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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很。
萧娘子叫来三个丫鬟，给蒲如羡收拾了头面衣裳，蒲如羡发现这次穿的比以前的还繁琐，不过颜色还算肃静。蒲如羡无语道：“萧娘子，这件难道是阿姝的衣裳么。”
穿死人的衣裳，可真不吉利。
萧娘子摇头，“阿姝穿的衣裳都随她下葬了，这些都是绣房做好了，她来不及穿的。”
蒲如羡咋舌，平阳伯伯府养的小娘子，穿的衣裳都这么繁琐华丽。可不比她家的散漫简单。
萧娘子打扮好蒲如羡，立即就拉着蒲如羡去了正院，边走边道：“三娘一进去，喊阿娘就可以了。其余的，多说多错。”
帮一个快死的人，蒲如羡耐心就多了些，听着萧娘子翻来覆去地说这几句。
萧娘子到了正院门口，就有丫鬟打起了珠帘。萧娘子带着蒲如羡进门，直接朝着躺在床上的女子叫唤：“眉娘，你看谁来了？”
眉娘脸型极小，好似天生不良，加上常年病痛缠身，眼窝泛青得厉害，面色黄白黄白的。
她听见萧娘子的声音，顺眼看去，就见到了打扮的精致的女童。
“阿——姝——”
平阳伯夫人眼里早没了寻常的冷淡，反而一脸关心地握着眉娘的手，轻柔道：“你不是想阿姝么，阿姝刚才我那里回来，她还喊着要给你听，她刚学的曲子呢。”
眉娘气息喘喘，眼神朦胧，血色迅速从脖子堆积在两腮，缓缓道：“阿——姝——”
平阳伯夫人示意蒲如羡过来，继续柔着嗓子，道：“你看看，阿姝是不是回来了？”
眉娘睁大了双眼，眼瞳扩张得胀满了血丝，死死的，直直的，盯着走近的女童，眼神如同黑洞一般诡异。
蒲如羡突地停住脚步，她只觉得背脊都窜过了一抹冷意。
那不是看亲生女儿的眼神。
她看的是恶鬼。
让她绝望痛苦的恶鬼。
蒲如羡慌张地对平阳伯夫人道：“夫人，她是不是……”认出来了。
平阳伯夫人皱眉，凑到眉娘耳边，声音更加缓和：“眉娘，阿姝来了。”
眉娘顿时脸色惨白，身子簌簌地发起抖来，双手青筋暴起，死死抓着被角。
萧娘子也慌张起来，“夫人，眉娘她不对劲。要不我们就算了吧。”
话音刚落，眉娘却又恢复了正常，她微笑地朝面前的女童，伸出手，声音清幽幽的，“阿姝，到娘这来。”
蒲如羡紧张至极，胸腔的心跳声在耳边异常清晰。看到平阳伯夫人鼓励的眼神，蒲如羡大着胆走近眉娘，心里腹诽：这人神志不清不说，情绪还忽好忽坏的，怪吓人的。
眉娘眉开眼笑地抱住女童小小的身体，如获至宝一般，嘴里喃喃道：“你没走就好，还是阿娘的小乖乖……”
蒲如羡默默地想起自己的娘范氏，见眉娘对女儿阿姝如此疼爱，便心有所感，情真意切地喊道：“阿娘。”
眉娘稍微正常了一会，平阳伯夫人和萧娘子松了一口气。见母“女”相会，萧娘子一旁抹眼泪，平阳伯夫人眼里闪过欣慰。
蒲如羡却察觉，眉娘抱着自己的腰越来越紧，甚至感觉到难受，叫道：“好疼——”
眉娘立即松开了怀里的女童。蒲如羡刚松了一口气，就见面前的女人猛地用双手掐住了她幼弱的脖子。
蒲如羡鼻翼剧烈张开，但呼吸还是越来越痛苦，她艰难地吐出一个字：“娘——”
平阳伯夫人和萧娘子吓得魂飞魄散，她们一起试着掰开眉娘的双手。但骨瘦如柴的双手，爆发出了难以撼动的力量。
谁也没想到，一个将死之人竟然能有这么大的力气。
平阳伯夫人上前，掰眉娘的胳膊，喝道：“眉娘，快放手。”
眉娘听到平阳伯夫人的话，像是受了极大的刺激，她眼睛张得极大，眼眶周围青筋爆出，“放什么手，我不弄死她，等着她给你告密么。”
平阳伯夫人拉着眉娘的手，怒道：“你到底在说什么，告什么密，你糊涂了！”
眉娘死死盯着手里的女童，留下一串串眼泪，语无伦次，“阿姝，你怎么还不死，你不是撞到桌角死了么，为什么不乖，偷听娘说话，你不是死了么，没死是吧……”
“没死，就，再死一次！”眉娘疯狂地收紧自己的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