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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路浔醒来时已是早上七点。窗外阳光明媚。浓烈的消毒水气味弥漫在微凉的空气中。他躺在床上发愣发呆,好半天才想起昨天发生的种种。
用力挠头,懊恼!
这时,舒梨走过来,穿着洁白的护士服,手里端一个医用托盘。虽然戴了大大的口罩,但路浔知道,那就是她。
“好点了么?”她走到床边,看着他微浅的褐色眼眸,关心病人的口吻。
“好多了。”路浔不敢与舒梨对视。心里很虚,比身体还虚。这几天舒梨给他打了二十几个电话,他心里烦,故意较劲发狠一个没接。再往前推,那天在江边喝酒,接了她电话,似乎说了许多狂妄、不着边际的胡话。
但具体说了啥,他一句也想不起来。
偷偷观察舒梨,希望寻出蛛丝马迹。无奈她戴着遮住半张脸的大口罩,喜怒哀乐啥也看不出来。
路浔只能猜——
生气了?
还是,没生气?
这么思量,太阳穴那地方巨疼。
舒梨眼睛笑眯眯弯着,“刚才测了体温,烧已经退了,一会儿金灿他们过来接你出院。现在,趴在床上,我给你打一针营养针。”
“噢。”路浔乖乖翻过身去。
昨天回家,他换了休闲宽松的运动服。晚上发烧呕吐,折腾地出了一身臭汗。衣服早湿透了,现在未全干,凉凉的贴着前胸后背。
路浔老老实实趴着,下巴抵在枕头上,小狗一样。舒梨的手摸着他裤腰,轻轻往下拉……路先生惊得几乎窜起来:“你干什么?!”手脚并用爬到床头。转身,双手死死揪住裤子,惊恐又愤怒地瞪着舒小姐。
“舒,舒梨,你对我有意见,我知道......但,但你不能这样!”
舒梨右手举针管,眉眼微垂,暧昧的视线落在路浔冒汗的鼻尖:“我,不能哪样?”
路浔小脸憋通红,猫一样窝在床头。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你不能脱我裤子。”
很久之后,刘欣然告诉舒梨。“那天你调戏小奶油时,全急诊科都看见了。说实在的,大家都是女人,看见小奶油那可怜样,恨不得冲过去泡在怀里哄宝宝别害怕。而你呢,一点怜惜没有,模样比黄世仁还黄世仁。眼睛里全是绿光!”
“绿光?我是狼?”
“亲爱的,你不是狼,是色狼。当时真该录下来让你自个儿看看。”
当时吧,舒梨真不觉自己是色狼。她还笑呢,对路浔说:“你误会了,我只是要给你打针。昨天发烧,又拉又吐,你现在身体很虚弱,必须补充营养,懂吗?”
路浔摇头,用力摇头。手指死死攥住裤腰,仿佛那是他此生最宝贵的东西。指尖白的近乎透明。
“听话,快点趴过来。”舒梨拍拍床,眉眼弯弯,狼外婆。
路浔摇头,摇头。心想就是死了也不能脱裤子。男子大丈夫,宁可杀不可辱!
这时,临床一位老奶奶看不过去,皱着眉头看旁边这位花一样漂亮的男孩子:“小伙子,你还怕打针啊?”
“……”
“哎呦,你都多大了还怕这个?跟你说啊,凡事一咬牙也就挺过去了。赶紧听护士的话,趴在床上,几秒钟就打完了,一点也不疼。”
路浔哀嚎,这压根就不是打针的事!抬头问舒梨:“你们医院有男护士吗?”
“没有。”
“……别打了,行么?回去请你吃饭,吃西餐。牛排,大牛排!”
“我不爱吃西餐。”
“舒梨……”路浔真是要疯了。没想到这姑娘软硬不吃。
从前,只要他一撒娇,一示弱,再说几句软软的甜言蜜语。别说女孩,就是男人也得甘拜下风,多硬的心肠顷刻间也得化成水。
他说:“我不打针,坚决不打!”
舒小姐又笑了,眉眼弯的呀,真成月牙了。她说:“路先生,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一是乖乖脱了裤子打针。二呢,等金灿他们过来,然后帮你脱掉裤子再打针。你觉得哪个好?”
哪个也不好!哪个都是要老子的命!
这一出戏在急诊大厅闹得跟八点档电视剧似的,许多患者看得捂嘴偷笑。后来还是一位小朋友不惧面子,指着路浔对妈妈说:“妈妈,妈妈,你快看,那位叔叔怕打针耶。所以,小浩不怕打针,是不是很勇敢?”
“当然啦,宝贝,你是最勇敢的。”
这话钻进路浔耳朵里。怎么听,怎么胸口碎大石。
这话又像是铁架子,把路浔高高架起。想下来,没那么容易。说白了,你得付出点什么。
“行……”他咬牙,豁出这辈子似的!翻身趴在床上,俊脸埋进枕头里。裤子自己拉下来。
没有布料遮盖,屁股那儿一阵一阵凉飕飕的风。
舒梨冰凉的手指若有似无滑过他臀部。嗯,挺白净。裤子往上提一提。口罩后,闷闷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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