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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显然她也哭了。
张母没了刚刚的强势,反而有些寂寞,琢磨一会儿才沉声问:“谁死了?”
周敏当然不好把事情捅破,只硬生生地转移了话题:“老太太可是晚上睡不好?”
张母好像不过是随口一问,也没多在意别人死活,还是更关心自己的身子:“是啊,我晚上睡觉总有点喘不上气来,可我不太想熬药,太麻烦人了,这要是让她们天天给我熬药,还不要哭死啊。”
周敏看她脉象,知道这老太太是阴虚不纳气,想起张锡纯的一个医案:“那你可以让家人去买点熟地黄煎汤当茶喝试试。”
熟地黄味甘微苦,性微温,能滋肾养肝,是常用的滋阴补血药。
老太太喊来红着眼眶的外孙女,让她替自己记下药名,才从怀里摸索出了一个铜板,递给周敏:“女娃,你也不容易,我看你不像是能享福的,你不要太要强,去买个糖吃吧。”
周敏听了只觉得好笑,刚接过铜板,就听外面张氏的声音传来:“周大夫,吃完饭了吗,外面有人来请了!”
老太太感慨一声:“看来你医术是不错,都来请你了,走吧,别在穷老太婆这里耽误功夫了!”
周敏回到秦漠家的时候,天色还早,周顺等在大门口,脸色并不是很好:“阿姐,寅时病人就醒了一回,吐了几口痰块,我给他诊了脉,看脉象还算平和就没让他们去叫你……”
“现在呢?”
“倒是能认人了,只是精神不太好。”
一进屋,只见梁捕快正捧一碗热水,他昨晚在这里搭木床睡了一晚,而秦漠则硬熬了一晚,一早起来就去请周敏了。
秦山身上的手铐脚镣都已经取掉,此时躺在床上,眼睛半睁着,似乎没什么焦点,面目浮肿,嘴唇暗红。
几个人进屋来,他也没什么太大反应,双眼依旧看着房梁,整个人看起来死气沉沉的,让人赶紧很压抑。
秦漠上前轻声喊了声:“大山……”
秦山倒也“嗯”了一声,不过却像是条件反射,他依旧一动不动,仿佛深陷泥潭之中且已放弃了挣扎,只等下一刻就失去呼吸一般。
“周大夫,你先给他看看吧?”
秦漠这话一出,秦山像是突然活过来,猛然转了头,眼睛死死盯住周敏:“你,是你……你是……”身体有些发抖。
秦漠怕他又发起疯来,摁住他的手:“阿山,你刚刚不是已经好了,认出我是谁了吗?”
秦山喘息着,挣扎着,过了好一会儿才认出眼前的秦漠,像是在悲愤的泥沼中找到了唯一的依靠,大颗大颗的眼泪流了下来,嘴里似乎有千言万语要说,但还是忍下了,点了点头。
周敏只当刚刚秦山又失去了理智,现在看他平稳了下来,才上前:“秦山大哥,你还认得我吧。”
秦山盯着周敏好一会儿,才慢慢地点点头:“认得。”说完想坐起身来。
“你先躺着吧。”周敏随手拿了床上给秦山擦泪的一小块布,叠了当做脉诊,“左手先伸出来。”
秦山之后平静了许多,神情间看不出有什么异常。
他身上微微有些发烫,周敏知道他正气消耗不少,心神失养,虚火内扰,所以出现邪热。
周敏诊他脉数,尤其尺脉仍然不足,看他神情疲惫,口干舌燥,舌尖红,应是狂证之后伤阴耗血损气。
她知道之前开的方子不能连服,若再用下去,只怕会呕吐不止,反伤正气。
周敏想到《金匮》中说“见肝之病,当先实脾。”
肝藏血,伤肝则气血虚弱,而脾是气血生化之源,从脾着手应是不错。
所以她便开了健脾理肝,滋养心血,调养神明,清虚热之方,嘱咐一日一剂,分两次服用,三日之后再做复诊。
秦漠接过药方:“今天这药,还是请卢老伯去抓吗?”他语气中早已没了昨日的急切,而只是想问清楚。
梁捕快揉揉脑袋,有些迟疑了:“还是问问小罗吧。”他不太想做决定。
二人说着便往外走,秦山轻轻叫住周敏:“周大夫……”
周敏回过头,只见秦山眼中隐隐还有哀伤的泪光:“你不是周敏吧……”
什么?
“快逃吧,他们要来抓你了……”后面的声音越来越小,已经听不到了。
可是轻轻的两句话,在周敏耳中却像是震耳欲聋一般。
她上前两步,只看到秦山已经闭上眼睛,而那一张脸不过短短几日,已比上次见他时苍老了许多。
而刚刚那些话,又像是他破碎的梦话一般,只是那句“你不是周敏”实在让她有些意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