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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云奕颔首，并不否认楚墨然的猜测，“不过你师父所中的，乃是子母寒毒中的母毒。”
“母毒？”楚墨然沉吟良久，尔后方才缓缓道来他所了解的知识，“子母寒毒一般会分别下给两个人。持有母毒的人死亡，那么持有子毒的人也会死亡。可是看师父的症状，似乎是早就料到了生命枯竭的时候，而且预料到了自己大限将至，这才打发我回来。因此看来，师父持有的，应该是子母寒毒中的母毒。”
“你的推测十分准确。”楚云奕点点头，思绪像是回到了很多年前，“下毒之人的目的，就是为了用子毒持有者的性命，来要挟你师父去为他们做坏事。你的师父并不能自尽，因为只要他死了，他所珍视之人的性命，也会因此而终结。你师父想让子毒的持有者好好活着，于是做出了许多并不是出自他本人意愿的不洁之事。”
楚墨然蹙了眉，“敢问父亲，我师父想要保护的人，是谁？”
“是一个根本不值得他去保护的人。”云奕似乎并不想多提这些，“子母寒毒只是一个引子。你知道中了子母寒毒的人，即使是最为健康的青壮年，也会被这毒一点一点的蚕食身体，逐渐变得气虚、胸闷、四肢乏力绵软、极为畏寒，直至失去所有的理智和生命。”
“更别说是像我师父这样身体本就不太好的人了。”楚墨然捏了拳，“这些人，真可恨！”
“尔后你的师父，还接二连三的受到严刑拷打和水牢的折磨。他时日不多，能够活到今天，真的也是因为他医术超人，有着非常人能及的意志力了。”
楚云奕叹息摇头，“你师父能活到今天着实是一个奇迹。但是他太累了，也活的太孤单了。就这么离去了也好。这一回，他终于能好好的休息一下，睡一觉了。”
“难道父亲觉得，师父故去，是一件好事？”楚墨然的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小子，你就把你爹想的这么坏？”
楚云奕觉得好笑，“我和你师父之间的渊源，比你要深的多得多。不过算了，跟你讲这些也没用，只是你要知道，以后他不在了，你要传承他的衣钵，不能白费了他这十几年来辛苦教导你的心血。”
楚墨然欲言又止，然而话语在肚中转了千百遍，却终是没有再问出口。
黯然垂下了头，终于还是没能忍住在眼眶中回转的泪水。
毕竟，是与他朝夕相伴了十几年的长辈。突如其来的死亡，让他这个十四岁的少年来承担，实在是太过为难他了。
就算平日里再怎么成熟稳重，却也终归还是个孩子。
云奕看他拳头颤抖忍得极为痛苦，遂安慰道：“哭吧，男子汉在至亲死亡的时候，可以允许你软弱一会儿。我……就当没看见。”
“有什么用呢，他已经无法活转过来了。”楚墨然缓缓摇头，声线哽咽，“我学医十年，却终是……没能救他。”
真恨自己的无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