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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在小书房看一本《货币崛起》。除了这本畅销书。手里还有一张白纸。聚精会神。
魏夏草凑过去一看。吓了一跳。她就是学金融地。大致看得懂那是一个布莱克-斯科尔斯期权定价模型公式地推演过程。繁琐到需要大篇幅专业术语构成地语句铺垫。以及偏微分方程等高等函数方程。魏夏草不觉得一个土老帽可能懂得金融学期权和衍生证券以及无套利定价原则和马尔科夫过程这些知识。拆开来说。这些关键词对她这种金融学专业人员不算过于艰深。但要完整地求解期权定价模型这个金融学上地“黑匣子”。无疑是头痛到不行地事情。更何况是对一个怎么看都没上过大学地农民工来说。那不是天书是什么?
这个陈浮生究竟在做什么?
魏夏草紧皱眉头。
“不明白?”方婕瞥了眼素来眼高于顶的女儿,随手从书柜中抽出一本递给她。
魏夏草接过书,是克里斯-安德森的《长尾理论》,书里面夹有很多张同样一个字一个字写得密密麻麻仿佛恨不得见缝插针的纸张。第一张是类似读后感的东西,很工整的小字体楷书,少说也有两千多字,魏夏草迅阅览一遍,竟然有点类似大学毕业论文答辩的精华版,随后母亲方婕递给她几本书,每本书无一例外都少则两张多则十来张地解析和感想。
“我不是学经济的,不太看得懂他在研究什么,但我知道读书就应该像他这么读。你看看这里每本书。几乎每一页都有圈画重点,我相信一本书上他在空白处写出来的东西差不多都有几万字。这叫把一本书读厚,然后再就是那些一页页读后感,那是浓缩,叫做把书读薄了,一本书先读厚再读薄,这本书,才真地是读进去了。”很有知性气息的方婕淡然道,叹了口气,把纸张小心夹回《货币崛起》,放下手中书籍,望着陈二狗到了钟山高尔夫后唯一被改变了的书柜,方婕满是唏嘘感慨,“夏草,你爸年轻的时候也很拼命,但现在看来,似乎这个浮生,还要执着一点。”
魏夏草嘴上不肯认输,尤其不愿意那个土豹子能把心目中的偶像父亲比下去,嘀咕道:“光埋头看书有什么用,都一个月了,还不是没考出驾照,竟然还敢打电话过来问我们能不能再给他一个月时间,这种新手上路,到时候我还不敢坐他的车呢。”
方婕摇了摇头,道:“拭目以待吧,我觉得这个年轻人,是个不太能让人失望的狠人。”
魏夏草不以为然地放下书,打算再也不进这房间。
说出来也许会让魏夏草大吃一惊,其实陈二狗的驾驶证在学车第14天就考出来了,之后半个月他就没日没夜的在南京城转悠,白天专挑上下班高峰期上路,中年大叔虽然言语轻佻怎么看都是个不靠谱地男人,但那些天从头到尾都坐在副驾驶席上指导陈二狗,每天小事故不断,挂擦什么的接连不断,这不能怪陈二狗的驾驶证水分大,而是中年大叔教给陈二狗开车的路子实在太过狂野,限6o码的地方绝对不开5码,那感觉就是只差没让新手陈二狗捣鼓出甩尾,来,一辆车本就破旧不堪,这么一折腾更加风雨飘摇,但中年大叔叼着烟说了,“这破车你尽管蹂躏,报废了算我的。”
到了晚上大叔就让陈二狗去城西干道、城东干道、纬七路这些宽阔的南京路道,这些路段时不时就有人玩飙车,但不是那类“太子飙车族”,称不上玩命,大多是马6、奥迪4这类看起来比较稳重的车型,属于碰上对手了才飚,陈二狗被无良大叔怂恿着经常挑战别人,虽然大多是惨败被甩在老远的下场,但愈战愈勇,大叔偶尔手痒了也会给陈二狗示范几次,他教给陈二狗地原则就是闹市区别玩狠,老实本分做人,剩下的到了高路上或者夜深人静的时候可以尽情豪放狂野,这让陈二狗想起了陈圆殊,觉得那是一个很好的榜样。
到了第二个月,大叔不知道从哪里帮陈二狗弄了辆据说有改装的帕萨特,虽然还算不上高档车,但比原先那辆要好上两个档次,接下来大叔就不局限于让陈二狗跑南京路段,而是直接让他走沪宁高公路,说什么时候能把3oo多公里的路程在两个钟头之内开下来就算出师了。
然后一个月后,天天啃馒头灌矿泉水的陈二狗拉着叼1oo块一包的黄南京跑了趟沪宁高,当时是跟一辆保时捷卡宴飚,那辆车在纬一路就跟陈二狗的帕萨特对上了眼,起先一处红绿灯并排停下,中年大叔就跟吃了春药一样让陈二狗撵那辆卡宴,然后竞赛就开始了,追着跑了十几分钟,卡宴抓住一个红绿灯转换地时机成功甩开帕萨特,让大叔捶胸顿足了一番,说那车里坐了个大美人,那娘们是个尤物,陈二狗倒没觉得什么,只不过到了下一路口,竟然现那车在靠边等他们,这样地“飚品”让中年大叔大为赞赏,然后两辆车很有默契地开始跑沪宁高。
用一句话来形容陈二狗的驾驶,那就是杀红了眼。
唯恐天下不乱地大叔一路上就在鬼哭狼嚎,像一个陷入癫狂的神经病,等陈二狗终于在一个弯道略微僵硬青涩耍出一个正统意义上的甩尾车后,大叔更是猖狂大笑,恨不得站在车顶脱光裤子给那美女欣赏。
陈二狗骨子里的野性被淋漓尽致地挥和绽放出来,真不要命了。
结果险象环生一口气到了上海,停下车大叔一看表,接过陈二狗抛过来的烟,跳脚道:“妈拉个巴子的,好家伙,1个钟头34分钟,最高时让你开到了24o公里,我估计这车子和我的驾驶证算是彻底遭殃了,不过一个字,值。你自己啥感觉?”
“爽。”
陈二狗嘿嘿笑道:“就像那娘们被我压在床上一口气干了一个半钟头。”
“真是畜生。”
大叔哇哈哈大笑,“不过我中意!”
笑到把烟都抖到地上,大叔捡起来继续抽,瞥了眼一个漂亮漂移头对头停在帕萨特对面的保时捷卡宴,再看身旁的年轻人,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不疯魔不成活,这个现在还不起眼家伙早晚有大爆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