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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内西斯似乎也察觉到了自己的失言,懊悔之色一闪而过,但对已经说出口的话,那是想收都收不回来了。
所以他只能狼狈地转头,仿佛是为了掩盖刚刚的失言一样,慌不择口道:“别管我!不过是战俘而已,多嘴什么!”
对,这个小鬼不过是他的战俘而已,为什么他要那么认真地听她说那么多,又跟她说那么多!
想到这里的杰内西斯仿佛是抓住了什么能够让他从中脱离的稻草一样,本来略带慌张的表情顿时冷静下来了,冷冷道:“你想对我说什么?我们没什么关系吧,为什么这么关心我的死活?”
从刚刚的谈话中,杰内西斯提取到了一个让他嗤之以鼻但是不得不承认的事实:那个女孩,在关心他和朋友之间的关系。
是为了萨菲。
但是这话姜临溪说不出口。
当然,并不是因为怕伤人心,而是因为……
话临口的时候,她发现,自己会和这名青年说那么多,并不是……全都是因为萨菲。
确实,一开始会疑惑杰内西斯忽如其来的背叛,是因为发现那名神罗英雄和杰内西斯是好友,杰内西斯的背叛……在安吉尔和萨菲眼里,大概是背叛了他们。
被朋友背叛,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
她一开始,是抱着想弄明白是怎么回事的心情和杰内西斯说那么多的。
可以的话,她希望萨菲不要经历被朋友背叛的痛。
如果能够发现是个误会就好了。
如果能够让误会解开,让杰内西斯回到神罗,回到朋友之间就好了。
虽然这么一来的话,自己要打败神罗的计划,大概需要大开刀地动手术重改,但是……
战局的话,她可以另外想办法,多耗费点功夫也没事;杰内西斯这边走不通的话,可以改走另一条路;可是对萨菲来说,朋友却是非常珍贵的、谁也不能代替的。
所以,试试看吧,也许杰内西斯和神罗之间的事,说不定是什么误会呢!
哪怕是看到了杰内西斯的记忆,她依然这么坚持,说不定是杰内西斯被误导了呢!
抱着这样天真到可笑的念头,她和杰内西斯聊起了自己的过去——当然,契机会来得那么快不是她料想之中的,还是杰内西斯那一脸“你其实就是有什么阴谋对吧说出来吧我听着”的表情提醒了她。
某种程度上来说,杰内西斯和萨菲是同一种人,都不会敞开心怀朝他人倾诉——主动地倾诉这种事,只有熟得不能再熟了,变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友时,才会发生。
而以她和杰内西斯之间的关系,要等到杰内西斯主动倾诉,就算是把三个月的任务时间全赔上都没用。
所以她选择了当初面对萨菲时一样的策略——由她开口诉说自己的事。
比起当初真·中二期的萨菲好搞定的多,杰内西斯本身性格就偏外向,所以说不了多久,他就下意识地参入到了其中。
沟通是心理辅导的第一要务。
她牢记着某本心理学书籍上所说的这一点,心理医生对病患的时候,如果连沟通都做不到的话,别提开导了。
杰内西斯肯和她说话是非常好的开端,但是她没有想到的是,杰内西斯的心结,并不是萨菲的英雄身份和“他是完美的存在而自己却是失败品”这两点。
在传递到她大脑中杰内西斯片段的记忆中,有杰内西斯曾经加入神罗想成为英雄的原因,有杰内西斯为什么背叛神罗的原因——g计划。
所谓的g计划,就是杰内西斯计划。
杰内西斯本人就是g计划的产物,简单来说,就是神罗公司将之当成一个试验品,而当杰内西斯的身体出现劣化时,他们发现这其实是个失败的试验品。
神罗是不会管失败品的死活的。
她本以为,杰内西斯会那样嫉妒萨菲,是因为身为英雄的萨菲,拥有了太多杰内西斯所没有的东西:英雄的称号,完善健康的身体,非试验品的身份,游刃有余地压过他的实力……
嫉妒是原罪,不是吗?
但是从刚刚的交谈来看,杰内西斯,并不是因为嫉妒萨菲,才对他那样恶言相向的。
她想起来那记忆中,几乎是最后一次的训练:三人在模拟训练室里的交手。
那个时候的杰内西斯,大概是已经察觉到了什么,所以才那么失态吧?
之后那点小伤却花了很久都没有痊愈,最后是依靠安吉尔的输血才治愈了伤势。
可是仔细想了想,姜临溪推翻了嫉妒的论点。
她仔细思考后,才有些不太确定地想到了一个可能:
是想要留下什么吧,就像……哥哥一样,想要在离开前,留下什么。
姜临溪终于想明白了,或许一开始是因为萨菲,但是之后,那是因为她在杰内西斯的身上看到了哥哥的影子。
她不想要让杰内西斯像哥哥那样抱着无法说出口的遗憾死去。
她曾经想要无数次救下的哥哥,最终也没有救回来。
而现在,她的眼前有一个带着些许哥哥的影子的人。
是被当成了替代品吗?
姜临溪扪心自问。
不,不是。
她否决了。
不管自己救多少人,哥哥都不会回来的,这点她很清楚。
所以,现在的她想要救杰内西斯,是因为……
她不想再看到,有人如同自己那般悲伤。
不管那个人是萨菲还是安吉尔,亦或者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从未谋面过的陌生人。
终于理清了自己的想法的女孩长长地吐出一口气,仿佛是想把胸中的闷气都吐出来一样。
我不想有人如我那般悲伤。
因为经历过,所以知道那会有多痛。
那样的悲伤,能少多少是多少。
即使知道自己所为不过是杯水车薪,即使知道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还有更多的更多的更多的伤痛,但是至少……
在我能够看到的地方,在我能够阻止的地方,在我的面前,我想要消除那未来可能会产生的悲伤。
“杰内西斯,”姜临溪看向那头冷冷地注视着自己的青年,“看。”
她指了指他的手臂。
青年诧异地低头,然后震惊地睁大了眼睛:他清楚地记得,自己的手臂上有数道被lancer的枪划开的深深的伤口,但是现在,它们只剩下了一道极淡的粉红色的痕迹——他很清楚这种痕迹是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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