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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美人一语道破:“从前咱们如履薄冰,凡事看别人的脸色,不过是做个样子给君上看罢了,如今君上走了,王后又能拿我们如何?”
郭芙月不敢直说的话,都被湘美人说出来了,她对着湘美人满意的笑笑,湘美人顿时心情无比愉悦。
“可人家毕竟是王后,后宫之主啊!”郭芙月故作矜持,斜睨着一旁沉默如金的者秀。
者秀亦明白她的意思,无非是要自己表明立场,这又何妨。“两个月宫中不知道要死多少人,贱妾倒是希望王后娘娘福大命大。”
郭芙月虽有震惊,但听着却觉得舒服,正如她回到东宫处对湘美人所说:“青衣小主今天这番话可谓说到本宫心坎里去了,不过本宫也没有想到青衣小主平日里话少,鲜少与宫里的人走动,竟能够说出这样令人发指的话来。”
湘美人极力嘲讽道:“娘娘须知贱婢就是贱婢,贱妾听闻青衣小主原来是叶之景姑姑手里的婢女,后来凭着君上的王牌令箭才上位的。咱们的王后娘娘不也是个假冒公主的奴婢吗?如今这天底下的山鸡都想飞上去变凤凰?”
湘美人的话如点睛之笔,同时清洗了郭芙月的头脑,叶之景这个老女人深藏不漏,就连父亲郭雄峰都叮嘱她不要擅自与叶之景发生冲突,这个老女人谁的脸也不看,谁的面子也不肯给,十分难对付。
者秀既是叶之景手里的婢女,恐怕与她也脱不了干系,郭芙月亦感觉到危机四伏,仿佛自己已经深陷泥淖,她不想成为任何人的棋子,但无论是谁,中殿也好,叶之景也罢,都是她迟早要对付的人。
湘美人嘴里蹦出来的话“凭着君上的王牌令箭上位”,却在郭芙月耳边敲响了一个警钟,看有臣殷治对待中殿王后的态度,如胶似漆,恨不能永远只对着她一人。
而郭芙月更加记得有臣殷治自始至终都对一个人心心念念,无法释怀,那么这个持有王牌令箭的人究竟会是谁呢?
今日者秀的话虽然取悦了郭芙月,但同时也让她对者秀怀有异心和偏见,至少目前来看,她不是一个泛泛之辈。
者秀曾一口咬定自己是王牌令箭的主人,与有臣殷治曾经情意绵绵,但为何他思念多年的人会如此不闻不问,甚至爱上中殿王后?
对于有臣殷治的性情郭芙月还是有几分把握的,他是一个说一不二,认定了,看准了,就绝不会轻易改变的人。者秀的话里直指中殿是欺世盗名之徒,这话从有臣殷治的反应来看显然是错误的。
如此推敲下来,郭芙月可以断定者秀的话是胡乱编造蒙骗自己,相反王牌令箭的真主很有可能就是中殿王后。
想到这里郭芙月不禁恼怒失常,原本还以为揪着中殿的把柄,可以让她背负骂名和冷言冷语,甚至还能让有臣殷治认清事实,回心转意,没想到居然是被者秀给诓骗了。
如果真的那么做了,她帮衬着中殿再从中反咬自己一口,那么在后宫就真的没有混头了。
“娘娘为何不高兴?是否有什么心事?不妨说一说,贱妾愿意为娘娘鞍前马后,尽心尽力地效劳。”湘美人察言观色,郭芙月闭着眼睛沉默不语,但脸上的怒火如火烧般通红,因而选择性地将声音放低。
思虑片刻,郭芙月心生妙计,嘴角勾起一个浅浅的弧度,“本宫想到了一个一石二鸟之计。”
郭芙月阴邪不透风的诡笑,让湘美人坐立难安,她高不高兴湘美人都笑不出来,也放不宽心,只希望这样依附于人的日子可以早点结束。
奈何父亲的前途,全家人的性命都压在郭芙月和她父亲郭雄峰,哥哥郭经炫的手里,才不得不这般委身求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