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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鳞片外张,化作尖刺抵抗着常明的手掌。可惜并没有多少用处,常明身上的气息充斥着烛龙之神的威严,逼迫着剑中没有彻底醒觉的灵性。
“被封印了?”常明嗤笑着看向自己的师侄,毫不留情地嘲讽道,“看来,就算是拥有血脉上的联系,那位龙君依旧没有完全信任你嘛。”
“是因为青雀吗?”
林然不愿意回答,似乎强装着不在意,好保持着自己最后的骄傲。可惜伪装终究会被戳穿,就像看似圆满实则虚假的泡沫。
常明皱眉,这件事似乎还有别的隐情,但是他心底暗暗希望不要是最坏的那个结果。林然放弃了无用的倔强,就如同常明所想,她本就不是来杀他的,那些杀气也只是源于常明那次看似聪明实则愚蠢的自我牺牲而已。
林然曾不止一次地想过,如果当时自己这位师叔不那么轻易就放弃,现在的一切是否会是另外一种结果。可惜一切都已经注定,谁也无法令时光倒流。
“青雀在养伤,为了那个楚怀沙,她向师父挥剑了。”
林然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出这番话,她的表情好似要将常明生吞活剥了一样。常明并不怪她,任谁最珍贵的东西被伤害了,也会迁怒别人,何况他还是始作俑者呢。对于这个结果,常明在知道楚怀沙的死讯的时候就已经有所猜测了。他知道,对于他的事情,青雀是不会无动于衷的。但是他并没有想到,青雀会做到这个地步。
世上的故事若论真实,从来都是,向来情深,奈何缘浅。
这就是逃不脱的天命啊!
常明垂下了双手上的长袖,遮掩着已经刺破手心的拳头。他是这般的不甘心,可是依旧是无能为力。面对林然的愤怒,他能够理解,如果自己的挚友为了一段无果的感情牺牲自己,他也会是这般的愤怒,这是人之常情。
不对!常明微眯着双眼,他似乎想到了自己遗忘了什么!
他盯着林然,分外严肃地问道:“青雀没有受伤!对不对!”
是了,虽然秋岚被六御逼迫对付潇湘神宗,但她绝非是对自己徒弟也会下手的人。况且碎丹成婴,必须心性纯净如一,她不会做出有违本性的事。那么她让青雀修养,必定是有什么暗中的谋划。
可是会这般顺利吗?
常明看着林然眼中一闪而过的错愕,就知道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她们确实是在准备反击。纵使没有自己,秋岚也绝非任人摆布的角色,之前沉睡的百年时光里,她以一人之力合纵连横所建立起来的岚心宗就是明证。
算了,她有自己的想法也是好事,常明选择了揭过这件事情。他相信,既然秋岚有自己的计划,那么也一定能够达到她所想要达到的目的。自己插手不过是画蛇添足而已。
不过,现在摆在常明面前的是林然的问题,不用猜,她定然是被自己原来的族系以血脉控制住了,否则不会在这个时候离开青雀身边的。自己所能够做的,不过是帮她彻底解决这个问题,这应该算不上插手吧。
常明有些自欺欺人地想着,大概是鬼出来的时间太多,他的性格也有了不小的转变,就像是他与鬼的神魂渐渐揉合了。
是因为这个吗?常明隐于左袖的手指轻轻摩挲着玉色的蝉蜕,半是不解,半是了然。但其实这些并不重要,无论是常明还是鬼,他们都拥有一样的坚持,因为他们本就是同一个人。
“你有办法解决吗?”似乎觉得自己的语气有些软弱,林然又加强了声音叱问道,“有办法就快些!磨磨唧唧地是想干什么呢!”
常明哑然失笑,他觉得有这样一位师侄也是好事,起码能够驱散阴霾。右手指尖灵巧地在那柄神剑上勾勒着阵法的纹路,纵然不知道那个名为神风的族系的血脉禁法的底细,可是世间禁法又有什么区别,都不过是以媒介立约而已。
借助此处的息风,烛龙的威严传递而至,真龙的血脉压制绝非是一只真身不明的伪龙所能够抵抗的。常明淡笑着看着掌中被压制的神剑,虚空轻摄,然后毫不留情地一掌劈下,将这柄上品玄器断做了两截。
林然只觉得心血好似火起,浑身燥热,可是半晌就被常明掌中的息风所压制,恢复了原来的清冷。看样子,林然应该是那位龙君的直系血脉,否则反应不应该这么大。
不过常明并没有探听别人秘密的喜好,他只是看了一眼一直看戏的小方,随手将断作了两截的长剑交还给了林然。现在的他修为不够,否则应该可以做得更加彻底一点,而非需要借助烛龙的力量。虽然林然并不在意,而且就算他自己也不在意。
看起来此事已了,可是林然并没有就此离去,她欲言又止,像是并不愿意停留,可是还有事情没有做完。
常明也不催促,他看着林然纠结的样子,再对比一下依旧平静的小方,顿时觉得蛮有趣的。
“我父亲很快就到,你好自为之吧。”林然咬咬牙,恨恨地说道。
然而看着常明无动于衷的表情,林然就觉得自己绝对是瞎了眼,才会提醒这位不应该继续活着的师叔。可是为了青雀,为了碧落,她又不得不在意。
常明并不在意林然的提醒,是因为就算他离开了这里,以他与那位龙君的修为差距,被找到是迟早的事情。那么既然逃走无用,那么还不如停留在这个息风之地,起码在这里,他还可以借助烛龙的力量。
何况,就算再强大的敌人,他又何时害怕过。一位龙君最多不过是元婴,这就能够把他吓走吗?而且林然的动机恐怕也不单单是提醒,她想让自己去碧落,应该是青雀很想见自己吧。为了青雀做到这个地步,林然确实是很辛苦啊!
可惜,现在还不是自己回碧落的时机,东风不至,徒然奈何。
一阵清风细碎地拂过,撩起常明额前的发丝,像是在安慰那颗疏离人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