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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你与你大伯,倒是真像。”
谢远一怔。
虽然元朔帝每次瞧他,都像是再瞧另一个人,但是,元朔帝却几乎没有出口说过他和太子相像,毕竟,元朔帝是帝王,可以任性的偏爱谢远,却不能将偏爱谢远的原因说出来,否则,太孙该如何自处?敬王又该如何自处?
“你大伯,和你容貌相似,自幼也是过目不忘,聪慧过人。每每和朕下棋,开始都是推说不敢,后来被朕问的烦了,才说和朕下棋无妨,但是,他绝对不会为了孝道而让朕,每每下棋,都与朕拼尽全力。”元朔帝侧头咳嗽了一声,又摸了摸谢远的脑袋,指了指对面,“好孩子,你也与阿翁对弈一番罢。不必相让。”想了想,又笑道,“朕也是白嘱咐一句,朕的阿远,从前也不曾让朕的。”
谢远抿唇一笑,给元朔帝斟了茶,才学着元朔帝的模样,盘膝坐在对面。
元朔帝见了,目光又是一黯——就连礼法规矩上,他的太子在外人面前自是样样都好,但是私下里头,每每瞧见他这个阿爹不守“规矩”,便也会有样学样。
阿远,真的是太像他的太子了。
祖孙二人一番对弈,时间却并不长。
毕竟元朔帝年纪大了,谢远为着元朔帝的身体,便棋路大开大合,大杀四方,小半个时辰就结束了一局。
谢远看结束了,就跳下胡床,笑道:“阿翁,孙儿赢了,不如陪孙儿出去走走?孙儿听说,宫中暖房的花儿,可是开得正艳呢。”
元朔帝心知谢远是想让他多走动走动,便也随了他,笑道:“也罢,那就去走走罢。”
一路之上,元朔帝只与谢远话些家常,或是说些不甚重要的事情,其余事情,却是一句未说。
只待天色晚了,谢远不得不离宫了,元朔帝才又招手叫过谢远,叹道:“含英宽厚仁义,重情重义,他现下能不顾他阿爹的临终嘱咐与你亲厚,而不是将你纳入麾下,当做随从看待,将来,亦会信任看重你,将你当做亲生手足。”
谢远垂头不语。
元朔帝声音苍老却沉重:“好孩子,你莫要负他,也莫要负朕。”
谢远又低头想了一会,才抬头道:“人不负我,我不负人。父慈方有子孝,兄友才能弟恭。君王视臣为臣,尊之重之,而非奴仆,肆意吩咐欺辱,臣才能视君王为天下之主,为天下,为百姓,敬之忠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自古之礼也。”
尔后俯身一拜。
元朔帝大笑,上前扶起谢远,连声道:“好,好,好!”
当日,谢远回到敬王府,就接到了圣旨,言道有消息言道曾有人在云贵见过江家三郎,圣人就让他亲自去安定王藩地去接其长姐,并查探江家三郎消息是否属实,令谢远明日一早,不必向宫中请旨,即刻便启程。
来传旨的正是郝善。
郝善见谢远接了圣旨,就开始皱眉,笑道:“世子不是正担忧郡主的身体么?此番亲自去接郡主,世子亲眼瞧着,便也好真正安心了,不是么?”
谢远心中苦笑,终于明白为何前番元朔帝会下旨令各地异姓藩王迟两个月——也就是元朔五年的十二月底在进长安觐见就是,不必急着赶来了。
他拍了拍手,让人送上四本古籍重抄本,亲自递给郝善,道:“能见到大姐当然是好的,只是阿娘和三姐、四姐她们,我这次怕是又难见得。还请公公见到她们,帮我照拂一二。”
郝善本就喜欢谢远,又见谢远送的乃是孤本的抄本,知晓谢远是惦记着他刚刚过继来的小侄孙,忍不住就接了东西,笑道:“王妃和几位郡主都是聪明人,哪里需要老奴照拂?只是若有些许小事需要老奴出手,老奴自然愿意效劳。”
谢远放下心来,客客气气的送走了郝善等人。
待回到府中,就见阿守正虎视眈眈的盯着他。
谢远眨了眨眼。
阿守面无表情道:“我也去。”
谢远不说话。
阿守道:“我也去。我功夫比你好,个子比你高,力气比你大,我去,能保护你。”
谢远慢条斯理道:“叫哥哥。”
阿守:“……”明明大夫都说了,他是完全有可能比谢远大的好不好?
阿守正想不高兴,就见谢远看着他时,眉头还有些皱着,显见还有其他的烦心事,心中一动,就把那些什么应不应该的都丢到九霄云外去了,果断双目黑亮的盯着谢远道:“哥哥。”
谢远愣了一下,忽然展颜:“好。你乖,哥哥就听你的。”
于是阿守想了想,又叫了一声“哥哥”,接着又提要求,“今晚咱们一起睡。你答应的,我叫哥哥,你就甚么都答应我。”
谢远:“……”当他的过目不忘是假的么?他明明记得自己不是这么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