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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鹤鸣顿了顿,想到那日唇上湿润地触感,楚凤歌暧昧的低语犹在耳畔,一下脸上又多了热度,摆摆手道:“罢了罢了,谁管他娶不娶媳妇呢。”
贺岚又问:“那你呢?你要不要媳妇?”
卫鹤鸣一愣。
贺岚才把身子往榻上懒洋洋一靠:“我这可不是随便问的,别人我不知道,就我族里便有不少瞄上你,遣我来打听消息的,就是不知道你意下如何了?”
卫鹤鸣哑然,半晌才道:“我才十二,男儿当先立业后成家才是。”
贺岚摇头轻笑:“枉我待你亲近,你还拿这等说辞来诳我?又不是现在就要将你送进洞房去,定个亲又如何?你卫小解元可是风头正盛,不少人盯着呢。你只给我个准话,你想是不想?”
婚丧嫁娶皆是常事,卫鹤鸣原本不甚在意的,可不知为什么,眼前莫名闪过了楚凤歌那双幽沉的眼,同前世那个树下同他对弈的王爷重合在了一起。
不知为什么,他忽然就对成亲这事兴意阑珊了。
“我……如今还不想这事。”卫鹤鸣支支吾吾道。“过几年再说吧。”
贺岚也没兴趣做那三姑六婆,只摆手道:“你不愿那就算了,回头我便回了我家那些子亲戚去,防着他们上门去讨无趣。”
两人闲聊了一阵子,又将给京师的奏折斟酌润色了一番,去找众监生清算了药材,向京师提供了一份单目。
卫鹤鸣有一事颇为忧心:“我们的药材剩的不多了,只怕未必能坚持到京师拨物资下来。”
贺岚道:“不如去问问那些大户有没有存货?”
卫鹤鸣轻笑:“你也不能总守着他们几家欺负,再说,药材这东西又不像是粮米,就算是存的再多也不够我们用的。”
两人便一起绞尽脑汁,从牙缝里省出一点药材来。
而这些事,相比于治疗瘟疫的方子来说,都算不得什么大事了。
晚饭时他们便将众监生聚在了一起,虽然有饭无酒,他们如今的衣装也不甚风雅,可也算是难得的庆功宴了。
卫鹤鸣笑着起身,举起茶盏对众人道:“如今还不是我们饮酒行乐的时候,我便以茶代酒,敬诸位一杯,来日回了京城,我与诸位不醉不休。”
众人抚掌称善,宋漪却站起身来,笑嘻嘻道:“如今虽不可行乐,可卫小公子这杯酒却是非喝不可的。”
说着便拍了拍手,外面竟走进了几个百姓打扮的人来,进了门后二话不说纳头便拜:“草民叩谢钦差大人,钦差大人的大恩大德,叙州百姓没齿难忘。”
这架势太过夸张,倒把卫鹤鸣吓了一跳:“这是……”
贺岚摇着扇子看得津津有味。
卫鹤鸣见那几个流民年纪都不小,只怕真要算起年龄来他还得喊他们一声叔叔伯伯,只得手忙脚乱地去扶——这几人还不肯起来,卫鹤鸣只得苦笑:“我年纪还小,几位实在是折煞晚辈了,还是快快请起吧。”
几人这才千恩万谢地起来,握着卫鹤鸣地手一再夸赞,直把卫鹤鸣夸得晕晕乎乎,差点就以为自己真是菩萨下凡救苦救难来的,这才捧上了几坛酒,说是替叙州百姓来感谢他的。
卫鹤鸣迷迷糊糊地问贺岚:“这是怎么回事?”
贺岚笑眯了眼:“大人难道不清楚么?您这是救了全叙州的百姓呐!他们是特意来感谢你的。”
卫鹤鸣瞪着眼:“非我一人之功,怎么……”
贺岚拿扇子敲他的头:“这是宋公子好意,给宴讨个好彩头呢。”
宋漪却道:“贺公子有所不知,这几人确实是我安排的,但也是他们自己找到我门上,说是特意想来感谢卫小公子的。”忽又笑道:“若非如此,依我等如今的交情,又何必来这些虚的?”
这话倒是说的不错,众监生都笑着说了宋漪几句,也都坐下谈天说地,其乐融融。
一旁的础润并几个下人便接过了酒坛,挨个给这群监生斟酒。
如今好酒在这叙州也是可遇不可求的东西,这几坛子,也刚刚够这群监生每人分个一杯半盏而已,不过是图个意境。
卫鹤鸣见酒斟了一轮,便举起了酒杯,祝酒辞尚未说出口,忽听门外有人闯了进来。
“急报——!叙州右城门外有流寇攻城!”那人是叙州驻兵之一。
“流寇?”卫鹤鸣问,“怎么会打到这里来的,瑞文王呢?”
驻兵摇了摇头:“属下不知。”
满堂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