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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完了感慨,候性继续说道:“万岁爷,前些日子交代给小臣办的事,小臣也给您办好了。”“你是说哪件?”朱四问道,候性叹口气说:“嗨,您老还真是贵人多忘事,柳州的花钱小住让小臣卖掉了,而且还卖了一万两纹银!已经和这些年货一并入宫了,贤妃娘娘已经查收了。”“老天爷呀,谁这么有钱?你小子不会又把那房子卖给老鸨子了吧?”朱四狐疑的问,候性一脸委屈的说:“小臣哪敢啊,别说小臣不会让花钱小住再成为窑子,就是那整条街都不能再是花柳巷了。万岁爷放心,日后啊,您每到一个地方就买它两座房子,临了您一搬家,小臣再把房子帮您出手,这不又是一大笔银子吗?”
两个财迷做着发财梦的时候,红翎急使的快马正在桂林的街道上奔驰着。“十万火急,快快闪开!”不久后,秉笔太监王坤拿着八百里急件匆匆地跑来,边跑边喊道:“万岁爷,十万火急!”朱四抢过了急件,打开一看,便扬天大笑道:“该来的终于来了,候性啊,你先忙你的,朕还有要事。”随后朱四又对王坤说:“去把蜀王和李元胤请到偏殿。”“诺!”王坤应声而去,朱四则先走一步,到偏殿等候那二人。
王府门前的几条街道上,都是人心惶惶,一个走街串巷摇铃算卦的老道经过正在议论不休的人群,口中说道:“还议论个什么,趁早回家收拾东西准备出逃吧。”人群的议论被老道的声音止住了,目光被吸引到了这个仙风道骨的人的身上。一个货郎挪动了一下挑子,像是生怕人群将自己的担子挤翻。觉得那挑子已经稳当了之后,来到了老道面前问道:“道长为什么这么说?清军三次南征,皆大败而返,江南各地已经差不多都被我大军收复了。道长竟然让我们收拾东西准备出逃,不知可有什么惊人的消息?”众人也都围了过来想听个究竟。
老道捻着胡须,悠悠地说:“先是有红翎急使的八百里加急,紧接着又有蜀王的卫队和京卫指挥使的卫队来到了靖江王府南门。任谁都能看出来,这是又要发生战事了,而大军却已经开去了河南和浙江,那么远的路,旬月间怎么回得来呢?朝廷没有兵,清兵又打过来了,仅仅指望着刘文秀和李元胤的那点儿兵马,失败不是迟早的事情吗?若不趁着现在逃脱险地,更待何时?”
围着的众人有年长的老夫老妪,还有未成年的孩子,然而这些人却没有因为老道的几句话而惊慌失措,他们反而从刚刚的疑惑中镇定了下来。一个六十岁开外的老大爷将拐杖往地上一顿,厉声道:“哼!咱大明的百姓刚刚过上好日子,鞑子竟然还要进犯。大不了这把老骨头不要了,跟他们拼死算了!”许多人都附和着老大爷的话道:“对,大不了跟鞑子拼了,我们不走,这里就是我们的家!”
道长拿出了观看芸芸众生的表情观看着这群人的激愤,还摇着头道:“真是无可救药,山人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载,昨日卜了一挂,已然知晓明年将是国朝的劫数,所以......”“等会,等会。”道长的话刚开个头,便被货郎打断了。道长轻飘飘的问:“小哥可有什么事要问山人卜算的吗?”货郎回答:“有啊,肯定有,既然道长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载,那么就应当知道我是谁了。”
道长鄙夷的一笑道:“你不就是个卖货郎嘛。”货郎一声呵呵,伸手从胯下拿出了一面腰牌,又有三四个人从外边凑了过来把老道围在中央。老道一看腰牌,捏着鼻子问:“腰牌怎么会藏在这里。”他再又细看了一下腰牌,立刻失声道:“你!你是锦衣卫的校尉,你,你们想要干什么?”
货郎等人已经将老道绑了起来,口中随意的回答道:“不是我想干什么,而是你这个杂毛想要干什么。我们怀疑你是鞑子的密探,你的胆子也是不小,竟然跑到皇宫门口妖言惑众。你可是看错黄历算错流年啦!老杂毛,早晨出来的时候是不是忘记吃药了?兄弟们走起,带这个杂毛回去,好好给他治治!”老道还要争辩,众人却已经哄笑着散了,吐口水的,骂他活该的应有尽有。
刘文秀与李元胤来到了王府偏殿,朱四笑盈盈的站在沙盘旁看着他们。“参加圣上!”朱四答道:“恩,起来吧,来的很快啊,军情紧急,朕也不啰嗦了。刚刚来报,晋陕两地已经相继发生了起义,规模不小啊,虽然起义多是各地州县自行组织的,相互间没有什么联系,恐怕只要建奴应对稍缓,燎原之势必成。所以呢,呵呵,是到了咱们出手的时候了。”
刘文秀说道:“臣与李将军早已厉兵秣马多时,只等天子诏出。”朱四大喝一声:“好!刘文秀、李元胤!”“臣在!”“召令二位将军即刻出兵,以蜀王刘文秀为征西将军,李元胤为四川留守司指挥使,带领本部人马收复四川。刘文秀经云南北进成一都,李元胤经贵州北进重一庆,以迅雷之势剿灭顽敌。此后李元胤留守,刘文秀继续北进,进攻汉中、关中。”“诺!”
命令发布后,三个人又站在了沙盘前,对当下的敌我形势做战前的最后一次分析。不论是刘文秀还是李元胤,心情都是非常激动的,他们终于等来了这一刻,事实也证明了朱四的预判丝毫没有错。二人之前的准备工作除了训练部队的山地作战,还将大批的粮草运到了四川与云贵两省的接壤处,两人的部队更是早已集结在了云南和贵州与四川的交界处。
对于这次战斗的准备,明军是非常充分的,需要等待的天时,也已经差不多都等来了。唯一的变数就是四川的清军会不会北撤支援陕西清军围剿起义军。然而无论这个变数是否存在,刘文秀和李元胤都将对四川的敌人发起攻击。二人没有丝毫耽搁,当天的下午,便快马赶奔各自部队的驻地,而在他们出发的路上,所有通往四川或者是湖广的要道都被锦衣卫实行了戒严。邓凯要做到的是,在明军抵达战场前,不放走一个清军在广西的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