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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 又过了几日,一日早晨,她像往常一般去给额娘请安陪膳,等饭菜上桌的间隙,夫人拉着她的手,关切问着:“这几日,是不是不舒服?“
“儿媳很好,多谢额娘关心“卢蕊心头却嘀咕着缘由
“既是这样,为何你们两个还不圆房。“
卢蕊一时噎住,两个人虽然睡在一张榻上,也不过是他睡他的,她睡她的,被子都是两人各一床,中间茶兀子隔着。
夫人看她半天不说话,以为她害躁,拍了拍她的手:“你们年岁也不小了,虽然新婚,也不要贪玩,早日给我生个大胖小子要紧。“
她点了点头,夹了菜往她盘里放着,转移话题:“额娘吃菜。“
夫人叹了口气,皱了皱眉,不再说话,低头吃饭。卢蕊在一旁也是食之无味,心烦意乱。
晚上已到了就寝时间,她的‘夫君’还未回来,朗月一直劝着她,让她去睡了,别再等了。卢蕊只是不听,固执的坐着,手里拿着诗经就着暗黄摇曳的烛光读着。
又过了差不多一个时辰,终于听得院外脚步蟋蟀的声音,果不其然,门被推开了,清凉的夜风抓着机会呼噜的往屋里灌着,卢蕊打了哆嗦。
“你怎得还不睡?你不必等我?”
卢蕊让朗月和一众小丫头去打水,这才下了塌,坐在桌凳上,倒了一杯水,递给纳兰性德。
纳兰性德没料到她会倒水给自己,先愣了会,才接过水来:“有什么事吗?”
“今天额娘问起了孩子的事”
“孩子?”纳兰性德一时有些懵,半天才反应过来:“哦,孩子!”
一时两人再一次相顾无言,这个话题是有些尴尬,好一会儿,卢蕊才掏出一张白净手帕,扔给坐在她对面兀自发神的‘夫君’。
“借你几滴血吧,怕疼吗?”
纳兰性德笑笑,从腰间拔出匕首,轻轻在左手食指上一划拉,然后使拇指挤按着食指,鲜血滴在白白的手帕上,霎时间像是千里白雪上徐徐绽开的红梅,妖艳绚丽。纳兰看了看,觉得差不多了,便松开了手。这时,不提防又一张青色手帕扔了过来。
“血该够了吧,还要吗?”
卢蕊忍住笑:“给你止血的。”
“哦”纳兰性德可能也觉得自己有些傻,有些不太好意思,拿手帕包住了手指,向门边看了看,腹诽清风她们怎得打水也要这么久。
“谢谢你的心思。”卢蕊看着隔门旁边的屏风,上面绣着连绵山峰,忽远忽近,忽实忽虚,忽明忽暗,顶上丝丝缕缕,漂泊着些微白云。这是她父亲去广州上任,途径黄山,登山而画的,父亲曾说黄山乃奇山,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这一句,庐山当此言,黄山更不负。父亲去世后,她和朗月两个花费了四年,才绣得此屏风,一向不善女红的她,为了这个屏风不知在手指头上扎了多少个洞才完成,出嫁的时候,她原本把这幅画留下给了哥哥,换牌匾那天,这副屏风被一起送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