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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碧荷前天不小心溺水死了,便是你藏在枕头里的‘避火图’,也消失不见,你还需想想,有什么证据,能够证明,川嫂子骗你侍寝的事!”
双娥一时语噎,一旁的川嫂子却抓住时机辩解道:“好一派胡言乱语,表面编的头头是道,内里却拿不出一点证据,由此可见,这婢子分明就是在撒谎!”
双娥被她的话刺激,有些恼怒道:“撒谎的人分明是你,不然碧荷如何会突然溺水,分明是你杀人灭口!”
川嫂子却立刻针尖对麦芒道:“谁有理光扯嘴皮子不算,你没有证据证明是我骗你,我却有证据证明你与那小生早已暗通曲款!”
川嫂子这句话说出来,便是对真相胸有成竹,镇定如张星月,也微微一惊,这川嫂子藏得好深,昨日无论自己如何诱逼,她就是打死不开口,原来是想在这里翻身!
说到这里,一直未开口说话的崔氏突然在星月身后开口:“川嫂子别卖关子,有什么证据快点呈上来!”
川嫂子跪在地上应道:“是。”然后向张星月讨要了笔墨纸砚,在上面写下了几行字来,呈给张星月道:“劳烦大姑子将奴婢所写的词念出来给郎君和夫人听!”
张星月半信半疑地接过宣纸,看着上面的字念到:“不信巫山女,不信洛川神。何关别有物,还是倾城人···”
她将将念出前四句,花厅中的众人都还未反应过来这是哪位大家作的词,地上的双娥突然激动地打断星月道:“不信巫山女,不信洛川神。何关别有物,还是倾城人。经共陈王戏,曾与宋家邻。未嫁先名玉,来时本姓秦。粉光犹似面,朱色不胜唇。遥见疑花发,闻香知异春。钗长逐鬟发,袜小称腰身。夜夜言娇尽,日日态还新。工倾荀奉倩,能迷石季伦。上客徒留目,不见正横陈。”竟是一字不差地将纸上的词背诵出来。
众所周知,双娥并不识字,至少不可能完全将一首张星月都陌生的词,背得滚瓜烂熟。双娥背完早已泪如雨下,“姑子,奴婢想起来了,这首词···这首词就是川嫂子让碧荷教奴婢的,说是二公子最喜欢的一首词!”
张精文在嘴里默念了两句,原本平淡的表情立刻变得复杂,甚至有些难堪,他竟然是第一个训斥双娥的人:“你这婢子,还敢胡言乱语,玷污本公子名声!”
张星月,以及花厅里的其他人,都不解地看向他,精文只得脸红解释道:“大姐姐有所不知,这首词乃是一首艳词,最近在秦楼楚馆传唱颇广···”他不解释倒好,一解释,就连崔氏看他的眼神都有些担忧,精文只得如实道:“国子学里长一级的师兄们,课业要松泛许多,与我同住的恒昌师兄,偶然去船上喝茶,回来听他说过一两句!”
川嫂子接着道:“我问过戏班的班主,戏班子早就将这首词拿来,编成戏曲。而张府最近请人唱戏只有一次,便是那次刘夫人携姑子进府做客时,若是双娥不是与那小生早就相识,如何能将这首连大姑子都不知道的词背得滚瓜烂熟?”
张星月冷不防被她将了一军,望向她时,川嫂子眼尾不自觉地上挑,好像无言的挑衅!
很好,张星月心里想到,巧舌如簧,就看你下一刻如何分辨?
张七郎听二人争辩那么久,终于开口道,“这婢子大字不识一个,却能将这首词背得烂熟于心,确实需要时间,也确实可疑!”
星月转身对她父亲道:“还望父亲不要过早下结论,且让星月再呈上一件证物,看二人如何说!”
星月刚说完,王氏便将一个木兰辑羽翠的匣子递给她,她接过也不打开,而是呈给张七郎,请父亲自己打开来看。
张七郎甫一打开匣子,一道华丽的霞光便从匣子里射了出来,一颗如婴儿拳头般大小的剔透明珠静静躺在匣子里,熠熠生辉。它那耀眼的光芒使人不难想见,如果是在黑夜,那么这颗珠子该有多美、多动人。
花厅里的众人,都是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夜明珠,就连张至清,脸上都流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但却除了坐在上座的张七郎、崔氏和坐在张七郎下首第一个位置的张精文。三人疑惑的是,这颗夜明珠怎么会在张星月手上。
张星月平静解释道:“昨日星月去废院子审问双娥和川嫂子时,顺道到事发时的东耳房去看了看,就在架子床的地上,捡到了这颗夜明珠。星月想,当日小厮发现双娥和那小生时,恰是清晨,夜明珠的光芒不甚明显,所以才未注意!”
说完她便看向川嫂子道:“双娥和那小生都是下人,若是说她们可以伪造‘避火图’诬陷你,那这夜明珠确实万万伪造不了的吧?况且据我所知,夜明珠是父亲赏给精文的宝物,一直是由川嫂子贴身保管的,就只问,这川嫂子寝不离身的宝物,是如何落在废院子里,又落在双娥与那小生私通的现场的?”
这一下,花厅里的众人明显将怀疑的目光投向了川嫂子,张七郎将匣子交给身旁的张管家,也肃着脸问她:“川嫂子作何解释?还有,你就是这样替精文保管宝物的吗?”
川嫂子被张七郎问得百口莫辩,支支吾吾。但张星月看她的神情,却完全不到最后妥协的程度,难道她还能狡辩?
果然,川嫂子定了定神道:“禀郎君,奴婢有罪,这夜明珠其实几天前就丢失了,奴婢也是前日与碧荷整理二公子柜子时,发现的,由于夜明珠价值连城,奴婢一直替二公子锁在柜子里,并将贴身钥匙放在自己身上···”
“你撒谎!”张星月打断她道:“你这说辞好不牵强,一,丢失夜明珠如此大的事情,如何没及时回禀,还是谁给了你如此大的胆子,敢一手遮天,二,照你自己的说法,夜明珠一直锁在柜子里,而柜子的钥匙你也一直未离身,你是想说双娥和那小生偷了夜明珠吗?敢问她俩是有多大本事,能够去二公子的柜子里偷来夜明珠?”
“这···”川嫂子眼睛转了转道:“大姑子您别激动,奴婢没有说是双娥偷了夜明珠,因着前几日奴婢将钥匙给了碧荷去柜子里取东西,当日奴婢发现夜明珠丢失时,一是害怕出了那么大事,郎君和夫人责罚,二是奴婢怀疑是碧荷偷了夜明珠,是以将她唤到屋里盘问了几句。”
张星月简直要对川嫂子说谎话的能力佩服地肝脑涂地,而且,她果真是自己在张府遇见的第一号心思缜密的人物,她可以花费半个月的时间来耐心引双娥入局,还能在短短几天时间编织出这样一套自圆其说的说辞,确实算得上一个人物。
“碧荷偷了夜明珠?那她为何要投井呢?”
川嫂子皱着眉头道:“碧荷许是畏罪自杀吧,奴婢猜测,她偷了夜明珠,就想想方设法弄出府去,她自己不能出府,就找到了与她交好的双娥,恰巧双娥的情人进府唱戏,正好可以带出府去。双娥和小生两人约好在废院私通,后来因为分赃不均,双娥便起了杀机,毒死了小生,而自己来不及逃走,便被府中的小厮发现了。”
川嫂子说到这里竟然十分轻松地笑了笑,“后来的是郎君和夫人都清楚了,碧荷眼看双娥东窗事发,害怕牵连自己,情急之下便投井自尽了!”
川嫂子话音刚落,崔氏便帮腔道:“郎君,妾身以为川嫂子说的不无道理,您也知道,川嫂子跟着妾身从崔府过来,服侍精文也已经十三年了,她断不会拿郎君赏给精文的宝物当儿戏的,此事分明就是双娥、碧荷和那小生串通一气,想偷张府的宝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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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不够了,sorry,星月闺房的忠犬趴得好好的,表示明天一定露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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