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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色不好看，不再迟疑。姜雪坐上了架势位，吴东躺在后座上。
道奇车内宽大的车座，粗犷的内饰让姜雪有点恍惚。她摸到方向盘，有点生疏地动了汽车。车涌动了几下，晃晃悠悠地开上了大路。
陈文趴在地上，仍然陷入痛苦中不可自拔。天空不知何时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雨滴打在陈文脸上，让他突然清醒了过来。他觉得自己这二十几年全都白活了。雨滴越来越大，冲刷着这地上的污泥，好像也在冲刷着陈文内心深处的伤口。
一辆赛车条纹的奔驰小跑停在了路边，两个年轻人看到了陈文，走过来扶住他：“老陈！老陈！你没事吧？”陈文愣愣地不说话，两人把他扶到了车内，车内变得有些拥挤。陈文失魂落魄，好像失去了意志。
奔驰车开动，开车的黄毛咒骂道：“操！今天这笔账咱们不能这么算了！”另一个人也义愤填膺：“****娘的，咱们尚海十二少什么时候吃过这么大的亏？这次不弄死他不算完！”
原本目光呆滞的陈文，忽然清醒过来，他问出了一个让身旁两人一愣的问题：“你们当我是兄弟吗？”
两人迟疑了半秒，回答得异口同声：“当然了！”“咱们圈子里，谁敢不把陈少当兄弟呢？”
陈文思绪前所未有的清醒，这些人从没把任何人当兄弟，他们只是凑在一起折腾。反正家里权大势大，好好玩几年，娶一个家人安排的名门千金，继续过**生活。他们可以，因为他们不是家里的独子，就是家里娇生惯养的孩子。
陈文有些羡慕这些人，他们可以继续**下去，那他呢？他有什么？没有了陈家少爷的身份，他还剩下什么？他竟然有些感谢吴东，是吴东让他这么清醒地看清楚了自己的处境。
“如果当我是兄弟，这件事就算了吧！”陈文看着两人说道。
“老陈，你被打糊涂了，还是打怕了？”黄毛不可置信地问道。
远去的道奇车上，吴东深吸了几口气，终于恢复了一些精神。他能感觉到体内的至阳能量正在蠢蠢欲动，精神力也似乎在身体的各处盘旋。这是之前从来没有过的情况，他心里明白这是他正在突破第三层的迹象。
姜雪见他终于恢复了神彩，好像又变回了他们认识的那个吴东了。她按捺不住好奇心：“那个陈家少爷，和你有仇吗？”
“没有。”吴东摇头，他从来没有把陈文当仇人。甚至就算是陈文和汪雅订了婚，他也没有对陈文产生过敌意，他甚至心里有点可怜他。这个姥姥不亲，舅舅不爱的年轻人，身世其实比谁都凄惨。
“你是在帮他。”李自若从后视镜里看吴东。她心思比姜雪细腻，也更能体会吴东的用心。
“谈不上帮忙。”吴东又摇头，“就是忍不住教育教育他。”
“你啊！就是烂好人。”姜雪也明白了过来。
“我从小就有一个偶像，这些年我一直都在追随他的脚步。”吴东一本正经地说道。
“什么偶像？”姜雪回头看他。
“雷锋啊！”吴东没心没肺地笑起来。姜雪和李自若也跟着笑起来，三人原本微妙的关系，在车内出现了缓和。
李自若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姜雪，姜雪的笑容也有所收敛，她看了一眼李自若，心头感觉一紧。她们之间是有协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