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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抹别样的风情。
柳惠和央妈妈几个妇人见了都不由大吃一惊,除了柳惠,央妈妈几个都小心的退后几步,深深的低下头,恨不能躲在人后现不出自己的身影才好。
柳惠上前几步,越过柳明等小丫头,站在最前,朝里面的那个人影看着。因为竹枝茂密,那凉亭又为了防蚊虫挂上了纱缦,亭中的人,影影影绰绰看不真切,只能看清是个男人的模样,再看不清更多的。
柳如原本突然见着这些人,便觉得羞涩万分,恨不能立时躲开。可这些小姑娘年纪虽然比她小,可除了那个讨厌的柳惠其他人都是她的长辈,她不能不行礼便跑开,可是她又急着要走,本心又不喜欢她们,正僵着不知怎么办时,便见柳惠一脸严肃的站了出来,还直冲着亭中看个不停,她心虚地往柳惠身前一挡,喝斥道:“惠姐儿,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东瞄西瞟的干什么。”
柳惠不说话,只微微笑着,别有深意的看着柳如。目光从她的发辫上再转到她的脸上,在她红艳欲滴的红唇上停了停,再溜了一圈布满折皱的衣裳。心里想着,这早恋的也太早了吧!那人是谁,竟然能让跋扈的柳如,化身成为了这样一个柔情的女孩。
柳惠本没有恶意,只是有些好奇,就想看看那人是谁。只是,柳如自己心虚,她见柳惠别含意味的目光在自己打转,又羞又恼的冲柳惠一瞪眼,飞快的跑走了。
柳惠回头再望,见那人还在亭中并没出来,她也不想真的去揭柳如的难堪,管他是谁呢。回过身来,对柳媖、柳明说道:“我记得前面有一处地方最漂亮,要不我们去哪儿逛逛吧。”
柳媖还没明白,她看看跑远的柳如,再看看竹林深处,一脸的迷惑。
柳惠和央妈妈等人也不给她说话的机会,便相拥着继续往前走去。
待柳媖和柳惠一行人走远了,原先站在园门口的那个年轻男子匆匆走来,与自林中悠闲漫步而出的一个年轻而儒雅男子相遇上。
“主子。”“嗯!为骆……刚刚那些是什么人。”
“是柳家大房的四姑娘和四房的媖姑娘,及柳家偏房的几个姑娘。”“行了,我也乏了,回去歇着。”
“是”那名为骆的男子恭敬地跟在那名男子之后,向园外走去。
……
柳如一路小心避着人回到她的小院时,却发现祖父和祖母都在正堂里坐着,她父母和舅父胡适之也在。而她身边贴身侍候的奶妈子和丫环都跪在天井里,在大太阳底下晒着,而一旁还有精干的仆妇手持竹鞭在众人身后抽打,时不时的便听见一声压仰不住的闷哼。柳如一见这架式,便吓白了脸。她愣在院门口进不敢进,退不敢退。而她祖父也已经看见了她,容不得她逃开。
柳如畏畏缩缩的站在柳承德面前,不时的向祖母张氏和母亲胡氏。她不明白,自己只是跑出去了一会,怎么祖父祖母、父亲母亲、舅舅都到她院里来了。相较于祖母和父亲、舅舅脸上的喜气,祖父和母亲的脸上却是一脸的愤恨表情,母亲也没如往日一样,在盛怒下的祖父面前维护自己。她不由得害怕起来。
“你去哪儿了。”祖父问道。
“我,我就是,在园子里逛逛。”
“放屁。”柳承德气得暴跳如雷,一下从椅上蹦起来,大放粗口。但一贯注重德行的柳承德,却再找不到可以指着孙女鼻子大骂的词汇,不由哽在当地,脸涨得通红。
柳如不知道自她离开闺阁后,那人就派胡适之给柳家送来了求亲的婚贴。没有三媒六聘,没对方父母长辈做主,只是派了个不相干的人,随便送来了张婚贴,这样丢人的事情,柳承德就是再生柳如的气,也不好当众数落出来。
柳张氏连忙站起来,一边帮着他顺气,一边冲柳如使了个眼神,说道:“消消气,消消气。”
柳承德一把挥开她,点着柳如的鼻子说道:“你去园子里干什么。”
柳如嘟着嘴,正想乱扯一通。
柳承德大吼一声,“老实说,若有半个假字,我活埋了你。”
见祖父瞪圆眼睛,一副要吃人的架式,柳如立即半字不拉的把她在丫环的遮掩下,偷偷去竹林见宇公子的事全说了。
胡适之一听完柳如的话,再细心描画了下当时两人相处的场景,依康王那**、潇洒,温柔多情的人品,没有见过世面的柳如还不陷进去。他当下便安下心来,斜眼柳宗明,暗道:看你还拿乔不,这回就连姑娘都赔了进去,你还能下得了康王爷的大船。
柳如的话虽然说得不全,可见依时间计算,她与那宇公子在竹林呆得时间不长,再看她的身上,也不见有什么凌乱的地方,再看她被吓得惨白的小脸,心下又不免有些心疼。但一想到那人派人送来的贴子,他心里真是百味杂陈。
听胡适之说那人已经十八,这样的年纪,又是高门大户的贵公子,他肯定早已娶了正妻,兴许连孩子都有了。而柳如才只有十三岁,又是他们长房长子屋里的娇养女儿,原本是打算找户门户相当的人家,嫁去做嫡房正妻的。谁知道,那人却只一张小小的婚书便了了事。这即没有媒人,也没有聘书,摆明了就将柳如当妾纳的了。
柳承德冲院中的一干下人挥了挥手,将他们都赶出了院子。现在就剩下屋里的几个人,柳承德有心让胡适之回避,可胡适之有够无脸的,他只冲着柳承德嘻嘻笑着,翘着二郎腿,就是不动窝。
柳承德也拉不下脸来,真的赶他,便气愤的瞪眼柳宗明,厉声喝问柳如道:“好端端的,你跑去哪里干什么,”
柳如惊慌而苍白的脸上,突然浮现出一抹红霞。柳承德见了,更加气恼。
“我……”柳如看了圈屋里坐着人,小声说道:“屋里烦闷,孙女便到园子里透透——”
“问你如何跑去哪里的。如实说来,否则——”柳承德脸上现出凶狠的神情。
柳如一吓,立即哭道:“真的是只是想去外面透透气,只是不知不觉间,就走的远了。半路上遇见了,遇见了,宇,宇公子,才,才说了几,几句话。祖父,孙女真的什么也没有做,真的。您要相信孙女啊。”
“哎呀呀,世伯,小外甥女与那位宇公子,不过是偶然遇上的,说几句话有什么嘛。现在这世道,早不是以前,京城里,男男女女一处郊游,写诗作画的多了去了。那似这远乡僻壤,顽固不化。”胡适之很看不上柳承德的假正经,康王已经将婚书递了来,还怕人家反悔吗。谁教这个老顽固不听他解释,他还没表明对方的身份,这人一见婚书就开始发脾气,如若日后,因着柳如的关系得了好处,看他还这样跳脚不。
柳承德愤恨的瞪眼在一旁得意的胡适之,咬牙强压下心头的怒火,回头看见老妻和长子脸上的喜气,气恼不过,一把推开张氏,接着狠狠地的甩了长子柳宗明一耳光。
这都是这混帐引来的祸事。如不是他贪心族人的那些族粮,如不是他贪心胡适之的财帛,如不是他贪恋这些身外之物,柳如又怎么会着了人家的道。
柳宗明哎哟一声,捂着脸,一脸委屈的退到张氏身后,胡适之连忙假意劝解,张氏对柳承德也是一脸埋怨和责怪。只有胡氏,在一旁冷眼看着,脸上满是悲愤和无奈。
胡氏此时,也恨不得不顾兄妹情意和夫妻情分,狠狠的挠花胡适之和柳宗明的脸。他们算什么东西!竟然将她女儿算计着给人做妾,还一个个欢喜的很,既然这么好他们怎么不去,胡适之怎么不去卖了他女儿却要来害她的如儿。
而柳如不知是还没弄清状况,还是没从祖父的暴怒中缓过神来,傻愣愣地站着,看看喜气洋洋的祖母和父亲,再看看一脸怒容的母亲,她更不知如何是好了。
柳承德看罢这一众人神态各一的脸,明了这事已无转还的余地,一时间因为柳如被人算计做人妾室的难堪和对家族名誉的玷污,让一贯性情温和,淡泊名利的他颓丧的低下了头,一脸痛苦和绝然着提腿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