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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量了身量尺寸,发现她和魏紫体型差不多,就说:“练武要穿短打,魏紫那里有未上过身的,你先将就穿,明儿我就打发人给你做新的。”
濮阳荑没推辞,大方谢过。
临走时,她又回过头来,看了王徽一眼,忽然问道:“我……之前拿捏观望了一个月,今日才来见少夫人,少夫人不怪罪我吗?”
王徽就笑道:“我本就爱惜你人才,况且我既想得你投效,自然得让你看到我的本事,单只教你练武这一条,恐怕还不足以令你全心信任我,这就好比市集买卖,一分钱一分货,理当如此,何罪之有?”
濮阳荑见她说得爽快,也笑了,复又认真道:“话虽如此,我对少夫人却的确是真心相报,绝非货集易价可比。”
“我省得。”王徽点点头,拍拍她手背,“你既随我学武,也算是我半个弟子,你的家仇,我自会一肩担待。”
濮阳荑一愣,看了王徽一眼,不甚在意地一笑,“如此多谢少夫人了。”
王徽目送她主仆二人的背影,身旁忽然传来魏紫的声音,“主子,二姨娘她好像……不信您最后这句话。”
“她信就奇怪了。”王徽不以为意,“我眼下这情形,空着两手就说帮人家报仇,她还出言谢我,也是好涵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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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第二天,濮阳荑果然早早就来到了东院。
魏姚赵三姝的训练早已步上正轨,基本不怎么需要主子手把手看护,王徽就抖擞精神专心教导濮阳荑,却发现这姑娘智商果然不是一般的高,不仅在琴棋书画上别有天赋,连武学体术都学得很快。
王徽打一套拳,她竟能一招不差全记下来,王徽讲解的招式精髓,她也能很快领悟。
虽说体质还弱,底子也薄,但有了这份天赋,练得一身高强武艺也不过是时间问题。
一天下来,濮阳荑的进境,竟顶得上天赋最好的姚黄当初三日的速度了。
王徽十分欣喜,一边感叹果然万事只怕有心人,濮阳荑有天分,有心气,还有不得不学成学好的动力,不一日千里也难。
“……学得真快啊!”连姚黄都吃惊。
“还不赶紧去下功夫,当心被子絮赶上,不够丢脸的。”王徽板了脸轰她去加练。
子絮是濮阳荑自取的表字,王徽特意问过,原来是借了春秋名臣伍子胥之名的谐音,伍子胥含冤而死,“絮”字又有身如浮萍飘零之感,倒是颇合濮阳荑的身世。王徽本来觉得不太吉利,但濮阳荑不愿改,她也就没有勉强。
濮阳荑累得直喘,却还是笑得温柔,“姚黄身手利落,我才学几天,拍马也追不上的。”
姚黄做个鬼脸,蹬蹬蹬跑去举石墩了。
休息时,濮阳荑就负责教王徽书法,她惊讶地发现这位才华横溢的少夫人,竟连一点基础都没有,执笔的姿势都不标准。
所幸王徽学什么都快,也肯下功夫,常日练武手上也有劲,绑了重物执管悬腕也能坚持很久,再加上濮阳荑确是教导有方,练了一段时日之后,虽说还没什么风骨,但至少是能看了。
王徽很是满意。
濮阳荑却有些为难,斟酌了词句道:“少夫人天纵之才,我虽落魄,自小也随父亲见识了不少高人逸士,还从未见过哪个女子能同少夫人一般的。您是做大事的人,这丹青笔墨,说到底也不过是怡情养性的玩意罢了……嗯,写一手匀圆丰满的馆阁体,还是不成问题的。”
先把她捧一通,而后委婉指出她在书画一道上没啥天分,能写一笔周正的小楷,可以见人就足够了,不要妄想太多。
王徽心下好笑,面上却十分欣慰,“三馆楷书,工丽严谨,天下士人尽皆习之,我能把馆阁体写好已是烧高香了,不敢奢求更多。”
濮阳荑这才松了口气。
其他几个丫头看在眼里,心下不免有所思,待濮阳荑晚上回去了,主仆四个坐一起闲聊的时候,赵粉就说起来:“……就觉得跟咱们还生分呢,眼看这都十一月了,在东院学武也有大半个月,跟少夫人说起话来还是小心翼翼的,三句话里倒有两句是在打机锋。”
魏紫姚黄也附和着,说二姨娘不仅跟王徽是这样,就算对她们几个也十分客气,平日言谈以称赞自谦为主,偶尔也会流露一些少女情怀,互相嬉笑玩闹一阵,但过不多时就又会变回那种有礼又疏离的样子,好似戴了张面具一般。
倒不是她们反感,也不会因此而瞧不上濮阳荑,只是长此以往,难免令人觉得泄气,几个姑娘受王徽影响,都是付出真心与她结交,却总得不到回应,若非她们心地各自纯良,只怕早就生出怨怼了。
她们以仆婢自居,即便被濮阳荑慢待,说到底也没觉得什么,可少夫人是什么人呐?人又好又尊贵又有本事,如此折节下交,还讨不了好,她们心里就难免犯嘀咕。
“她的身世你们也都知道,这样的人,如何能轻易便与人交心?咱们只消真心待她好便是,俯仰无愧,便是块石头,日子久了也能捂热,何况活生生的人呢。”王徽知道她们心结,就徐徐劝解,“打实里讲,才一月光景,她便能放开了跟你们玩笑,肯定也是做过一番功夫的,我倒觉得挺快了。”
末了又叮嘱一句:“你们在人跟前万不可怠慢了去,更不许口出怨言或追问人家阴私,若教我发现,便每日扎六个时辰的马步,不扎满不许吃饭,手上还要托两个石墩子。”
妹子们嬉笑着应了,魏紫又道:“二姨娘也是奇人,当初太太托梦给少夫人,少夫人性情大变,我们几个都适应了好一阵才缓过来呢,都说少夫人这等女子,举世也难寻,二姨娘竟全没有问过此事,也从不见她打听旁人的私事消息。”
“她是聪明人,知道什么是紧要的,什么是无关的。我待她好,又对她有用,这便足够了,至于我为何会如此,对她来说并不重要。”王徽一笑,见缝插针指点丫头们,“你们也跟着学学,平日千头万绪的,一定要有眼色、会挑拣才行,只做有用的,抛却无用的,方能事半功倍。”
姑娘们对视一眼,肃容受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