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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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晚打电话和妈妈聊了半个小时天，得知妈妈的真实想法，也了解了一些姥姥的情况。

    姥姥已经不能自理一年多，一年多时间里，大部分时间都是妈妈在伺候，妈妈家离姥姥家有几里路，妈妈不想劳驾哥哥接送，就自己徒步来来回回地跑去伺候。一边要伺候姥姥，一边还有家里一摊子事情要操心劳累，妈妈说：“我也快七十岁的人了，我很累。”

    哥哥不能理解妈妈的心思，觉得姥姥有十个儿女该大家都分担一些照顾姥姥的担子，不该只让妈妈一个人承担，所以也不支持妈妈的行动。但他不知道妈妈有多为难，一直以来妈妈的兄弟姐妹们都是自私、馋吃懒做的人，姥姥又没有遗产可分，大家便三个和尚没水吃推来推去了，唯有妈妈觉得放不下这份为人子女的责任。一边要小心对付着儿子媳妇的心情，一边要尽量照顾好姥姥。她的这份为难和辛苦只有我能理解，我能懂。

    说到给姥姥的治疗，妈妈叮嘱我：“你不要再说给你姥姥治病的事，你出钱也不要说，一来是治不好了，二来如果万一治好瘫痪了，就只是给妈增加了负担，没有人伺候没有人管，就只有妈一个人担当。妈实在没有力气再承担了，妈也老了，也想轻轻松松活几年。”

    听到妈妈这样的话，真是心疼！妈妈一辈子都在为别人活，为儿女为孙子为父母。父亲的孱弱使得母亲承担了她不该承担的生活的一切苦难，老了老了也该妈妈自己轻松活一活了。

    妈妈还说到姥姥走了，按当地习俗入葬的问题，说老人家还在挨着时日，儿女们已经为这件事情的出钱、利益问题吵开了锅。几个一毛不拔的姊妹已经算计着自己的得失，真是件悲哀的事！我知道妈妈的兄弟姐妹的德性，姥爷去世他们就已经出过一次这样的事情。这一次他们一定又会为了利益问题争个你死我活，吵个天翻地覆。我嘱咐妈妈：“不管谁说什么，做什么，老人家都已经不在了，所有的事情都没有了意义，你都不要参与，他们吵起来、打起来你都不要管，你管不了。你只做好自己该做好的，就好了。你做到问心无愧，做到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就好了。”

    妈妈说：“你放心吧，妈从来做事都没有亏空过谁，这一年多天气我是背着干粮、买上你姥姥要用的所有日用的东西去伺候她的，作为女儿我觉得我已经做得不错了。等你姥姥走了，妈把个人的责任尽到了就行了。我想帮你五舅出点钱，这一冬天人来人往的，你五舅的家底都快给吃光喝光了，除了妈拿一些吃的喝的去，别人都是两手空空去的去，也就这一次了，妈帮帮他，其他的人他们要愿意跟妈的想法就跟，不愿意妈也绝不多说话。妈老了，不想跟他们多纠缠，凭他们自己的良心吧。”

    “嗯，妈，我支持你！你也告诉我爸和我哥，不要叫他们抱不平，只把自己该做好的做好就行了。你要有钱出得起你就出，不够你就说，我打钱给你，我们自己家不要在这件事上有矛盾。姥姥生你养你一回，小时候也疼我们，最后一程了，以后想做点什么都没有机会了，我们是应该多出点力的，我愿意的，你怎么安排告诉我就好，我一定听。”我叮嘱妈妈。

    “有的，妈有的，出得起，不用你操心。你有时间打电话给你哥哥说说，不要管其他人的事，给妈省点心，妈就满意了。”妈妈不放心哥哥可能会觉得妈妈付出太多而心理不平衡。

    草原有句话：一只狼也是吃肉的，一群狗都是吃屎的。意思便是作为儿女有用的一个就够了，没用的一群都没用。有没有用当然是指孝顺老人、赡养老人了。

    听了妈妈的话，心中多出很多悲哀和伤痛，姥姥辛苦一生养大十个孩子，虽说没有哪个出人头地光宗耀祖，但这一份艰难和苦累没有哪一个没亲身经历啊，他们怎么会没有做人起码的良知和良心？他们的孩子也大都成家立业为人父母了，就这样让老人家一直耗着不做治疗，人还没走就开始为后事谁出钱多谁出钱少吵闹不已。他们这样对待他们的父母，他们的儿女自然也看在眼里，辈辈鸡会打鸣，看着吧。

    好在妈妈的作为让我感到欣慰，我会为我妈妈的晚年幸福度过而尽我所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