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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里不安的咬指甲。
面前的电视正开着。她的视线毫无焦点的落在上面,魂却不知道飘去了哪里。
沈墨阳一手擦着头发,一边走过来,极自然的俯身,越过她的身体取了她放在沙发扶手上的遥控器。
顾南心在他俯身的刹那,下意识的屏住呼吸。
这人刚刚沐浴完,全身上下都是青草般的清香味儿。那是他惯用的沐浴液的味道,刚才她也用了,却觉得还是没有他身上这股子清爽的清香味道好闻。
先不知道他突然俯身的用意。顾南心头皮一麻,心跳立刻乱了起来,还没等她有所揣测,沈墨阳已经直起身来。
他并没有看她,径直坐下来,一把将毛巾丢给小心脏犹在乱蹦乱跳的顾南心:“过来擦头发。”
说完,随手按下遥控器换好台,而后就认真的看起电视来。
顾南心鼓起勇气拒绝:“……你自己没手啊?”
沈墨阳冷眼一斜:“五千万。”
顾南心悲愤欲绝:“卑鄙!”
沈墨阳懒得跟她废话的模样,转过头继续盯着电视看。
顾南心无法,只得拿起毛巾,跪坐在他身旁,泄愤似的往他脑袋上一搭,将他整个脑袋都蒙住了。
“顾南心。”毛巾下传出沈墨阳毫无起伏的冷淡语气。
顾南心却硬生生的打了个激灵,这变态着恼了。
她不敢再造次,连忙跪坐在他身旁,心不甘情不愿的认认真真的给他擦拭半湿的头发。
这人的头发还是这么柔软漆黑,手感比保养得宜的女生的头发还好。她想起那时候他的眼睛看不见,每次洗了头。也是她这样给他细心的擦拭干。
记得那时候唐心琪很看不顺眼她细心的仿佛照顾小婴儿一样的照顾他,看见她给他擦拭头发,也曾不满的提议要她用电吹风吹吹就好了。
她却舍不得,怕电吹风会伤了他这么好的发质,于是一直任劳任怨的给他做擦发工。
没想到有生之年,她还得再将擦发这份工作继续做下去。
真是,百感交集五味杂陈啊!
沈墨阳一直只看财经新闻,眼睛盯着屏幕上的女主播报导一家公司因经营不善而倒闭的消息。
顾南心安静的给他擦拭头发,先还故意大力的胡乱擦拭。到最后,不知怎的放轻了手劲。
电视画面切换打出的光影模糊了沈墨阳的脸部线条,英挺利落的侧脸不像白天那样充满锐利感,仿佛在这些光影里变得柔和了起来。
顾南心看着他的侧脸,手上动作慢了下来。
那时候他们也曾窝在一张沙发里看电视,她看他听,他会时不时的追问情节,气氛融洽又美好。
那时候的沈墨阳,还很爱笑的。即使眼睛看不见,可到了好笑的情节时,他也会陪着她一起笑。
他笑起来时特别好看,嘴角和眉眼都会弯起来,笑容如繁花似海。她经常看着看着,就会忘记看电视,转而盯着他英俊的脸庞发起花痴来。
现在他几乎不会笑。
不,有时候也会笑,不过都是冷笑或嘲笑。看的人心里一阵一阵的发凉,总觉得连正视他这张冷冰冰的脸都需要极大的勇气。
如果不是他此刻柔软的侧脸线条。她都要忘了,他以前是会笑的。
顾南心在心里轻轻地叹一口气。
这也算是诡异又新奇的感觉了,两个人就这么默默地、默默地看电视。
十点钟,该睡觉了。
沈墨阳关掉电视起身,高大的身影几乎将她整个人都罩住了。顾南心莫名紧张,呼吸都发紧了,偷摸看一眼,连连往后退。
有什么话站远点说不行啊,非要凑这么近干什么?数眼睫毛吗?
沈墨阳没有逼近,只淡淡看她手足无措的模样一眼,抬脚往卧室走去。
顾南心被他看的心头一紧,正琢磨他那一眼是不是饱含深意时,就听见他淡淡的声音响起来,“过来。”
抬眼看去,见他已经拉开卧室房门,就站在门口看着她。顾南心连连摇手,“不用了不用了,我、我睡沙发就好。”
哎哟好痛,太紧张咬到舌头了!
“进来。”沈墨阳像完全听不懂她的话,声调平平地又说了一句。
顾南心看看他,又看看那道门,鼓足勇气说:“不要。”
“别让我说第三遍,进来。”沈墨阳的声调并没有变,然而胁迫意味十足。
顾南心少见的牛脾气居然在这一刻充分地发挥出来了,脖子一拧,“不要。”
沈墨阳再无二话,因为他直接朝顾南心走了过来。顾南心一见他黑云沉沉的脸,刚聚起来说不的勇气倏地一下就漏了,急急后退,最后干脆想跑。
只是这时候才想起她还跪坐在沙发上,就算想跑也跑不了。
沈墨阳走过来,拎小鸡似的将她倒提了上肩。
失重的惊恐令顾南心尖叫出声,手忙脚乱的挣扎抗拒起来,“沈墨阳,你这个变态!你想对我做什么?快放我下来,变态。混蛋,王八蛋!”
“啪——”
顾南心的尖声叫骂戛然而止,浑身都紧绷了,疑心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你再骂一句试试!”
“你,你打我……”顾南心颤悠悠的语气轻飘飘的响起来:“屁股?”
所以刚才真的不是她的错觉?她真的被打了,还是那个自从她满了五岁之后再没有遭过殃的部位被打了?
“不错。”沈墨阳回答。
“你你你变态!”顾南心抖抖索索的开骂:“卑鄙,龌龊下流!”
“啪——”
熟悉的闷响,熟悉的钝痛。
顾南心简直羞愤欲死:“沈墨阳,你去死!”
沈墨阳冷哼一声。几个大步走进卧室,直接将她扔在柔软的大床上。
顾南心滚了两下才平复过来,头晕眼花得要命,更别说他那坚硬的肩膀抵着她柔弱的胃,差点令她吐了出来。遭受这等待遇的顾南心口无遮拦地发飙了:“你有病啊?仗着自己人高马大就欺负弱小,你还是个男人吗?是男人都做不出你这样不要脸的事情!”
“我是不是男人?”沈墨阳居高临下盯住她:“你不清楚?”
他一只手就要解睡衣扣子,一副非要她验明正身的模样。
顾南心双手捂住脸,声音闷闷的从掌心里传出来:“你你你不要脸!谁要看啊,滚出去滚出去!”
“以为我会给你看?”沈墨阳冷冷一笑:“你想的太美。”
话音一落,一个冰凉的东西蓦地滚到了顾南心脚边。“自己擦。”
咦?顾南心悄悄地从指缝中往外看,擦什么擦?
沈墨阳转到大床另一边,拉开薄被躺下来,“还是你想故意肿着你的脚去医院,让小莫以为我欺负了你?”
顾南心这才看清滚到她脚边的东西,原来是一瓶跌打药油。
她迟疑了下,才伸手捡起那瓶药油。
还没开封的,新的?
他之前出门去,就是为了买这个?
满肚子的怒气“刺啦”一下全消了。她看着背对着她而卧的沈墨阳,眉头慢慢皱起来。
这个男人,他到底在想什么?不但没有虐她,还对她好像还不错的样子,如果不是神经搭错了线,顾南心真的想不出到底还能因为什么。
揉完了受伤的脚背,她虽然意识还在警戒,然而身体却已经累到了极限,终于再也坚持不住了,盯着沈墨阳的背影,眼睛缓缓合上,呼吸变得均匀而绵长。
过了很久,沈墨阳慢慢转过身来。调的昏暗柔和的床头灯下,只见顾南心面朝着他侧睡着,床上只有一床被子,现在在他身上,她大概有些冷,在床沿蜷成小小一团。双手搁在下巴底下,巴掌大小的脸蛋被柔软的枕头埋了一大半,晕着昏黄光芒的轮廓显得有些模糊。
沈墨阳又看了一眼,然后眼神一点一点暗下。
……
第二天一早,顾南心睁开眼睛,有好一会儿没弄清楚身在何处。半爬起身四处一打量,才恍然明白这里不是她的小窝。
记忆一回来,顾南心立时没有初醒的懒散跟懵懂,眼睛雷达似的四处扫,发现昨晚跟她同床睡觉的男人已经不在了,这才大大的松了口气。
她一起身,身上盖着的薄被就滑了下来。
她愣了下,手指抚在薄被上。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昨晚上这被子分明是盖在沈墨阳身上的。
所以,他在她睡着的时候,还给她盖被子了?
那现在,这个给她盖被子的男人哪儿去了?
卧室门忽然被推开,一身正装的沈墨阳走进来,皱眉看着她:“还不起来?”
顾南心看着他面无表情的模样,她鼓着双颊将那被子往他面前一送:“你为什么给我盖被子?”
沈墨阳瞥她一眼,“是你自己卷过去的。”
顾南心脸上一红,竟然是她抢了被子?
不对!
她猛地抬头瞪住他,脱口说道:“会卷被子的根本不是我,是你才对!”
休想栽赃她!
沈墨阳眸光微闪:“我什么时候卷过被子?”
“你跟我住一起……”她蓦地住口,雄赳赳的脑袋也颓丧的低了下去,闷闷的开口:“没什么,我也忘记了。”
那些前尘往事,本来就该全部忘记才是。
他全然不记得,她却如此念念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