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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安。”
容老爷子最先看到的季常安，笑容满面的招呼他过去，对着程家人道：“这是常安，我之前和你提过的，容琛早些年收养的孩子。”
季常安垂下眼默默走了过去在容琛身边坐下，也没和人打招呼。
容老爷子眉头皱起起来，“常安，家里来客人你也不打个招呼？”
季常安这才抬起头，表情似乎有些茫然，他张张嘴，对着程父程母道：“叔叔阿姨。”最后到了程婷婷这里，他停顿了一下，叫：“姐姐好。”
程婷婷点点头，微微一笑，声音温柔而恬静，“你好。”
程婷婷今年不过二十六七，大常安不过十岁，加之看着年轻叫姐姐是正好，叫阿姨才是尴尬了。
只是这一称呼倒是莫名给容琛长了一辈。
没办法，容琛生得晚容老爷子快四十的时候才有的这个儿子。
季常安见程婷婷跟他打招呼，他便也点点头，只是目光十分空洞心思不知道飞到那里去了，留在这的仿佛一具躯壳。
容琛察觉出他的异样，眉头微皱，探身轻道：“玩的不高兴？”
季常安摇摇头，过了会很久才缓慢的回答，“你说晚上要吃饭，我就听你的话没有吃零食，旁边的人也在放烟花，吴攸不是很高兴，因为他还想再玩一会。”说完，季常安便沉默了。
程家父母暗暗皱起了眉头，季常安颠三倒四的说话方式和未褪尽的稚气的嗓音让人听起来以为这个是不太伶俐的孩子。
说白了，就是智力不太好。
坐在季常安旁边的容琛却依旧静静的看着垂下头的季常安，等着他继续说下去，他知道他还没有说话。
“哎，对了——”
程父突然开口，寻了个别的话题：“容小姐呢？还没回来吗？”
容老爷子见季常安这幅模样也有些担心，但是此刻还有客人在，也不好不理会，“下午去公司了，现在应该在回来的路上了。”
程父朗声一笑，道：“容先生好福气，两个孩子都这么有出息。”
容老爷子笑笑，眼中满是自豪，不过想到两人的婚事又不由叹口气，“我现在就盼着他们早点成家了，趁我还活着的时候能看看我孙子孙女。”
说完容老爷子颇为满意的看向程婷婷。
程婷婷朝他温柔的笑笑，目光便挪到了对面的容琛身上。
从刚才容琛就一直低头看着那个小孩，她爸和容老爷子的对话也没能让他抬起头来，他就那么坐着，等着那小孩继续说下去，仿佛他笃定他还有话没说完。
容老爷子顺着程婷婷的视线看了过去，眉头轻皱，半响没说话。
一时间客厅也安静了下来，容琛的声音此刻也十分清晰。
“什么？”。
刚才程父和容老爷子一直说话容琛一时没听清季常安在说什么，他便又问了一遍。
程婷婷微微一笑，容琛的声音温柔而低沉，包含着无数的深情，在她听来，这应该是个很温柔的人。并不像传言中那么冷漠。
“烟花很漂亮，我很高兴，很高兴。”
季常安垂着头，低声说道，语气和说的话严重不符。
容琛却皱起眉头，他看着身旁的少年，周身都弥漫着虽然坐在众人中间却仿佛被所有人抛弃了的孤独感。
常安内心深处的孤独感是他最无能无力的地方。
小时候的常安每当不安的时候也会这样，颠三倒四的说话，时而漫长的沉默，时而又絮叨不停。
每当这个时候他能做的就是陪在旁边，他沉默他也沉默，他说话他就认真倾听，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办法。
就像现在这样。
“下午什么没吃肚子有没有饿了？”
容琛旁若无人的和季常安说起话来，程父脸色愠怒。
季常安又是良久的沉默，过了会才抬起头，一脸疲惫的样子：“我累了。”
容琛轻声道：“我送你回房休息。”
季常安没说话，起身自己离开了，容琛静静跟在他身后。
“容琛。”
容老爷子叫住了正准备上楼的容琛，语重心长道：“常安休息了你就下来，家里还有客人。”
容琛回头看了眼程婷婷，程婷婷娇羞的笑笑，却也没挪开视线。
最后，容琛垂下眼收回视线跟着常安上楼了。
季常安走到二楼却又停下了脚步。
“容琛，我们什么时候回家？”
跟上来的容琛听到这话楞了一下，随即上前把他抱进怀里，“明天就回家。”
季常安靠在容琛怀里，平日灵活的眼睛此刻却空洞得很。
“容琛，我们是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