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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叫什么?”我问。
“亚伯。”他说。
丫头瞪起圆溜溜的大眼睛:“鸭脖?不还是鸭么?”
亚伯灰着脸解释道:“亚军的亚,伯仲的伯。”
“你叫鸭脖,我叫丫(鸭)头,”丫头眼珠骨碌碌一转,不知哪根筋又搭歪了,忽然冲我笑道,“干脆你改名叫鸭舌算了,咱仨正好凑一拼盘。”
“敢情我就你嘴里的一块肉?”我忽然意识到这时候插科打诨不太合适,连忙言归正传,“别闹,人家刚救了我们,还没道谢呢。”
“大恩不言谢嘛,瞧这么高级的车,”丫头摸着车厢上的宝石,问道,“坐一次得不少钱吧?”
亚伯收起尴尬的表情,露出谦虚的微笑:“能为人道盟的朋友服务是我的荣幸。”
我掂了掂令牌:“鲁前辈的面子这么大?”
亚伯不无羡慕地盯着令牌:“这‘蚁神令’在江湖上比圣旨都管用。”
丫头半开玩笑道:“那我们用它跟你换这辆马车。”
亚伯一惊,正色道:“不要乱说!从鲁盟主把这块蚁神令赠予你们的那一刻起,它就只属于你们,除了你们,谁也不能持有它。在你们手里,它是护身符,如果到了别人手里,就成了催命符。”
“不是吧?还会认主人?它又不是……”丫头做了个表示费解的手势把那个‘狗’字拦在了自己那张快嘴里。
“前些年,北部齐寒州的州府唤海城里有位富商林员外,乐善好施,多次帮助人道盟,鲁盟主便送了他一面蚁神令。没多久,这令牌被江湖第一神偷刀尖舞偷了去,刀尖舞拿着这令牌逢人就吹嘘自己和人道盟盟主是拜把兄弟,结果不出三天,他的头就挂在了自家门梁上。当时人们都以为这是江湖仇杀,因为被他偷过的人实在太多,谁也不会想到是令牌的问题。后来,押送从刀尖舞家搜出的赃物的官兵路过郊外时,遭到山贼伏击,被洗劫一空,山贼们把包括蚁神令在内的战利品全部带回了山寨。数日后,前来围剿的官兵攻入了大门洞开、毫无抵抗的山寨,只看见遍地身首异处、爬满蚂蚁的尸体。”
一想到尸体上爬满蚂蚁的样子,我浑身都感觉不自在,看来我真有丫头说的密集恐惧症。丫头却在喃喃自语:“身首异处?为什么都……”
“叨咕什么呢?”我问她,“对了,刚才你分析那个女尸有板有眼的,比四大神捕还厉害,哪学的?”
“嗨,这算什么,”丫头谦虚地摆摆手,“不是跟你说过么,我在醉烟坊经常帮厨,宰过很多鸡啊鸭啊,对血迹的规律最熟悉不过了。别说是我,但凡有点生活常识的人都比那些狗屁神捕强。”
亚伯打断我们:“破案的事我帮不上忙,也没兴趣,总之你们把蚁神令保管好,咱们继续赶路,你们要去哪?”
我其实也没有个明确的目标,只知道一直往南走,便朝那方向望去,视线捕捉到一片若隐若现的青灰色城堞,当下伸手一指,道:“就那儿吧。”
“耽秀城,好嘞,把那个扣在腰上,坐稳了,”亚伯用下巴朝车厢座椅上的几条镶金皮扣指了指,又俯下身去,对那八匹马说,“小祖宗们,天底下最漂亮的小母马这两天都会来咱们耽秀城,去晚了就只有暗恋的份了。”
八匹枣红马仿佛听懂了似的,欢快地扬蹄长嘶,都不用鞭子赶,争先恐后地嗖嗖迸射出去。我和丫头没反应过来,嘭!嘭!直接贴在了车厢后壁上,又弹回座椅,晕头转向,忙不迭地去抓四处舞动的皮扣,却没办法稳住手往腰间扣,只得死死拽住。小灰唧倒是机灵,没有躲到我怀中或背囊里,不然很可能会被挤成鼠片,它一伸爪子,牢牢抱住座椅下面的支撑架,甚是稳当。不可思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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