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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伯阳见字如面。
闻兄欲离益阳,从征獠蛮,深涉久弃之地,兵临化外之氓。
人之相知,以识天性为贵,兄素不乐得志,悠游安然。山蛮之地,深林密布,葛草侵道。又蛇蚁孳生,瘴气弥漫。今履险衅,能如愿否?
鲁子敬素有雄略,伯言来说,亦多称善。今离鸾凤,屈身就驽,妹不知兄所思者何也。
……前日叔父来,携妹及诸长幼还吴,时尝与人言,江东若有大事,其在青徐,青徐事若坏,糜烂必在会稽。
潘璋素骄狂,不为诸将校所喜,十数年不得志,乃从贺齐为走狗。贺氏,会稽之人望也,其中意味,纸上难言。
妹少读书,亦知先虑未然,然后康乐,会稽之事,不敢远思,慎之慎之。
老仆临行,妹又问伯言,探知军令已行,鲁横江催兄上任,孙江东亦瞩目焉,奈何奈何。
卿,素有傻气。此去莫添痴愚。”
马忠默默看了良久。
向王厉害伸手道,“取火来。”
王厉害早知道信上是些什么,略顿了顿,从怀里取出火折子递了过来,口中说着,“大人,这信您真不该看,凭咱们的出身,招惹吴中四姓的贵女,这是取祸之道啊……”
王厉害还想说什么,又抿了抿嘴,将剩下的话咽了下去。
马忠拿过火折子吹亮,左手一扬,将信纸凑上点燃。
明亮的火光,立刻照亮了马忠的脸。
马忠看着手上的信慢慢烧着,瞥了王厉害一眼,冷冷道,“以后不管我是否神志清醒,再偷看我的信,就砍了你的手。”
接着,想了想又淡淡道,“以后不管我是否神志清醒,再替我拿主意,就砍了你的头。”
王厉害吓了一跳,连忙喏喏称是。
马忠见状,也没再多说什么。
在这个时代,属官是一个十分亲密的角色,甚至有着君臣之义。
可是说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在马忠病重期间,为马忠处理往来的私人信件,甚至做出一些决定,都是很理所当然的事情。
只是马忠的观念有些接受不了。
不过他也知道,王厉害说的,的确是实情。
荆楚、江东的士族,在整个汉人士大夫的圈子里,无疑是边缘人士。
也就是大名士王粲口中的“荆蛮”一类。
就像越不自信的人,越依仗外在一样。
荆楚、江东的统治秩序越发的高低分明。
比如袁术这样称帝战败,忧惧而死的反贼,本该是要打倒在地,踏上一万只脚的。
但是孙权却乐呵呵的娶了他的女儿。
无它,因为汝南袁氏,是在中原第一等的贵族。
马忠不太清楚原来的自己,和陆家贵女有什么纠葛,不过,这都和现在的自己没有关系。
在深刻的认识了乱世的残酷之后,马忠也抛弃了一些浪漫的幻想。
马忠这几日反复沉吟思索的是信上透漏的一些消息。
陆家的贵女和自己似乎很是相熟,一些事都口无遮拦。
不过,看的出,这并非她天真烂漫,而是颇为聪明狡黠的用这种方式向自己传递信息。
马忠沉吟着,目光一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