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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老领导,该您下任务了。”马文平道。
“这盘好棋,硬生生被搞成残局了,广顺、小孟,你们考虑过危害性没有……我是指,不用考虑蔡中兴这个人,而是抓他这个事,可能造成了不良影响。”孙启同出声问道。
“资金方面我来说。”巩广顺拿着笔记本条理道着:“根据我们已经掌握的账户资料,十七个账户分别掌握在蔡中兴的妻子、儿子以及直系亲属手里,关联的地下钱庄也在我们监视之下,这一年多,资金一直在他手里挪移,一面出售原始股,一面又回收,账面沉淀的资金并不多……我还是原来的观点,在资金达到峰值时,也就是他们出售原始股之后,查他们个措手不及,这样有利于把普通群众的损失降到最低。”
刑侦的武器是枪,那经侦的武器就是钱,只要控制住资金,就等于死死摁着他的命脉,这个思路百试不爽。
孙启同拱拱眉,像不太满足,点着将道:“小尹,你说呢?”
“我提醒一句啊,他的账面严格讲,全部是销售收入,如果你无法界定合法与否,冻结就无从谈起。”尹白鸽提醒道着:“假如要界定属于非法收入,那证据呢?要考虑到这样一种情况,售出去的原始股分散在几十座城市的散户手中,你觉得我们有多少警力能办这事?原始凭证更不用说了,恐怕已经销毁的不在少数。”
提及此处,巩广顺抚下巴叹气了,这些经济犯的高明之处,恰恰是经侦无法跨越的壁垒……对呀,等你发现我钱到峰值时,事都办完了,谁还把可能成为罪证的原始凭证存着?
“时间点,时间点非常关键,关系到是否可以定罪。抓捕没有难度,查处困难也不大,但要妥善地做好这一系列的事,不出大漏子,那难度就大了……子寒,你的意见呢?”孙启同问。
“见证留人,否则就只能等崩盘了。”孟子寒道,他排着理由道着:“鑫众是津门利税企业,明显民营企业、蔡青又是正邪代表、头顶着创业先锋的头衔,这个公司关联着四家银行的贷款,还有我们无从查清的企业间的往来,要么不查,要么查封,否则任何一种情况,都会把我们置于尴尬境地。”
这也正是难处所在,当警察的就是这样,既要考虑案子,又要考虑社会影响,还要照顾那些不省心的相关部门的情绪,任何一处都可能成为阻力来源,你不得不防患于未然。
尹白鸽看着老领导一样,孙启同抚着下巴,双眼睁着,炯炯有神,可眼光却还在犹豫,其实他在想,投鼠忌器的地方,恰恰是投机所恃的地方,对于较量的双方,胜负五五之数。
思忖了很久,孙启同的眼光,意外地投向了自开会以来,未发一言的高铭、范承和身上,看得两人如坐针毡,心里像十五只吊桶,七上八下的不知道在这个高智商决择的局中,两人还有什么效用。
“你们俩……”孙启同出声道,两人腾地站起身来了,老孙迟疑地看着,若有所思地道着:“有时候胜负的关键,不在于车马炮唬人,而在于小卒子拱到九宫城下……我没有小看你们的意思,但是你们确实让我很失望,好歹是一个训练有素的刑警,被人家一脚踹湖里,回头还把你们当嫌疑人报警了。”
“对不起,我做深刻检讨,自请处分。”高铭低着头不敢往起抬。
“我也申请处分。”范承和道。
“我也很想给你们处分,但时间不允许了,你们刑警脾气又臭又傲的,再来几个不了解情况,没准还得吃亏,好歹你俩吃过亏的,应该长点记性了。”孙启同道,几句说得两人无颜以对,悻悻然地抿着嘴。
这个决定似乎和两人有关,孙启同意外地看向了尹白鸽,尹白鸽点点头,看来同意临阵不换将的处理。
“好吧,我要求你们俩给我一个保证,这个保证是:从现在开始,在我下达命令的最短时间里,名单上的嫌疑人,你们务必排除一切阻力把他们抓捕归案。”孙启同道。
高铭抬头一瞧,这些经济犯有名有姓有家有业的,可比那个流窜的刑事犯罪嫌疑人容易多了,他敬礼道着:“请上级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在此之前,这个失忆的顾从军要牢牢控制,他那颗失忆的脑袋里,可能装着消失的罪证,说不定还有人想要他的脑袋……能办到吗?”孙启同问。
这个有点难,范承和在桌下悄悄踩了队长一脚,两人齐齐敬礼:“是,保证完成任务。”
“今天的会就开到这儿,广顺,子寒,把你们队伍拉起来,办公地点就在这儿,随时准备出发……老马,跟我去趟地方省厅,到人家地头上办案,少不了人家支持。小尹,把我带来的装备和人,交给他们,外勤你负责……”
孙启同在最后一刻,像是拍脑袋一样,一下子就决定了,然后他起身,忧色重重地和马文平离开了,几位要送的,被马局伸手制止了。
这时候,高铭和范承还保持着敬礼的姿势未动,一听省厅的领导把人都给他们,两人着实吓了一跳,目送着两位领导离开,尹白鸽招手着:“跟我来。”
两人和经侦上两位大员笑笑致意,快步跟着尹白鸽出去了,高铭追上尹白鸽问着:“尹指挥,这就决定啦?”
前一刻还在讲困难,后一刻就布置任务了,难道高层决断都这么草率。
“那还要怎么样啊,组织专家论证一下可行性?”尹白鸽且行且笑道。
“不是,那个……这个行动太大啊,我们能成么?”范承和心虚地问。这恰恰也是高铭心虚的地方,要组织围捕的歹徒还成,可要组织这这么庞大的行动,明显是力不从心嘛。
“放心吧,给你们的任务会很明确,只要控制骨干,其他的都好办。”尹白鸽道。
“我和承和都和那个脑残照过面了,对他的监视的跟踪很麻烦啊,这家伙的警惕性太高……而且身手很厉害,对了尹指挥,我总觉得这个人的简历有问题啊?”高铭道。
“什么问题?”尹白鸽头也不回地道,不过走在前面的她,眉头皱了皱。
“要说在洛宁干挺那几个暴力收债是巧合,那收拾我们俩就不是巧合了,我好歹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了,着了他的道连反手余地都没有。”高铭道,范承和附合了:“对,在洛宁我想把他引开,结果被他揍了一顿……那拳头,忽悠忽悠的,就像我把脸凑上去让他揍似的。”
前行的尹白鸽终于笑了,她笑着道:“他在国外呆了几年,经历我不清楚,内线提供的消息是,他在到彭州之前,给蔡中兴当过一段时间的助理,蔡中兴身边的保镖里有几位高薪聘请的,本身身体素质又好,估计跟高手又学过几招……内线提供过他跟人学巴西柔术的照片,很快你们就能看到的。”
“巴西柔术?比咱们警体拳还厉害?”范承和好奇问。
“咱们这野路子,都是肉搏来的,警体拳都没学好。”高铭郁闷道。
“这个没必要担心,这次较量的主战场,在思维上,而不拳脚上。”尹白鸽回头,颇有深意地瞥了眼两人,带着两位径直到后院去了。
七辆闷罐运输车,一辆应急通讯车,这位政治部的女人,在院中站定,又展示出了她的另一面,身形标挺,中气十足地一吼,数辆车后门齐齐洞开,扛着装备,次弟下车的警力悄然无声列队,报数,足足五队、五十人众,全部是生面孔,全部是特警制服。
就闷在这儿一上午都不声不响,也就特警有这种严苛的纪律,那方队的阵势,让高铭和范承和兴奋了。
大行动啊,绝对要来一场摧枯拉朽的大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