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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色的缎布点缀着数丈宽的殿宇。
跪在殿中与楚宏德叩首,余慕娴低眉道了声“万岁”。
“平身吧!”无精打采地扫过殿中的群臣,楚宏德用右手搓了搓左手的拇指,“冯太师出来问话吧!”
“是。”躬身站在群臣前,冯远山眉头紧锁,“殿前可是昌平余元丰?”
“回太师。臣是余慕娴……”余慕娴站在殿前,佯装惊惧地望着冯远山。
“大胆!竟是敢在此处欺君!”闻阶前人抵赖,冯远山正要怒,却听余慕娴喊了一声“冤枉”。
陡然跪地,余慕娴道:“太师可还记得,熙平三十一年,太师曾在先帝面前为臣开脱……”
“熙平三十一年……”猛地记起眼前人的身份,冯远山的脸色有些难看。
“你可是文正兄的遗脉?”宋熙适时地出来与余慕娴打个圆场,“你可知,圣上早已为令尊平反了……”
“是……正因臣在昌平听闻家父被平反……臣才特意往新都来助圣上除奸贼……”余慕娴与宋熙交换过眼色,转而将视线投到冯远山身上。
被余慕娴的视线盯得心头一跳,冯远山笑道:“不知余大人要在朝上参何人?”
“回太师……臣要参任向阳与罗昌!”
“哦?”听余慕娴参了任向阳,楚宏德来了兴致,“说说看,你为何要参任向阳与罗昌?”
“臣参任向阳,是因为其恣意妄为,只求自己建功,置圣上与万民于不仁不义之地……臣参罗昌,是因为其忠奸不辨,只有明哲保身,置圣上与万民于万劫不复之地……”余慕娴低头与楚宏德一拜,“圣上乃中兴之主,虽雄踞安南,却存仁善之心,虽有治世之才,却怜百工之苦……而任向阳,区区一武将,竟是越俎代庖,妄图以孤烛之火,驱正午之阳,妄图以匹夫之心,夺君子之志……以至守昌平而薄臣心,得永平而失民意……此龌龊之人……圣上将其斩于殿上,实是大快人心……”
闻余慕娴明里暗里皆是说那任向阳臣道有失,楚宏德喜上眉梢。但想过冯远山在奏折中逼着他在群臣面前给任向阳平反,楚宏德又失了几分兴致。
冷冷地将手中的奏折抛到地上,楚宏德道:“可冯太师却不是这般想的……”
“圣上——”见折子被扔到地上,冯远山转头看向余慕娴。
余慕娴随即道:“回圣上,冯太师这般说,自是有他的道理。”
“你倒是说说,他有何道理?”楚宏德看了看朝中群臣,转而将视线停到余慕娴身上。
他对这个叫“余慕娴”的臣子还有印象。
窦司徒曾与他告过状,说其八岁时便放火烧了余家府宅,最后因着夜风大,便烧去了窦府三处比较大的宅院……
“回圣上……”见楚宏德愿听她说话,余慕娴声音稍缓,“冯太师觉得任向阳有可取之处,不过是冯太师有恻隐之心……古语有言,志当存高远……任向阳久居昌平,本无出头之日。纵使少有壮心,新都建制之时,也该有四十余岁……冯太师心中的任向阳,该是十几岁时的模样……但小时了了,大未必佳,任向阳实在是负了冯太师的一片美意……”
话说至此处,余慕娴抬眉见冯远山面色稍缓,才继续道:“可圣上莫要因此责怪冯太师,冯太师要圣上为任向阳讨公道,不过是顺民心而动……”
“这么说,任向阳在昌平还声名远播?”冷冷地扫冯远山一眼,楚宏德皱皱眉。
“回圣上,这正是臣要参罗将军的缘由。”余慕娴正色与楚宏德一拜,“罗将军生性淡漠,又不慕名利,故而任向阳的些许军功都是拜罗将军所赐……”
听出余慕娴在为罗昌开脱,冯远山跪到余慕娴身侧,高声道:“圣上莫要偏听偏信……可老臣却是听说,任向阳生前便与罗昌不合!”
“是吗?”侧目与冯远山一笑,余慕娴低笑道,“若是诸事皆如太师所言,那圣上只需听太师一人言便是……既是圣上只需听太师一人言,那臣今时便不会跪在此处……”
“你——”冯远山抬指怒斥道,“圣上,余慕娴陷害忠良,其心可诛啊!”
“不知臣陷害了谁?”余慕娴不畏冯远山,“苍天在上,冯太师可敢对着祖宗牌位发誓,道自己方才所言无半句是虚?”
“你——”冯远山怒目圆睁。
“冯太师莫慌……”出言将冯远山宽慰几句,余慕娴有礼有节道,“所谓‘举头三尺有神明’,臣既是敢孤身上新都,便已有死志……余家世代为我朝基业鞠躬尽瘁,那臣也不惧效仿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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