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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动的现场记录仪,公安、工商、税务联合组成的执法队伍,围堵了仓库,清查了在这里存储的包裹,大批量取样打开检查,全部是办公用纸,空白的。
知道后续事件的高铭眼睛睁大了,和他范承和互视一眼,对了,四月十四日,正是大兵出现在洛宁的前一天,难道哪天?
“……本来我们的设计是釜底抽薪,可没想到被对方偷梁换柱了。当天发起行动的时间是中午,行动之后,监视点把跟踪的顾从军、上官嫣红、万江华几人齐齐跟丢,丢掉的地方在高铁站,但行动失败之后,万江华和上官嫣红却又奇怪地去向复返……这时候我们才明白,他们是做了一个要逃跑的假像,制造紧张气氛,同时也在掩护顾从军出行……之后查明,在行动开展期间,顾从军独自驾车,自彭州出境,经过数市,跨省……”
反查出来的交通监控,数个点连起来,就是顾从军的出行路线,目标在洛宁终止,但在座的知道,那个地方,绝对不是终点。
“当天晚上23时至凌晨3时,这段时间是空白,我们无从知道发生了什么,这辆车于凌晨3时10分驶上了洛宁入口,在23公里处杨沟湾大桥逗留了应该有一段时间,这一点没有证据,是推测出来了,因为桥下就是洛河,当天凌晨6时,顾从军被两位到沙场的民工发现,发现的地点,距这座大桥16公里……他是赤身裸体被发现的,脑后受了重击,之后被地方警察救起,不过清醒后,却失忆了……”
回放着洛宁警方提供的详细图片、视频资料,前后衔接在一起,每个人的脑海里跳出来了相同的一个判断:杀人灭口!
动机很明显,牵涉这么大的案子,只有死人才能让活人放心。
“洛宁警方的协查是两周后才被发现,为了避免被察觉这个人已经被我们盯上了,而且其时我们也无从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失忆,所以做了冷处理,一直任由他栖身一处民工工地……这段时间发生了一个小插曲,这位顾总经理为了保护他的工友,把几位暴力收债的打伤了,手段相当残忍,但意外的是,其中居然有一位在逃嫌疑人……这个机会把他送到了舆论风口,顺理成章地,被彭州他这些旧部接回来了……”
尹白鸽停顿了下,等着这些同行消化震惊,片刻后她解释道着:“不用奇怪他为什么做这件事,据数位脑科专科诊断,他是创伤和心因的综合作用引起的失忆,在失忆后接触的环境,已经把他变成了另一个人,据我们的内线反映,此人和先前在公司已经判若两人……我都有点不相信,在三个月前查处他参与赌博案的时候,我和他见过面,于是我在前天借用了他常去的心理诊所,扮成心理医生,他根本没有认出我来,失忆没有假,而且是全盘失忆了……”
下面在窃窃私语了,和高铭、范承和讨论过的一样,这种事应该怎么办?然后一讨论会发现,根本没有办法。
“还有一件事,虽然他记不起我,但他在和我见面不到五分钟的时间里,就识破了我的身份。”尹白鸽道,她回放着当天偷拍的录像,当看到貌似诚恳的大兵居然悄悄拿手机当监视设备揭破尹白鸽身份时,高铭和范承和这两位老侦察都咂舌了,反应这么高,隐藏的这么好,怪不得能金蝉脱壳。
“基本情况就这样,他从诊所这里出来,就袭击了两位侦察员,然后跑到分局报警,分局不知道我们专案组在这里设点,结果出动了两队特警围捕……”尹白鸽眼睛使劲睁了睁,像是被噎得无法消化这种乌龙事,她尴尬道着:“我本身就是学警察心理学和犯罪心理学的,关于人格的裂变在理论上有这样一种解释:双重人格属于精神类疾病,但恰恰是这种人,他的情绪、感觉、判断、反应,比正常人要敏感的多,我一直很怀疑这种理论,不过亲身实践之后我才发现,那种敏感,几乎洞悉到每一个细节。”
这句话让见识过的高铭和范承和深以为然,两人直觉得栽得跟头不冤枉。
而听了许久马文平局长却是置疑道:“这个人还有价值吗?毕竟失忆,而且,这种情况,都可能成为他逃脱制裁的护身符啊。”
“我们换一个思路,假如他参与了销毁或者藏匿凭证,那对于试图保守这个秘密的人,他还有没有价值呢?我要说明的一点是,不管是创伤性还是心因性失忆,不管是双重人格还是多重人格,被遗忘的记忆,在某种特定的刺激下,都有可能重现。”尹白鸽如是道,她的脸上,泛着诡异的笑容,和刚才相比,仿佛也换了一重人格一样。
这个就把在座的都刺激到了,个个精神回复了很多。
对呀,万一想起来呢?
……………………
……………………
凭证……凭证……
在财务部田晓萍的手里,写完,压戳,她垫着硬物,仔细地撕下一张,递给了这里的负责人。
“是它……就是它。”
大兵喃喃轻语,这个熟悉的物品勾起了连锁回忆,像不连贯的片段回到了脑海里,好像有一个男人,在谆谆教诲他,这些东西要收集好。好像财务部这位女人,端着纸箱,好多纸箱东西,交给他,箱子里,都是这种凭证……对了,还那些回收的原始股,花花绿绿的,他总是按时……送给,泉山区那家……
“顾总。”秘书刘茜娇躯轻轻蹭了大兵一下,嗲声叫。
卧槽,记忆瞬间中断,吓得大兵一个激灵,浑身抖了一下。
“啊?您怎么了?”刘茜紧张地问,看大兵的脸色非常不好。
“我……我他妈我。”大兵瞪着眼,差点一大耳光扇上去,好容易想起来点,全给打断了,可眼睛所瞪之处,却是刘茜白嫩的颈、香馥的胸,前胸拉得很低,大兵发症的表情让刘茜错会了,一个娇嗔道着:“讨厌,不要这样看人家,怪不好意思的。”
一扭捏,手在胸前一捂,却欲拒还迎一般,把遮住的胸往低又拉了拉,瞅瞅没人注意,飞快地给顾总抛了一个媚眼。大兵被折腾的像泥塑木雕一样半晌反应不过来,果真是传说中的女秘书,发骚发得太特么专业了,撩得老子都有点发情了。
“怎么了?顾总……真的不舒服了啊?”刘茜看大兵反应不正常,倒真像关切了。
“有点闷……陪我出去透透气。”大兵换了一个交流方式,正身前行着,从走廊踱步出了这个老年大学的活动室,出门时,刘茜已经紧跟上来了,关切地问着大兵道:“顾总,您是不是老毛病又犯了?我带药了。”
“药?”大兵一愣。
刘茜赶紧掏包,四个塑料瓶子,她拣着舒必利递给大兵,说着这种药不嗜睡,可以吃两片,连着药和水,都递上来了。
“这个……这个……”大兵接着药,欲语还休,他干脆倒了两片,往嘴里一扣,灌了两口水,递回了药瓶搪塞道着:“谢谢你啊,感觉好多了。”
“您还跟我客气啊。”刘茜笑着道。
“问你个事啊,刘茜……”
“您说。”
“我怎么今天隐隐想起,这些原始凭证,好像都是经我手的……可又不可能啊,不至于总经理干这活吧?但我觉得好像很清楚,不像假的,就财务部那田晓萍给我的,我好像……想不想了,被你打断了。”
大兵面带难色道着,这个不合理的记忆,他实在无法解释。
他看着刘茜,话说这位秘书还是不错的,烫发,纹眉,脸型就不怎么漂亮,也被美容成一位标准的美女了,特别是一发嗲,绝对有催人发情的效果。但听到大兵这句时,她却慌乱了,而且眼神严肃了,大兵随着她的眼光四下看看,没什么人,只有司机百无聊赖地靠在车边抽烟。
“顾总,我说句话,您一定得相信我。”刘茜正色了,不像平时发浪。
“嗯,说什么。”大兵点点头。
“我要说的是,您想起什么来都无所谓,唯独这事,您就想起来,也当忘了成不?千万别跟人说起。”刘茜道,眼睛里透着真诚,似乎还有对顾总的一点依恋。
“什么意思?”大兵懵然问。
“标准答案是不知道,所有人的口径是一样的……no,no,别再往下问了,我陪您走走,咱们说点别的?”刘茜邀着大兵,话题生生地拗过一边了,大兵对于别的可没兴趣了,悻悻然地一甩手,又回活动室了,把刘茜扔在原地,尴尬得一脸。
她似乎也不在意,趁着没人的功夫,她走远了几步,摸着手机,瞅瞅无人注意,然后拔通了一个号码,像做贼一样说了一句:
“喂,有点麻烦,他能想起凭证来,刚才还问我了……嗯,我知道了,放心,他脑袋比被驴踢了还严重,不难对付。”
扣了电话,她扔进了包里,又若无其事地回活动室了,似乎发骚并不能全部概括她的工作内容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