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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修心里难受，但忍住，伸手就把她搂进自己怀里，手指插入她的发丝间，一下一下地安慰她。
肩膀湿了一片，她的小刀，真的就是这么棒。别人面前一声不吭，他来了才肯松口。
白小刀一个忍不住，挣脱开他一阵干呕，在昏暗的楼梯道里，显得异常诡异。
黎修皱眉，刚想上前，白小刀就朝他摇摇头，他一个咬牙，把她横抱起来，白小刀迷迷糊糊地用手臂环着他的脖子，轻声给他指路。
到了门前，黎修低声问：“叔叔阿姨在么，敲门？”
白小刀猛烈地摇头，也不知道是表示不在，还是不要敲门。
她用力朝门口的花瓶处指了指。
黎修想了想，心中了然，放下她，蹲下身在花瓶底下摸到了一把钥匙。
将白小刀放到沙发上，小姑娘清醒了许多，一个起身进到厨房，也不知道在捣鼓什么。
“让小刀我喝杯牛奶压压惊。”她轻声开着玩笑。
黎修看到她在煮牛奶，还朝他咧嘴一笑，心里凉的透彻：她怎么做到这样的。
明明不是很难过吗？
他不自觉将声音放轻柔了些：“叔叔阿姨在么，要不要…;…;跟他们说…;…;”
虽然说，这种事情，他也无法想象该如何跟她的父母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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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第一次遇到，但她的父母，会很难过的吧？
“说什么，他们早睡了！”
黎修看了看表，十一点多了，想想也是。
白小刀为了验证自己的话，放下手中的东西，打开一扇房门，屋里漆黑一片，看来是真睡了：“妈，我回来了，马上就去睡了啊。”
屋里一片寂静，黎修手揣兜里看着她，没有表情。
另外一间房门开了一半，酒气熏熏地就出来了，白小刀不好意思地朝他笑笑，蹲下身子去捡摔了一地的啤酒罐。
整理完她帮父亲脱掉鞋，脱掉外套，放进被窝里盖好，方才出来。
转身就进了厨房，继续煮牛奶。
黎修低头看了看被啤酒罐填满的垃圾桶，想了片刻，蹲下身将垃圾袋拿出来打了个结，白小刀见状忙拿出新的垃圾袋让他不要动，却还是被黎修一把夺过去了。她不知道是否是自己的幻觉，竟然感受到了他身上一点点的怒气。
她听着黎修开门把垃圾放在门口的声音，自己默默地煮着牛奶。
牛奶还没煮好，只听到小锅里咕嘟咕嘟轻微的声音。灶台上却有一些保留的清水。
她赶忙拿来抹布，用力拭去。
但不知为什么，越擦水越多，而且愈发猛烈，她突然很烦躁，到水池边把抹布洗干净，拧干。再继续回来擦，擦着擦着，连牛奶都扑出来了，水乳交融，她怎么也擦不净，哑着嗓子自言自语：“怎么擦不干净啊…;…;”说着手上力气越用越大。
黎修身子靠在餐桌边缘，从头至尾一直默默地看着她，忍着。
这下，他终究还是崩不住了，一步上前把白小刀拥进怀里。
抹布应声落地，黎修反应极快，一只手伸过去关掉灶台上的瓦斯旋钮。牛奶停止扑腾，他心里却还是一抽一抽地极疼。
之前这么积极欢脱，还朝他笑，他明明已经感受到这个女孩身上巨大的悲伤，却看到她那么极力装出来的明媚笑容，不忍打破。
背对着自己掉眼泪，弄得台子上一片湿。
为什么感觉，她身上的某处伤口早已极速溃烂，如今，洪水再次泛滥成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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