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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了。确认那手无恙，捏拿杯子的手的指骨方才回复些血色，“你发现什么古怪啦？给我说说，也好叫我组织组织语言，方才能为你解惑。”慕迟唇角勾出一个凉薄的弧度，眼角弯弯，态度却与一般无二。
 : : : : 早料到这人会把问题踢回来，这种避重就轻的手段，他一向是专长。冷哼一声，兰颜那眼斜他，桃红从眼角晕开，流光环转，三分真切流露，是嗔怪，是埋怨，也是慕迟许久不曾再得之的儿时亲昵。
 : : : : 接过这一眼嗔视，慕迟眉头轻蹙，借着添茶水的动作掩去狂喜，死捏着杯子，心跳如鼓。
 : : : : 自他向表露心迹至今，兰颜再不曾如此亲近的同他相处过。
 : : : : 心跳的弧度有些大，震得胸口那么些怦怦作响的疼。慕迟垂着头，嘴角抑制不住的往上扬。
 : : : : “你笑什么？”有哪点不对么？瞥见慕迟怪异的神色，兰颜一怔，下意识咽了口口水，突然有那么些不自在。他知道，刚才是他愈矩了。
 : : : : “没什么。”慕迟摆摆手，“你说吧了。”迅速调整好心态，示意兰颜不用在意。还是捧茶小饮。
 : : : : 可他那狂喜的神色已经被兰颜看在了眼里，掩饰也是迟了。这故作不在意的样子，反而叫人不忍。
 : : : : 慕迟这么一个人，钢朗男儿，铁血柔情，不论前世还是今生，都应当是霁月清风、君子坦荡的。但是自从遇上兰颜起，阴沉隐忍就仿佛根植进他的骨子里，即使是有天大的欢喜，也只是隐于言表之下。唉，慕迟，不该是这样。
 : : : : 心心念念的歉意不能化为语言，自知过错在己，却不能，也无能去纠正更改，只好心头苦涩，佯装不知。调整心绪，他还是那个淡漠疏离的兰侍符，“从最开始你就知道，这一次的试会有异。”
 : : : : 拍干净手上的碎屑渣滓，茶水里的灵气附在肤表，顺着细小的肤孔钻进手上的小经脉里，两分温凉在手上散开，颤动的弧度这才渐复平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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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 看一眼慕迟，他也完全镇定下来，正以眼神鼓励他继续。
 : : : : 清清嗓子，又道：“你告诉我加速赶路试会提前，却并未道明原因，此为其一；路上遇袭，贼子分明与你相识。尽管事后你做出解释，却也分明牛马不相及。此为其二；抵达宇宙中心，你跟殊朽和试会主办方有多重联系，并且主动挑衅其他珠界，此为其三；田氏家族暗中蠢蠢欲动、穆乔对我过分关心，等等，都和你若有若无掺了那么些关系，此为其四。”
 : : : : “以上四点是我兜兜转转想了许久，方才勾要出来的。它们给我‘一切和慕迟有关’的证据和另外的疑惑，也时时刻刻提醒我，你把我蒙在鼓里，有一些真相不想让我知道的事实。”兰颜顿了顿，眼睛露出迟疑，只是一瞬，又很快掩饰过去，“或许本来就和我没多大关系，你只是单纯的不想我知道太多。对吗？蒙蔽我，你究竟要做什么呢？”
 : : : : 话说到这里，就有了些凉薄的语义，也许话是不假，可它伤人也不是作伪。
 : : : : 兰颜低垂了头颅，尽量不去看他，心酸，“你，不想告诉我。”还有半句话呐呐地卡在喉咙里，吐不出来，咽不下去，带了刺一样，扎的他喉管一阵阵的闷疼：因为我并不能坦然接受和你有关的一切，包括我对你的感情。
 : : : : 郁闷和暴躁夹杂着无奈充斥在心中，兰颜失声，不能再言，也不想再说。于是干脆地闭嘴，默默抬眼注视慕迟。
 : : : : 他一系列的反应并不过激，慕迟不是神，自然不能完全知晓。不过那最后的注视，幽深中掺杂了太明显的委屈，慕迟即使再迟钝也忽视不了。大概明白些兰颜的想法，再仔细猜一猜，也差不多把兰颜脑瓜子里的想法摸得通透。然而这次他却不能应声。
 : : : : 一声叹息，从心底升上来，散漫在满室茶香里，无奈、缠绵，紧紧勾住人心，若失若得。
 : : : : “那么，为什么不干脆想以往一样，把自己摘得干净一点呢？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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