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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对承止岂不是家常便饭?”成渊笑着对钟承止说。
“成大人,下官可是赤纯之人,成大人可不要以己度人。”钟承止一边消灭包子,一边漫不经心地回道。
成渊笑而未语,把拜帖又合好后说:“人家也没掖着,自称堂主,漕运三帮为表示三帮平等并相互依存,三帮帮主皆不称帮主而称堂主,而且挑明查到我们船,意思便是知道我们从何而来,要往何去。”
“所以你到底是想如何对清帮、临帮交代我们的身份?可别说要我见机行事,也别说搂搂抱抱便能打发。……景曲我的盏。”钟承止说着转头要景曲拿出自己的茶盏泡茶。
景曲起身去给钟承止拿茶盏。
“这次我们下江南也不是秘密。只是这事大多人没当是回事,觉得无非有了新的线索便翻查老案依条办事而已。但是如果投毒这事本身与朝堂里的人有牵连,必定早就通风报信了。”成渊见钟承止意欲泡茶,便也去拿自己的茶盏。
景曲把钟承止的茶盏在桌上放好,是一个黑中翻暗孔雀青的细密鹧鸪斑建盏,釉面温亮,唇边圆润,转变角度望去如反着七色琉彩,仿若萤光微浮,却又不过于耀眼。
成渊走过来便赞了一句:“好盏!”然后把自己的茶盏也放上来。
成渊的茶盏是士大夫里颇受欢迎的兔毫纹盏。但是成渊这个却是一个银兔毫建盏,黑青色底釉趁得银纹丝丝可见,油光亮闪,一拿出来也知不是凡物。
而景曲自己的茶盏是茶叶末铀,黑棕色底,黄褐色细结晶点,与景曲平日打扮真是十分相配。
成渊哈哈一笑:“没想承止与景曲还好玩这些。”
“这些多是你这种老人才喜欢,于是与涵儿、章明他们一起时便不怎么玩弄。”
成渊连被揶揄,笑着摇摇头:“这个难道也想说赢不了你?”
“那我便不会拿出来恃强凌弱了,这玩意要看的元素太多,人无可面面俱到,例如茶叶如何、水质如何甚至水温气温如何,不是动动脑子动动手就可决定之事,不过单论点茶分茶,你定不是我对手,景曲亦是中个好手。”
“那便来试试看。”成渊笑答。
三人便就着客栈研磨好的茶叶斗起茶来。
钟承止一边分次注水点茶一边说:“清临两帮的内部已决定事宜,便不是我们能决定之事,所以也只能见着什么茶叶什么水便点什么茶。”盏中泛出细腻乳饽,钟承止拿起细茶匙划入盏内。
“毕竟长远来说漕运三帮的私斗不可免,这事也不用刻意阻止,我们便看看局面能如何利用,玩点什么花儿出来。”钟承止细匙离茶,盏中现出月上飞燕图,然后缓缓随着泡沫渐渐消融。
成渊看着钟承止盏里的图案一笑,也往自己盏里注起水来:“玩花儿这事便交给承止,我在后面点好这茶便可,毕竟调膏注水也是个活儿,说不好还是个苦差。身份之事如若已经通风报信,或者查到,那便是互相心照不宣,如若确实不知,我们还如对着京帮那样便好,也就委屈承止搂搂抱抱一下。”成渊盏里亦是泡沫匀细,久不退散,但并未拿匙分茶。
景曲同时也点好了茶,三人茶盏一摆,个个都是相当漂亮。
钟承止笑了一笑:“说了等于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