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安装我们的客户端
更新超快的免费小说APP
添加到主屏幕
请点击,然后点击“添加到主屏幕”
候的主子也是一样能伺候。
至于隆庆皇帝?那就完全不一样了。
由于常年被父亲嘉靖皇帝忽略,身为太子的他,从小就被蒙上了浓浓的心理阴影。为人相当的懦弱,小心谨慎,重仁重义,一点儿都不像个皇帝。
自古以来,王朝兴衰史伴随的就是皇权和臣权的相互拉锯,而到了隆庆这里却变了味道。大臣们非但不好意思跟他争权,反倒要想方设法的让这个不喜欢参与政事、不喜欢做决定的皇帝走到台前,通过各种各样的盛大典礼来树立威望。
这么一来,斗惯了的朝臣们自然觉得很无聊,互相之间加速了党争。
而陆准所说的,正是朝中愈演愈烈的党争!
“首辅徐阁老如今是抖擞精神、如日中天,我那个大哥你也清楚,一身的文人傲骨,不屑于党附。真是让人头疼啊!我不急行吗?我若不快一点儿把孝陵卫掌控住,怕是我陆家会有池鱼之殃啊!”
陆准说的事情,冯谦也是清楚的。
陆泓才气是很高的,但同样高的是他的傲骨。袁阁老还在的时候,作为他的座师,曾多次回护、提点他。但现在,袁阁老已经不在了。虽然高拱很想将陆泓纳为己用,但陆泓却偏偏也看不上他。若不是欣赏于陆泓的才气和能力,怕是以高拱的脾气,早就舍弃了他了。
而现在,朝中党争愈演愈烈,高拱怕是有些自身难保了。
“大爷的家信中,还是那副脾气?”冯谦面露担忧的问道。
“信在那儿,你自己看。”陆准随手指了指桌角,那里整整齐齐的码了一沓子信,“徐阁老也是六十多岁的人了,就算他是首辅大臣,又能做多久?总不至于又出一个严嵩吧?他最多七十也要致仕,我就不明白了,低低头,熬过这几年不就行了吗?何必跟他一般见识。再说了,就算要争,也是神仙打架,关个六品的主事什么事情啊?”
“话是这么说。”冯谦并没有去拿那些信,不用看,只需要从陆准的语气中,他就足够能想象得到那里面到底是怎么写的了,“不过,你也不需要太担心了。你不是也说了吗?徐阁老做不了几年阁老了,而现任吏部尚书杨大人风评又一向很不错。关键时刻,还是能够对自己的下属回护一二的。”
“徐阁老年迈,杨阁老就不是?也是快六十的人了!”陆准有理由发愁。
如果朝中有什么动荡,很可能会牵连整个家族。他必须为家族守好后路,不能让陆家先祖随太祖爷南征北战洒遍热血攒下的家底毁在自己的手上。所以他才如此急切地想要将右千户所纳入麾下,多一份力量,就多一份把握。
他当然不敢反叛,举兵起义什么的那是疯子才干的荒唐事情。他只是想在朝廷对陆家动手的时候,让朝廷看清楚,他们家是世代给太祖爷守陵的。能力可以有问题,脾气可以有问题,但忠诚绝不会有问题。
毕竟,看守皇陵这种事情,到底还是要用陆准这样的根红苗正的守陵世官。随便交给其他不知根底的人,朝廷是绝不会放心的。
冯谦不知道该怎么劝了,低头继续批阅公务。
陆准仰着头又闷闷地继续思索了一会儿,突然喊了声,“来人!”
邵化海闻声推门进来,“三爷,您有什么吩咐?”
“去,端个火盆来。”陆准还保持着望天的姿势,随口吩咐道。
邵化海听罢却是一愣。
天气没那么冷吧?这就需要点火盆取暖了?
但奇怪归奇怪,他的动作却不慢,不多时,一盆烧的红红的炭火就被端进了屋子。
陆准挥手示意他退下,蹲在火盆旁,眼珠都不错一错的对着火光看了好一会儿。突然站起身来,走到桌边,拿起那一沓子家信,甩手扔进了火盆里面。
冯谦先是惊讶,很快,便反应了过来,露出一脸理解的笑容,“这个东西,确实不能留。”
妄议朝政,诽谤当朝首辅是什么罪过?这个不太好说。
当初海瑞犯言直谏,别说首辅严嵩了,连嘉靖皇帝他都敢骂,最终不还是活的好好的吗?现如今也被起复,重新做了官。
但如果真的想整你的时候,这些东西,都是如山的铁证,随时随地都能要了全家老小的性命。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事情,从来都是最危险的。
看着火光渐渐将纸页吞噬殆尽,陆准轻轻挑拨着火焰,以防燃烧的不透,留下了漏网之鱼。冯谦也坐在那里看着,可看着看着,他心中就不知为何,蒙上了一层疑惑。
“陆准。”冯谦叫了一声,问道,“陛下到底是宅心仁厚,对于忠直的大臣,想来不会有重处。你会不会是想得太多了?或许,陛下有容人之雅量,就算大爷说了什么了不得的话,他也根本就不会放在心上呢?”
陆准没有立马回答,而是反问道:“你觉得会吗?”
“连海瑞都可以起复,为什么不会?”冯谦觉得自己设想的完全有道理。
陆准听罢他的话,却嗤笑了一声,“冯谦,你啊,你就是心好,把人都想得太善良了。我跟你讲啊,这世上有两种人,可以被称作是疯子。一种呢,是无论别人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
这个自然没错,完全不听劝的,自然是疯子。
“而另一种啊!”陆准蹲在火盆前,转头看向冯谦,侧脸被火光炙烤得发红,连带着眼睛似乎也蒙上了一层淡淡的血色,“另一种疯子,是无论别人说什么,他都相信。咱们这位陛下,就是后者!”
冯谦不觉皱起了眉头,凉风入室,他不禁打了个寒战。
即便陆准已经挪开了视线,可冯谦却依旧觉得,他的话并不只是指的是当朝陛下那么简单。或许,那另一种疯子,对于冯谦来说,是不是也就是曾经的陆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