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罱皑山里,除了天气又稍稍凉了一些,其余光景都与平常无异。
至于宗门丢了一个人,在这里也不算什么天大的新闻,造不成轰动。就算丢的那人是勤劳能干,对罱皑宗的物质生活条件产生过重大助益的常守烽,宗门里的人对此也没有太大的惊讶,因为莫方在讲习会上说了,常师弟性命无忧。他们听了很是心安。那些没有亲历过事件的人其实不太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他们只知道髑髅宗里来了个人,把常守烽带走了。他们也不会对罱皑宗的安全指数有所不满,因为罱皑心法修了几十年,早已将他们修得心外无物,再大的风浪也只当稀松平常,也没有必要让自己*所处的环境变得更加安全一些。那都是没有必要的瞎操心。对他们来说,就算人死了,也就是死了个人而已,更何况这人其实没死。离开这里,顶多就是换个地方呆着罢了。君不见凡尘俗世天天死人,大街小巷日日哀歌,修仙者死了,跟那俗世之人一样,跟那飞鸟猿猴一样,跟那果木花苔一样,跟那夏至冬来一样,朴散、兽倒、花谢、日落,没有一霎不是自然而然,也没有哪些需要溺情至深。
可常安不这么认为。
他结丹了,心法修到第五重,比起师兄师姐,他的修为也不算落后了,更别说他才入宗门仅仅半年就有如此境界,有些闲着无聊的人甚至开始赌他会不会在五年之内就飞升了。照理说,一个把罱皑心法修炼到第五重的人,是不会轻易地让外界的事物牵动心境的。然而凡事都有例外,待到常守烽不在身边,常安才发现在他心里,一个少爷能抵得上好几本罱皑心法。
太阳出来了,光线照在夏竹院,榕树的细小叶片浸润着温暖的光芒。阳光也穿过东三房的窗户,长长地摊在常安的肚皮上。常安睡在少爷的房间,这个房间墙角里摆着晒干的药草,平放的躺椅上堆着许多书。这些气味曾经是他熟悉的,现在变成怀念的,但最后都变成刺痛的。他失眠了,在这里一躺到天明。他想起自己上一辈子,失眠总是寻常的东西,一个令人赌气又忧愁的损友,挣脱不掉,毕竟有太多东西要愁了,工作啊,前途啊,婚姻啊,疾病啊,一样样来,总能让人想到睡意全无。可他没想到穿越之后,又尝到这种心里一阵阵刺痛、明明疲累至极但又毫无睡意的滋味了。他好笑地想,要是自己就这样走出去给别人一看,指不定能吓着许多人,因为他知道自己一定挂着两个锃亮的黑眼圈,而在罱皑山里,黑眼圈一定是个不寻常的稀世之物。
他想了一晚上少爷。
宗主向他担保少爷性命无忧,而宗门玉佩还给佩戴者一记保命的术法。宗主希望他在罱皑宗里安心呆着,指不定哪天常守烽就回来了。可是常安听在耳里,心中却生出了对宗门的前所未有的愤怒。为什么一个好端端的人不见了,他们就当是一阵风把几片树叶刮走了,完全不去担心失踪者的死活?仅凭宗主一句毫无根据的保证就可以消弭一切不安了吗?就算杜小贤是宗主的弟弟,他们曾经熟悉,可人是会变的。杜小贤是髑髅宗主,他要把髑髅宗的规矩从不杀罱皑宗人改成每日杀一个,也是完全有可能的,可是除了常安,没人会细想这个恐怖的可能。他们呆在罱皑山这片福地,心法早已将顿悟性的冷漠赋予这些天赋异禀的修道者。与世无争,安心求道,这些话听起来多么美好,可是常安只觉得这些不过是事不关己的托辞。他翻身下床,向罱仁殿走去。他心里想着,罱皑心法修的人越来越懒,可他就算再懒,也无法懒到置少爷的生死于度外。
常安走进罱仁院,站在宗主的浮空软榻跟前。宗主在榴莲树下睡得安稳。常安一招手,树上的榴莲就开始颤动,缠绕上危险的灵力。紧接着,常安眼前出现了一幅瑰丽的流星雨的场景,它宏大,壮硕,把土地砸出一个巨坑,飞起一百八十片崩裂的榴莲皮。烟尘过后,他看到坑里的宗主为灵力罩着,软榻也在其中,分毫未损。宗主睁开眼睛,醒了,也不知道他是刚刚转醒,还是一直醒着。常安这一手用了过半的力量,但是宗主的眼里毫无惊讶,最多有些赞许。他让软榻上升,摆一下手,就把地上的深坑、受到波及而塌方的木屋、在冲击波的影响下呈扩散状倒落的榴莲树都恢复成原来的样子。刚才的巨响忽然就变成了一次毫无来由的事件。
“徒儿,你的修为增长得甚快啊。”宗主招呼常安到屋里,顺手把软榻竖起来,推到墙角,“假以时日,你必定能超过莫方……”
“宗主,我想出师。”常安说。
“出师?”宗主感到惊讶。他停顿了一下,再问,“你知道出师意味着什么吗?”
“离开宗门,能自己决定想去的地方。”
“这只是其一。”宗主说,“如果你出师,宗门玉佩就不能带着了,也就是说,从此以后,无论你在长泽大陆是浮是沉,是飞黄腾达或者凄惨落魄,无论是救了多少人的性命,又或者夺走了多少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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