无处立身,不仅如此,还有一股浩浩荡荡的宏大威严欺压下来,似乎,想让他低下头颅,五体拜服。
曾游的嘴角渗出血迹,他刚刚竖立的信念有被动摇的迹象。
自己还是太渺小了,当天崩地坼,末日降临的时候,自己能于何处立身,又怎能背负得了苍穹?那天威浩荡,又岂容亵渎抵抗?
放弃吗?
心底似乎连一点不甘心都无法生出来。
但是,那又如何?!
胸有冥冥之志,自当且试天下。
因为前路艰难便放弃是一件很没有道理的事情,如果连暂且一试的气魄都没有,岂不成为笑话?
曾游再次踏出脚步,他七窍流血,浑身骨骼咔咔作响,却丝毫未曾在意,第八天阶亦无法阻挡他的脚步!
当他登上第八天阶的时候,情形立刻为之一变,他感觉自己仿佛立身在浩渺无边的虚空之中,什么也没有,唯有自己。
没有了其他人,没有了整个世界,也没有路,也没有第九天阶,时间凝固,孑然独立。
他的心中有刹那间的迷茫,随即便大声笑了出来,状若疯狂,他毅然而然再次迈了一步。
于是,他登上了最高处,第九天阶!
他知道第九天阶就在那里吗?他并不知道,只不过对何去何从这个问题,他心中从来都没有那么多的疑惑。
当你不知道何去何从的时候怎么做?
向前走一步,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