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Chap.2:阿尔斐杰洛 3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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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澡盆内整整泡了近一个小时的阿尔斐杰洛,看见朱利亚诺进了屋。
“你今晚似乎有点不在状态啊。”朱利亚诺说,“三次念错台词。”
阿尔斐杰洛什么都没说,直到爱人靠近,把手搭在浴盆上,他才开口,“是吗?真有那么多?”
“我数得很清楚。不会记错。在台下最关注你的人非我莫属了。”朱利亚诺将下巴搁在交错环绕在浴盆边缘位置的双臂上,歪着头,对表情有些茫然的沐浴男子笑道,“不过你还算机灵,临时编出意思差不多的句子蒙混过关。观众不会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阿尔斐杰洛默认了朱利亚诺的揶揄。他在每一出戏中都有些什么台词,经常翻看他剧本的朱利亚诺是不会比他本人记得差的。
属于男人的粗糙的手指划过阿尔斐杰洛的肌肤。朱利亚诺怜惜地捧起他的左脸,抚摸着。被吉安伤到的那半边脸颊上的口子,在他回到剧院以后就已经很淡了。他无论受什么伤,愈合速度似乎总比常人来得快。打小时候起就是这样。他自己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朱利亚诺在他上台前给他涂了些粉,盖住那狭长的伤口,现在就算近看也不一定能够发现。
“真是太令人痛心了。目前来说你还是靠脸吃饭的,要是不小心毁容……”朱利亚诺难过地说。阿尔斐杰洛呆呆地坐在那里,并未将他的话听进去。于是朱利亚诺晃了晃他的肩,叫他,“喂,你听到我说什么了吗?”
“嗯。”
他下意识地点点头,在水里慢慢扭过身子,直起半躺的腰板,将自己的人正对朱利亚诺的视线。朱利亚诺替他将湿漉漉地散落在眼前的发丝拨到旁边。那张熟悉而令人怦然心动的脸庞,布有散不开的阴霾。
“怎么了,有心事?”
“没,我……”
“到底怎么啦,任务不是圆满完成了吗?”朱利亚诺看着他,微微皱着眉。
阿尔斐杰洛昨夜出面替萨尔瓦托莱教训敌对帮会的老大安东尼奥以后,回到剧院已经一天。他们在晚餐结束后到演出开始前准备上妆的这段时候见过。他向阿尔斐杰洛询问结果,得知事情已经办完。阿尔斐杰洛还吻了他,深情地告诉他自己安全回来了。朱利亚诺对爱人即将履行承诺的表现充满了信心。可他现在这副魂不守舍、让人感觉想打退堂鼓的模样又算怎么回事?
“你打算何时去说?”因为心里没底,朱利亚诺只能直截了当地问。
阿尔斐杰洛听到他的问话,眼神颤动了一下。他明白朱利亚诺的意思。事先说好的,要在这次任务结束后找到萨尔瓦托莱,求他让自己脱离组织。朱利亚诺如今表现出有些催促的态度,也在情理之中。
可是……
这任务算完成了吗?萨尔瓦托莱要求他至少带回安东尼奥的一根手指,可他手上只有他断掉的门牙。很小一颗,还有半截留在安东尼奥出口成脏的臭嘴里。捡到的部分比小拇指的指甲片还小——还是在那个男人不明其意的纵容下得到手的。对于这样的结果,萨尔瓦托莱会感到满意吗?如果答案是不,那么他凭什么相信对方会允许自己申请退出组织。
诸如此类的思绪令阿尔斐杰洛产生了些许犹豫。刚失败就想脱身,这时机似乎不怎么好。盘算一下自己的行程。未来的五天他都不需要演出。他本想从长计议,过阵子再向萨尔瓦托莱开口。可若是反悔对朱利亚诺作出的承诺,阿尔斐杰洛则更加忍受不了自己。
迟迟等不到回复的朱利亚诺多少有些失去耐性。他把他拉起来,要他和自己对视。水珠沿着阿尔斐杰洛匀称的肌肉纹理缓缓往下滑,发出嘀嘀嘀的声音。他抬起在沉思的过程中不由得垂下的头,发现朱利亚诺正定定地凝视着自己。
他伸手拿起浴巾,擦了擦湿淋淋的脖子附近的头发,动作中透出焦虑,“好歹等我把身子洗干净吧。”他企图转移话题,“这天越来越热,我可不想冒着汗臭味出门。”
“也许吧。但是等你出去会再出汗。”朱利亚诺沉下脸,抱怨着。
后来的十秒钟内,他们都没再说话。阿尔斐杰洛用牙齿咬住下唇,低头深思。然后,将身体再度置于温水的怀抱。
“不要坐着。快决定。”
“我已经说了,我很快就会去的。”
“很快是多快?”他盯着他。
“马上。等我洗完。我是说真的。”他用掌心按住眼睛揉了揉。他瞒着朱利亚诺一直暗中与黑帮来往,让他在心理上对朱利亚诺负有一定的亏欠感。因此,尽管困难再大,他还是愿意至少去尝试一下。当重新注视朱利亚诺的时候,他紫色的眼睛已经一扫之前夹带着的犹疑不决的暗光,转为温柔和期盼的眼神,“你相信我吗?”
“你需要做些什么,来获得我的信任。而不是光靠嘴皮子。”朱利亚诺还是不放心,“我们在一起多久了?七年。这不是个短数字。我不求什么。养着一堆佣人的豪宅?到死也花不光的金币?那都不是我真正想要的。我只求自己付出七年的真心能有回报。”
“天呐,我的爱人,我就差没将自己的心挖出来给你看了。”阿尔斐杰洛几乎是用上台演出的功底低吟出这番话,“你爱了我七年,我又何尝不是如此?”
朱利亚诺这才转怒为喜。他主动靠过来,亲吻他。
阿尔斐杰洛柔软的嘴唇令他欲罢不能,激起了他的欲望。可是这一次,他没有得到任何回应。独自在爱人唇齿间吻了一会儿的朱利亚诺发现身前的男子果然还是不在状态。
“阿尔斐杰洛你……”
“我保证,等明天一早,我就会恢复自由身。”为了防止爱人瞎想,他再次承诺。
朱利亚诺还想说些什么,从打开的门缝外忽然探进一颗脑袋。和阿尔斐杰洛一样,那也是一个演员。
“朱利亚诺,别忙着和安杰洛缠绵啦。快帮我补妆。再过十分钟就要上台了。”
“好的,我就来。”朱利亚诺走在那人后面。他在门口转了个身,轻声对澡盆内微笑着目送自己的男人说,“等你的好消息。”
阿尔斐杰洛脸上的笑伴随朱利亚诺的离去逐渐脱落。房间再次只剩下他一人。他深深地被困扰在激烈奔腾的思绪之中。
他搞砸了。生平第一次。他没能给养父带回安东尼奥的一根手指,鸡|巴更不可能。他只给萨尔瓦托莱带回他的一颗牙。
他开始认真地思考那些事。
安东尼奥请来的高手,叫什么名字?
不是他不小心忘记,只是不愿再想起。
吉安。阿尔斐杰洛的脑中突然闪过一个激灵。没错。他叫吉安。吉安。
他在心中念了好多遍。
把脖子靠在浴盆边缘,仰着头,看向天花板,仿佛那是妓院染血的地面。
表演结束后,他就来到休息室,将自己的身体完整地交给了温热的水。洗澡的时候,他一直在想凌晨发生的事,不断地回想。
水冷了,又热了,如此重复了许多次。阿尔斐杰洛反复给它们加热的时候,想到的却是没能烧坏吉安胸腔的那一拳。
而在更早的时候,当他在台上为观众们呈上足够他们当好几日谈资的话剧时,他感觉自己好几次忘记了背诵许多遍的台词。不过庆幸的是,似乎并没有客人发现。想到朱利亚诺也许是唯一能看出自己是否发挥失常的人,阿尔斐杰洛忽然对自己竟有些不怎么想马上离开萨尔瓦托莱身边感到过意不去。
会让他如此焦躁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凌晨的失利。怎么会发生那样的意外呢?
他在妓院三楼掀起了血腥的屠杀,安东尼奥的众多部下以及妓院老板的打手们没有一个敌得过他。如此无敌的自己,却败在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角色手下。
更令他费解和不满的是,对方还有故意放水的嫌疑。尽管阿尔斐杰洛面临强敌顺利逃脱,但他心中却很愤懑。
拳头不自觉握起。他愤恨,是因为他从来没有这样狼狈过。
虽然当时阿尔斐杰洛满脑子都是要和爱人团聚,“为了朱利亚诺,决不能让自己身处险境”这样的想法,可如今,事后回想起来,他觉得与其没面子地败退还不如死战到底呢。
这绝对是人生一大耻辱。
可不管如何纠结,他还是选择了逃走。
要是再让我见到那个男人……
算了,还是不去想那些不确定的事了。着手于眼前吧。
阿尔斐杰洛倍感惆怅,却又别无选择。朱利亚诺已经很不高兴了。他知道自己不能再拖延下去。
他又泡了一会儿。他在演员休息室的澡盆里比往常多呆了至少半小时,随后擦干身体,穿起衣服,披着朦胧的月色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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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萨尔瓦托莱位于阿尔诺河河畔的美丽宅邸已是深夜十一点了。阿尔斐杰洛坐在会客室里,等了近两个小时。每当他来到这间大宅,所耗费的等候时间都十分近似。先是管家将他迎进屋,再来,一名仆人给刚坐下来的他上了茶,接下来很长的一段时间内,都没有一个人进屋。他明白这里的规矩。对于大部分到此来访的客人,除了等待以外不能提出其他的要求。即便是为组织屡立奇功的阿尔斐杰洛也不例外。而当侍者通报萨尔瓦托莱允许接见他的时候,日历已经翻到了第二天。
“阁下,您的狗到了。”
走进书房,阿尔斐杰洛听到的第一句话,便是来自侍立于坐在书桌后的萨尔瓦托莱身侧的达里奥之口。看样子他们俩谈了很久。萨尔瓦托莱总是有这样那样的公事要忙,而作为副手的达里奥总是跟在他身边,寸步不离。
达里奥以一脸皮笑肉不笑的模样迎接走进来的男子,语气中充满了嘲弄。阿尔斐杰洛在走到距离书桌一米位置停下前,始终用森冷的目光斜睨着他。达里奥慑于那阴冷的透着寒光的紫色双眸,嚣张之气收敛了少许。
不知道他又在萨尔瓦托莱耳根子旁说了我多少坏话。阿尔斐杰洛想。自己失手的事他八成已经知道了。也许刚才正利用此事大做文章呢。
达里奥对阿尔斐杰洛不恭敬甚至藐视的态度,萨尔瓦托莱虽看在眼里,却没有表示什么。他只是用指甲弹了一下桌面,淡淡地说,“你先回去,达里奥。我和他单独聊聊。”期间,他一直看着阿尔斐杰洛。
达里奥鞠了一躬,遵照老大的意思退了出去。走到门口的时候,萨尔瓦托莱补充了句,“把门关上。”他照做了。关门的时候,已经走出屋子的达里奥的眼神明显地在往屋里瞟,似乎对无法知晓二人接下来交谈的内容感到遗憾。
拖泥带水或寻找借口对自己都没好处。于是,认定达里奥已经先行告过状了的阿尔斐杰洛决定开门见山,主动交代。
“我没能把安东尼奥那个杂碎的手指带来给您。我手里只有这个。”
一截带血的牙齿呈现在萨尔瓦托莱眼前。阿尔斐杰洛将它放在桌子上。
“我已经听说了。你在妓院收拾那家伙的时候遇到了阻拦。”萨尔瓦托莱也不做多余的客套,直接切入主题。从他沉着镇定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责备或别的负面情绪。他停留在宿敌断齿之上的视线只有半秒。
红金色头发的男子羞愧难当地点了点头,“对。”
“他是个怎样的家伙?”
“完全没见过。不像是道上的人。”想了一会儿,阿尔斐杰洛又补充道,“他叫吉安。功夫了得,使得一手好剑。除此之外我对他一无所知。”
“不是道上的人?”萨尔瓦托莱把眼睛眯紧。
“只能说,不像。”不知为何,阿尔斐杰洛第一眼见到吉安,就不觉得他是混黑道的。
“那他为何要插手两派的争斗,帮安东尼奥对付我们?”
阿尔斐杰洛摇了摇头。
萨尔瓦托莱抬了抬眼镜,静默片刻后说,“我会派人仔细打探,好好调查那男人的底细。就像安东尼奥调查你一样。我真没想到他竟然早就知道你了。怎么会这样……难道组织里有内鬼?”
阿尔斐杰洛一惊,“不会吧。”
这么说也不是不可能。尽管「铁皇冠」和「神圣的事业」互相势不两立已经很久,可由于萨尔瓦托莱近年来对外政策的改变,组织内的成员若想脱团去别处谋求发展,自由度还是比较高的。既然这样,就不排除会有立场不坚定的家伙趁机浑水摸鱼,两面讨好。
萨尔瓦托莱深思了一会儿,认为这暂时是个无解的问题,便大手一挥,对面露忧郁之色的阿尔斐杰洛说道,“我会让达里奥特别注意一下,有没有忠诚度不够、两面三刀的家伙。至于这次,不过是一次小小的失利罢了。来日方长。你也不必太放在心上。”
“啊,是的。”
居然就这样得到了谅解。首领的宽容,让阿尔斐杰洛觉得这一切实在来得太容易了。他几乎当场就要说出他意欲离开的念头。可是萨尔瓦图来接下去的话制止了他。
“阿尔斐杰洛。”
“阁下?”
“你今年多少岁了?”
“二十三。”
“你藏匿在剧院,为我私下东奔西跑多久了?”
“八年。”
“已经八年了啊……确实不短了。你都这么高了,比上次见面的时候至少高出半个头,还生得一表人才。”仰头凝注着站在自己身前的阿尔斐杰洛的男子看起来似乎非常欣慰,“我可以想象得出,你这些年以来的艰辛。你很像我。我在十几岁的时候,也想无论如何都要做出些成绩来。”
“我能有今天全都靠您当年救了我,赋予我重新做人的尊严。否则我再怎样努力……”
“别说这些客套话。”萨尔瓦托莱摆摆手,示意他停下,“我问你,自从我把你捡回来,寄养在红枫叶剧院以后,我总共看过你几回?”
“三次。”他几乎是不假思索就回答了出来。他记得太清楚了。
“哪三次?”
“第一次是您领我过去。然后是第二年我过十六岁生日的时候。还有一次,”阿尔斐杰洛将记忆中的故事娓娓道来,“是我在地下竞技场给您教训税务官。那家伙总是变着法子找您麻烦,说您逃税漏税。真不识抬举。他看比赛看得很入迷,压根不知道危险迫近。直到我把酒瓶摔在他脑袋上,他才反应过来。他流着血在保镖的掩护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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