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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都忍不住微微叹了一口气。
许久,许皇后方才缓缓的点了点头:“好吧,依了你便是,我会和你父皇说一声,再等几年吧,倒也不急。”说着,她又伸出手轻轻抚了抚萧明钰的发顶,纤长白皙的手指轻轻的自发间拂过,温柔至极。虽然儿子都已十三了,可许皇后瞧着他便如瞧着当初牙牙学语的稚童,想起昔日诸事,颇有怅然,“你记着,我和你父皇为人父母,总是盼你们好的。“
萧明钰隐约觉得许皇后这话若有所指,只是听她亲口应下这事仍旧是十分高兴,谢了又谢,还亲自给许皇后捧了一盏热茶。
许皇后见他这模样,既好笑又好气,接了茶盏抿了一口,故意捉弄儿子:“这会儿知道给我递茶,还不知以后给我奉茶的媳妇在哪儿呢?”
萧明钰想:就在你身边榻上躺着呢,说出来吓你一跳!
虽是如此,萧明钰还是好生的彩衣娱亲的一回,陪着许皇后吃了一盏茶,把人哄得高兴了,这才起身告辞回去。
等萧明钰回去的时候,身边服侍的小内侍得福已经等在殿中了,小步跑上前来替萧明钰脱下外衣挂好。
萧明钰张开手臂由着宫人替他更衣,顺便瞥了眼得福,问道:“可打听出来了?”
得福点点头,半跪着替萧明钰整理明紫色绣团龙纹的袍角,口上徐徐的应道:“奴才问过含风殿的宫人了,听说二皇子今儿是被人扶着去含风殿的,一入殿便哭着告太子的状,说是打猎的时候太子故意叫人惊了他的马,存心叫他跌下马摔断腿......”
萧明钰听到这里,眉心已蹙了起来:齐王的脚疾便是因着当初跌下马又受了一夜寒,没能及早医治的缘故才落下的,也正是因着这件事,高皇帝没有考虑齐王这个次子而是直接立了皇帝这个幼子为储。这事皇帝必是记在心里,所以二皇子这状告的可真是刁钻。
萧明钰咳嗽了一声,压低声音问道:“那太子可又说什么?”
“太子自是不承认的,他只承认打猎的时候碰上过二皇子,后来遇见一只白狐,两边人马争相上前,二皇子忙中出错这才跌下来的。”
萧明钰的眉心蹙的更厉害了,接着问道:“那,父皇那里?”他扶着宫人的手坐了下来,由着得福替他脱了脚上的靴子。
太子是萧明钰嫡亲的兄长,得福自然也是向着太子的,连忙应道:“二皇子一贯都爱告太子的状,皇上哪回理会了?这次皇上自是也信了太子殿下的话,温声安慰了太子几句,先叫了尚药局奉御来看二皇子的伤势,然后便将二皇子狠狠责备了一番,说他对太子这个长兄不恭敬,发他禁足三日好好想想规矩和道理。”
萧明钰却没有得福想得那般简单,他抿了抿唇,唇角的弧线微微有些冷毅:以往皇帝或许是偏着太子,可这一回——明面上是罚二皇子禁足三日,可二皇子本就伤了腿,正该好好在宫内养着,要是往好里想,这几乎便是皇帝怕儿子年少坐不住,伤了腿后乱跑,像是齐王那般落下病根,特意给的“慈心”了。
既然,皇帝这回心里头偏着二皇子,自然是不会对太子做的事太过喜欢的......
萧明钰腰间系着的两色的金丝绦,他忍不住用指腹轻轻的捏住了那上头垂落下来的金色流苏,反复的摩挲着,知道指腹微微有些发红才仿佛回过神来,低声自语道:“这事你都能打听出来,母后那里怕也是......”
许皇后确实是知道这个。
郑娥一觉睡到傍晚,斜阳西下,这才揉着眼睛从榻上爬起来。
大约是怕殿中人来人往朝着郑娥,许皇后便特意叫人在榻边搬了一张乌檀木屏风来。郑娥从榻上起来,左右瞧了瞧,见着边上的屏风摆设知道是皇后殿内,心里头便放心了许多,于是懒懒的抓着身上盖着的小毯子发了一会儿呆。
正当郑娥要叫人过来的时候,忽而听到屏风外头有人说话。
郑娥吓了一跳,想了想便趴在乌檀屏风的镂空处张望着,随即,她不由得眨了眨那双黑亮亮的大眼睛,忍不住伸手掩住了自己张大的嘴巴:外头说话的正是太子和许皇后。
许皇后此时就坐在靠窗的坐榻上,手里端着一盏茶,面色淡淡,显是不大高兴。而太子则是恭恭敬敬的跪在她膝前,不知正说着什么话,倒是惹得许皇后这般的好性子都不由动了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