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气候（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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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们看到他，都让开道，他径直走到房檐下，挂着一颗大灯泡的地方，说：“大家先静一静，听我说。”吵杂的声音立即没有了，只剩下人们的呼吸声。“大家都知道，今天召集大家来，是因为菊兰的事，为何这么兴师动众？是因为当初我的阴阳父亲，就是死在了“气候”的手里。大家可能不知道“气候”是啥。那大家应该听说过，几十年前的毛猴子杀人案吧，那只毛猴子，就是一只未长成的‘气候’。”大家听了都是一脸的惊慌，没想到老一辈流传下来的故事，居然是真的，村里一直流传着这样一个故事：几十年前，村里突然出现一只长着黄绒绒的长毛的动物，看起来挺像猴子，所以大家都叫它——毛猴子。在它出现的第二天晚上，人们听到了婴儿撕心裂肺的哭叫。第二天早上便在村头树林发现肚子被掏空的孕妇，血淋淋的，她的肚子被剖开了，孩子被拿走了。她的脸上是一道道被尖刺的东西划过的痕迹，也是惨不忍睹，不光面目全非，还带着一股腥味，那味道跟腐尸的味道像极了——腥，臭，毒。村里再胆大的人，也不敢靠近。要问女人的丈夫去哪了？当人们判断出女人是谁家的媳妇，去找她的家人时，才发现他们家里一片狼籍，到处都是血迹，而空空无一人。

    人们当然害怕了，德高望重的老人出来安慰大家，可是，还是哭的哭，喊的喊，跑的跑，乱成了一锅粥。没想到，第一个跑出村口的人，突然直直的向前扑倒了，人们跑到他跟前一看，他身子早已僵了，而且是七窍流血，脸色铁青。人们又赶紧往回跑，他们被困在了这个生不如死的地方。最后还是一个老人出了主意，用村子里唯一的一部电话，发出消息，招阴阳人驱邪，希望可以度过这个灾难。

    每天晚上婴儿的哭声还在继续，人们已经痛不欲生。他们麻木了，看到死去的妇女也都面无表情了。三天后，一位阴阳师来到村里，他背着一个小布包，一身农民打扮。但是候在村头不远处的人，却不敢怠慢，赶忙招手，喊到：“是阴阳师吗？要小心啊！终于盼来救星了。”来人走的不慌不忙，他毫发无伤的走进来，已经让人们很吃惊了。但是，看着他凝重的表情，又有些泄气了。紧接着，带他去见了村长。

    村长把女人死的事情和婴儿的啼哭仔仔细细的说了一遍，来人问：“前几天，村里人有没有见过一只长着长毛的‘猴子’？”村长赶紧说：“有，有！难道这与这件事有关联？”来人点点头，说：“我现在出去，到处走走看看，你让几个胆子大的年轻人，在你们家候着，先烧一大锅油，然后等我回来，顺便让村里人留意一下，闻闻家里是否有异味。”村长赶忙应承下来，等来人一走，就去准备了。

    快日落的时候，来人来到村长家，问村长：“五个月前，这是不是死过一个孕妇。”村长皱着眉头，想了想说：“好像没有……只是也就大概五六个月前，村里大力的妻子九九怀孕了，大力非常高兴，后来还说带着他的媳妇去城里二哥家住着，因为那条件好。只是算算九九快到产期了，他们还没回来，还是城里的日子过得舒服呀。”来人一听，说：“让候着的年轻人跟我走，你带路，我们去大力家。”大家一到大力家的院门口，就闻到了浓重的腥味，村长和年轻人们都露出了疑惑的表情。来人一脚踹开那老旧的木门，一挥手，让大家跟进来。大家屏着呼吸，踏进了这个充满威胁的院子。

    来人从包里拿出几道符，分给大家，然后便开始搜寻了。终于在院子放的大水缸，以及它周围茂密的杂草上看到了早已干涸的血迹。搬开大缸，凌乱变了色的土壤，凹凸不平的铺在那里。来人赶紧叫年轻人们找来工具开挖，挖了几十厘米后，锄头触到了软绵绵的东西，紧接着露出一个有所腐烂的衣角，终于一具尸体被人们刨了出来。来人把她遮盖着脸的头发撩到一边，让村长辨认，所有看到这张脸的人，都忍不住向后退了几步。“她是九九，她是九九啊……”村长眼睛睁的都快裂开了，用颤抖的手，指着尸体说。而来人的脸上却没有一丝惊讶，他的眼睛直盯着九九的肚子，因为那里早已凹陷。与此同时，他长叹一声，说：“看来我猜对了。你们都不要慌，我们要赶在毛猴子回来之前，先把九九的尸体用糯米水洗后，放在滚烫的油锅里，然后等她完全‘死透了’，再找个地方埋了。”年轻人们听了，也都是倒吸一口凉气，这招，太狠，太残忍了，不都说师傅们是菩萨心肠吗？当然他们也不敢说什么。因为村里人的命，都在人家手里呢。可是他们也不敢上手，看着九九比以前更滑嫩，没有丝毫腐烂的脸，以及若有若无的呼吸。他们的胆在颤。“快，具体情况，我等晚上再给你们解释，再不走就来不及了，你们想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邻里，甚至亲人，被这女人害死吗？”村长看看大家，说：“师傅说的对，大家伙，为了咱们村，拼一把吧！”一个为首的年轻人，向前走了一步说：“我们是汉子，要守护我们的妻儿，保卫这个村庄，怕什么，不就是一具尸体吗！搬……”大家行动了，在来人的指挥下，搬着尸体，回到村长家后便开始忙碌了。先让村长的妻子，用糯米水，给九九擦身。看着哆嗦的村长的妻子，来人把她拉在边上交代了一番，然后便让大家退出门外等待。看到脸色煞白的村长妻子推开门的那一刻，来人也是松了一口气。然后赶紧让年轻人们抬着九九，把她放进那口足够大的油锅里。撕撕的声音让人们心颤，紧接着，油锅里的九九似乎活了一般，嘴里发出凄惨的叫声，身子极度的扭曲。来人突然箭步向前，朝着锅里撒了一包白色的粉末。慢慢的，九九平静了，她的身体被炸熟了。被炸熟的表皮，冒着金黄色的泡，在裸露的皮肤上，一个接一个，密密麻麻的。在周围的年轻人们，都看不下去了，早已逃开，阵阵的肉香，让他们作呕。来人面不改色，声色俱厉：“躲什么躲，赶紧把手给我从眼睛和脸上拿开，快来帮我，把这女人弄出来，用白布包好，然后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