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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眼睛都不眨一下地盯着河面，但是那里并没有什么大的动静；师娘先前可以让木桶中的水瞬间蒸发的，和她那张黄符纸的威力相比，貌似卉卉点燃的这张黄符纸却要孱弱得多。
只看见一点微光在水面之下隐约晃动，就像一只萤火虫在夜空中不停低飞徘徊。
而河水照样奔腾喧嚣不停，在漆黑的夜晚，在水下，这一点微光又好像是谁在提着灯笼，在山间道路上转折盘旋，觅路而行。
不能不说，此时此刻，我的心里有点小小的失望：实在担心卉卉的办法是否真能奏效。
很快，卉卉又点燃了一张黄符纸，依然把它放飞到河水中。
两只小小的光斑仿佛互相吸引着，渐渐互相靠拢，最后合二为一成为一束。
光亮增强了很多；现在看起来，就像一支手电筒，在河中照来照去，到处搜寻。
于是我的目光也开始追逐着光束，希望能尽快发现恶鬼的踪迹。
很快，我又是紧张又是兴奋，因为光束不再漫无目地地游走，终于停留在了一片固定区域。
然后，尾随着光束的运动轨迹，我看到一个人形身影渐渐被勾勒出来。
它是抱膝蹲坐着在河水中央的，看样子好像在沉睡。
忍不住大声告诉卉卉：“找到它了！”
其实不用我提醒，貌似卉卉能借助火光感知到恶鬼的存在，她开始控制着光束，像飞蝶戏花一样，开始在恶鬼的周遭闪烁晃动。
然后水下的这只恶鬼就有了反应。
打个比方，就好像一个人在睡梦中的时候，有一只蚊子嘤嘤叫着在身旁不停地飞，一逮到机会就会落下来叮一口的那种情形。
貌似睡得正香的恶鬼就开始扬手又拍又打，但这是徒劳的，光点仍然在无休无止地和它纠缠，骚扰，让它不得安宁。
很快恶鬼就被激怒了，它开始在水里奋力追逐光点。
这个家伙相当灵活，看起来就像一条鱼；不过，它想要捕捉光点的行为当然是徒劳的。
不知不觉中，恶鬼就被光点勾引着，渐渐上升，最后几乎就要出水了。
光点的亮度突然变得有点眩目，“嗖”地一下跳出来，好像就要逃脱；于是这只傻乎乎的恶鬼就一个鱼跃，从水中跳出来。
然后光点就迅速地熄灭掉了，恶鬼呲牙咧嘴地无声惨叫，仿佛被河面上的风吹得受不了了、怕冷怕痛一样；然后它就在河面上一个翻滚，又重新回到河水中，只把它的头露在外面。
我看到它蜷缩在水中，还用凶狠而阴冷的眼神，不怀好意地盯着卉卉。
在刚才这个鱼跃过程中，我才算真正看清楚了它的庐山真面目。
它的身体是水母一样透明的形态，它的头分明就是那个中年男人的全息图像；而它的脖颈以下，没有皮肤，我看得清每一根骨胳，它就好像一具恐龙骨架的化石。
“卉卉小心，它漂浮在水中了，正在盯着你！”
我这么一说，恶鬼也听到了，它就霍然向我这边看过来，还一脸仇恨地作了个恐吓动作，那意思分明是：小崽子、你给我等着！
我当然不怕它了。
只是觉得奇怪：刚才在水底下的时候，它的脑瓜看起来很不灵光、傻极了；而等到出水以后，貌似灵智很高的样子。
我真有点担心眼睛看不见的卉卉不是这家伙的对手。
这时，卉卉开口说话了。
她说：“丑鬼，白天不小心让你逃掉，怎么、现在就变成缩头乌龟了吗？我就在站这里，这样你都不敢来报仇吗？”
但是恶鬼依然不为所动的样子，真特么狡猾。
一人一鬼接下来又对峙了几分钟。
接下来，卉卉又开始数落恶鬼了，我渐渐听出了一些味道。
——她似乎一直在尝试去激怒恶鬼，我不知道她这么做到底有什么用意；但是根据阿秋在我身边烦躁不安的表现来看，卉卉这么做貌似很危险！
她到底想干什么、能不能成功？
自从我和这只恶鬼打交道以来，就发现它不但心狠手辣，而且智商不是一般的高，行事又变态疯狂，卉卉能是它的对手吗？
我不禁有些担忧。
正想到这里，躲在河水里的恶鬼终于动了！
“哗啦”一声！
一条长长的带状水花腾空而起，在半空中就像一条毒蛇，向卉卉扑去。
我着急地叫道：“卉卉快闪开！”
然而卉卉却不闪不避，仍然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于是她就被这股河水劈头盖脸地迎头浇下。
毫无意外地，她的头发湿了、她的衣服也湿了，肮脏的河水正沥沥啦啦，不停地往下滴落，看起来很狼狈！
卉卉的脚下很快就积了一摊水迹，在夜色中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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