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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眼见自己无法反驳,再看到傅辰嘴角残留的嘲讽笑意,薛睿懒散的表情有些变了。
“你可以教我,我学得很快。让我试试,我绝不会逃,不试怎么知道我帮不上忙?”
“第一,我没时间教你,第二,我凭什么信你?”傅辰刚装上一个□□装置,这个时候整个房间下已经在他的布置下,布满了几乎看不清的的密密麻麻的透明鱼线,就凭现在的油灯根本不可能看得那么清楚。
“……我有一批只属于我的部下,可以供人差遣,不属于任何势力。”
傅辰挑了挑眉,“所以?”
“可以送你,我身上还有能够号令他们的令牌,另外你刚才吃的药,是那种能控制人的吧,我都被你控制了,你还有什么好怕,还是你觉得你根本对付不了我?”薛睿忽悠着眼前的人。
“你以为,激将法对我有用?或者你凭什么让我觉得能信你,薛三公子?”说罢,也不看薛睿那龟裂的表情。
“你……!等等,我想起哪里见过你了,你是……七皇子的女人……唔!”一个飞刀擦过薛睿的脖子,他习惯性的嘴欠,遇到了傅辰,就成了克星。
“口无遮拦,这是你应得的。”傅辰眼底泛着淡淡杀气,“等你拥有足够的诚意,再考虑让不让我放了你吧。”
薛睿眼看装熟、好奇、表现自己、崇拜、傻白甜都无法让傅辰降低哪怕一点戒心,短短的时间里,他们看着和平的对话中暗藏锋芒,连话都套不出来,他就安静了下来,脸上的嬉皮笑脸也消失了。
他的脖子还有些刺痛,他倒抽了一口气,还真下得了手。
这否认的是女人,还是七皇子的人,亦或者两者都有?
从头到尾,薛雍都很安静,看着傅辰和薛睿互动,显然薛睿向来无往不利的胡搅蛮缠对眼前这个人没有用,甚至薛睿屡次试图夺回话语权,都被傅辰重新掌控了节奏。
而这样的人物,居然深藏在京城里,无人知道,薛雍觉得脚底冒着寒意。
傅辰继续在房间里做着布置,边听着外头的动静,也确保自己能随时抽身,这些机关看着简陋,但效果却不错,至少刚进屋子的人应该短时间里发现不了。
其实整个傅辰做陷阱的过程并不算长,那些村民太了解这个村子的构造,想要逃过他们的视线不可能很久。
薛睿忽然意识了什么了,冷芒在眼中乍开,“你这些陷阱不可能杀了所有村民,你是想要了我们的命!”
这是一句歧义的话,傅辰制作的陷阱当然不可能杀掉所有人,他终归只有一个人,那么就必然有大部分存活的村民,这个陷阱在这个房间,主谋逃了,剩下的还有两个活人,将成为怒火的宣泄对象!
薛睿在插科打诨不见效后,冷静了下来,渐渐分析出来。
傅辰这会儿,才算正眼看薛睿,有些惊讶对方那么快意识到了自己的下场,不愧是邵华阳背后的隐形谋士,他和邵华池在对付邵华池的人时,有好好调查过邵华阳身边的所有谋士,却完全没有这号人物,可见他把自己隐藏的有多么好。
薛睿的脑中开始仔细回忆起傅辰从进屋后的动作、眼神、状态,对,从一开始傅辰就没有被追赶的紧张,或者说哪怕紧张他都没看出来,只有沉静的气息,每一步都是规划好的!傅辰这招一石多鸟,这些陷阱现在只是在保住傅辰自己的命,但他和父亲却被绑在这里,到时候傅辰倒是爽快了,反击成功,那么剩下的村民如何不暴怒,到时候连一开始保住他们的村长都不可能放过他们父子两,而傅辰却可以趁机逃跑。
想通后,他才意识到,眼前这个男人的可怕。
如果这个男人投胎成皇子,哪里还有什么二皇子大皇子的路。
“你好狠!”薛睿狠声道。
“彼此彼此。”他相信若不是先下手为强,就是薛睿利用在这里的便利条件来反威胁他。
从冯洛诺伊图开始,再到看到薛睿和薛雍的脸,联想到薛雍忽然告老还乡,邵华阳在西北的派兵部署,他就觉得薛睿是邵华阳第一谋士的可能性占了六成以上。
薛睿忽然想到了那颗□□,他一开始就察觉不到傅辰的想法,白白当了傅辰的“垫后”,而傅辰最毒辣的就要算明明已经有了这种杀人不见血的打算,还全程无辜脸在做陷阱。
傅辰一进门就给了一颗“□□”,这颗药至少有三个最大的功用,第一,让他们不敢对此人造次,第一时间不会发出声音吸引那些村民过来;第二,当傅辰给了这颗药后,作为吃药的人会自然而然产生一种,对方一定认为已经控制住了自己,这给被喂药的人另类的安全感,包括薛睿自己都觉得吃完药后傅辰应该就没必要第二次害他们了,从而放松了警惕;第三,如果他推测的没错,傅辰在做完陷阱后自己逃了,把他们留下来,这颗药到时候起了作用,他们就彻底成了牺牲品,不用傅辰二次回头解决了,省时省力还省心。
好计谋!
如果不是被绑着,薛睿都想要鼓掌了,这男人才进门多久,居然连一颗小小的药丸背后都存在那么多意义,可以说计谋和设陷阱也算他自己的强项,这方面他还没服过什么人,却对傅辰心服口服了。
想到那天在护城河边的场面,这个人不是七皇子的“女人”,那不过是幌子。
“我想问你一件事。”薛睿没了那嬉皮笑脸的模样,认真看向傅辰。
傅辰这个时候已经在寻找躲避的最佳地点了,示意薛睿说。
“你是根据什么找到这间屋子的?”薛睿郑重其事。
他和父亲薛雍不过是因为姐姐嫁给了邵华阳,才进行了结盟。
至少他,对二皇子还真没衷心到那地步,这十来年的支持只是由不得他选择,就算他和薛相不站队,其他人也会把他们算做二皇子党的,皇帝一道圣旨下来,将姐姐许给了邵华阳,他们站不站已经不重要了。
在邵华阳执意要杀李變天的时候,他就已经提出了自己的意见,对方那时候就对他们产生了杀意,羽翼渐丰的邵华阳已经用不到他们了,更因为他们父子早就没了利用价值。
在邵华阳暴怒下,他就顺势劝父亲忍下来,“温顺”地被绑到那山洞,为的就是让邵华阳感觉他们父子两没有什么威胁,然后再伺机寻找逃脱机会。
只是没想到,这山洞下方就是这个村落。
“你在村口的灌木丛旁做了记号,还有那片树叶的提醒,我刚才看到了这边门口。”傅辰觉得这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果然!他猜的没错,不是凑巧!是啊,这世上没有那么多巧合。
“你是效忠七皇子吗?”
傅辰挑眉,并不回答,不承认也不否认。
薛雍轻轻唤了一声,“睿儿……”
知子莫若父,他显然发现现在的薛睿的状态,好像在下某种决定。
“父亲,我不会害了我们。”薛睿整肃了表情,定定地望向傅辰,“我不想死,更不想死在这样一群村民手中。我薛睿虽然常常言而无信,戏耍他人,但我从来没发誓过,我现在身上没有什么可以给你做保证的,体内还有一颗你给的药,我只有我自己和我父亲,但我恳请你能信一次。”
“你怕死?”傅辰问道。
为了待会能不死,而选择暂时向自己妥协,这样的誓言,让他怎么可能信。
傅辰的眼神,让薛睿心下一凉,他说谎说了一辈子,难得说句真话,却完全不被信任。
“是,我贪生怕死,这没好否认的,这世上谁不怕死!但现在如果不是你,我宁可选择别的路。我有一颗男儿心,精忠报国的心,我亦不想晋国就此没落,如果是你,我相信你选择效忠的人定然值得我追随,我不想当亡国之奴!我现在可以发誓,从今往后我只效忠你,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你就是我的主子,绝无二话!刚才和你说的,我有自己的一批力量,这是真的,并未欺骗于你,只是现在被囚于这里,我无法联系他们。”
说着,就着被捆绑的姿态,朝着傅辰下跪,郑重道:“我知道现在说什么,你都不会信。”
“求你,救我们!”
“信我一次!”这是薛睿活到现在,第一次发下那么重的誓言,没了骄傲,没了说笑,他是认真在为自己做选择。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的声音朝着这个方向过来。
薛睿眼中,渐渐泛起了绝望……
“信我……”薛睿的双眼充血,血丝布满,几乎是低吼了出来。
——晋.江.独.家,唯.一.正.版——
阿一阿三终于找到了李變天,如果不是看到从“宝石之地”一路而来的树丛和树杆上都有傅辰留下的记号,傅辰之前抓的那把星河沙就在这里派上了用,他们也不可能一下子找到这棵大树。
要知道,这个山谷实在太大了,随时都有可能走散,他们的人已经分了好几批,分头寻找李變天了。
将几乎冻僵的自家主公的救了下来,李變天这个时候还能保留清醒,他不会在这种时候昏迷。
阿一等人一看到李變天居然伤得那么严重,更是将二皇子一行人给恨到了骨子里去了。
“主公,李遇他……”
“他为了帮我引开追兵,进了那村子里了。”李變天本来就苍白的肤色,看上去更像个冻人了。
“什么!”
所有护卫都挺震惊的,其实一开始他们对傅辰的感官很差,这个小孩来路不是那么好,而且对主公态度也不怎么样,小脾气很多,实在不是个讨喜的,他们也只和他不过是点头交。
但现在可不一样了,傅辰居然在关键时刻为了救主公,而以身犯险,特别是那么危险的村子,那是凶多吉少啊。
如果再生死关头还不能信任,那么还有什么人能相信呢?
以前对那个少年的偏见,都不由得有些松动了。
“那么殿下,我们还要去救吗?”
“他是谴族的。”李變天淡淡地说。
几个护卫对望一眼,在得知连扉卿炼制的唯一一个保命的丹药都给了李遇,都明白李變天的意思,主公是不希望那少年遇害的,不然不会在紧要关头把唯一的保命药丸先给了少年。
谴族,曾经被屠杀殆尽的种族,也是曾经饲养犀雀的饲主,和犀雀一样生活在热带,是一群骁勇善战又智慧超群的人,只不过他们最后得罪了人,全族都被诛杀了,现在这个世界,甚至是史书上都几乎没了谴族的记载,只有零星的一些野史还有记载。
李變天等人之所以能饲养犀雀,用的就是曾经谴族人的食物。
而全天下,只有谴族人的血液才能引起犀雀激动。
所以,他们每次追捕需要追捕的人时,就会用谴香作用在那人身上,利用犀雀来追踪。
谴香就是从最后一个谴族的人身上凝聚而成的,相当珍贵。
就在那只犀雀奄奄一息,被拿给李變天看之前,李變天就有所怀疑,因为那段时间犀雀已经受了那么重的伤,但依旧很激动。
而他们之中,没有人是谴族,那附近都没有,唯一的外人就是李遇。
所以当阿三拿着犀雀笼子的时候,傅辰多看了几眼,李變天就不动声色,将这只鸟赐给了傅辰。
李變天自然知道李遇是不可能中了他们的谴香,因为这种香相当珍贵,扉卿一共也只成功培养出了几个死士有这样的能力,没道理会作用到李遇身上。
那么既然李遇不是被那些死士用上的,就只有一个可能性,李遇是最后存留的谴族人。
而谴族人,是开启曾经谴族的龙皇宝藏的关键,他不会让李遇死。
“不过,从他刚才舍命出去的时候,朕就决定了,从今以后,我需要他活着,他就必须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