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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池墨扯了扯嘴角,笑意不明,“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
“......”刘询大汗淋漓,瘫软在地,身子靠着后背的栏杆,面色因着疼痛有些扭曲,但无损他温和的气质,咬牙切齿道,“不是打狗要看主人吗,春香......蛇蝎心肠,委实歹毒,您不能饶她。”
“我说小询子,谁让你整日得瑟卖弄口才,这回碰钉子上了吧,打狗看主人这话不假,可你觉得你有狗厉害吗?狗能张嘴咬人,你能吗?”这时候,走廊尽头走来四五人,人人手里拿着白色巾子,最前方的男子一身黑衣,边擦头发,边一本正经的看着刘询,语气含着揶揄。
他的话说完,周围响起哄笑声,附和道,“是啊,狗会咬人,你气不过你咬春香姑娘两口不就行了?”
“......”刘询觉得,刘彦的话简直是拿针戳他心窝子,疼得不能自已,骂自己猪狗不如不说,还小询子......他才小黑子,野狗的名字呢。
黑衣男子到了跟前,春香房门已经关上了,他啧啧两声看向刘询,“小询子,可要找大夫来瞧瞧,听说常州有位远近闻名的女大夫,最擅长治疗疑难杂症,你如果需要的话,我不介意冒雨前往找她来。”
难得有嘲笑刘询的机会,他当然不会错过了。
刘询捂着裤裆的手松了松,脸色通红,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别开脸,默不作声,好汉不吃眼前亏,光会磨嘴皮子有什么用,有本事,把元周国丧失的城池夺回来啊。
刘询不开口,几人更是意兴阑珊,要知道,一行人,刘询话是最多的,嘴巴一刻不停能说上三天三夜,此刻却沉默不言,毫无还嘴之力了,如何不让他们兴奋。
有仇的报仇有冤的抱冤,总而言之,以前被刘询奚落的那些话,通通还给他。
一时之间,你一言我一语,声音大了起来。
谢池墨听他们荤素不忌,拉着雾宁走了,步履从容的绕过刘询下了楼,嘴角噙着淡淡的笑,看得出心情不错。
刘询欲哭无泪,他正是需要人安慰的时候,为何,没人借个肩膀给他,真的是墙倒众人推吗?
刘询很难过,等大家嘲笑够了,他缓缓站起身,呲牙咧嘴的望着众人,“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给我等着,我要把你们脱光了送去越西国老男人的床上,任他们为所欲为,哼......”撩了撩头上湿哒哒的黑发,意气风发下了楼。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给他等着。
“黑衣,你说小询子会不会趁我们睡着给我下药?”
黑衣男沉默了会儿,想起什么似的,莞尔一笑,“不会。”
“为什么?”
黑衣男继续擦拭头发,不紧不慢道,“给我们下药之前,他会先把刘贤送去越西国当舞姬,所以一时半会轮不到我们。”
“......”他们该庆幸,刘贤挡在他们前边吗?
可是为什么,屁股好疼,像被人玩过似的呢?
雨势不渐小,雨声哗啦哗啦,正堂坐着几人天南海北的闲聊,不时的,赶路的人前前后后来客栈找住房,雾宁生得美,引来许多人注目,谢池墨不喜众人如狼似虎的目光,眼神如冰渣冷飕飕的扫过去,顿时,人人噤若寒蝉,不敢再盯着雾宁不放。
这时候,门外走来一群男女老少,年轻女子收了伞低头整理衣衫,低头见鞋面上墨黑的印迹,心里纳闷,“怎么会有墨渍?”
她身侧年纪稍大的妇人低头一瞧,发出同样的疑问,目光不约而同地的看向店小二,店小二摇头,“甚少有客人在客栈用笔墨纸砚,掌柜的上个月进的货堆在库房呢,客官们是不是随身携带的墨淋雨弄湿撒了出来?”
“我们去边溪省亲,并未携带墨。”妇人解释。
店小二也不清楚哪儿出了事儿。
刘询下楼,目光逡巡一圈,春香下脚的力道重,缓过来那处也疼着,但他不想和黑衣男待在一起,请女大夫为自己看病,男女授受不亲,他才不要什么女大夫呢,男大夫也不行。忍着疼,他慢慢走下楼梯,沿着走廊进了内院,巡视一圈,穿过弄堂时,他顿了顿,转去了柴房,通往柴房的石砖路被雨淋湿,颜色深浅不一,但其中有些水渍的颜色明显不同,想到络腮男指挥他们抬箱子时的异常,他蹲下身,手触了触颜色较深的水渍,手立即被染成了黑色,的确是墨渍。
看来,方才一行人是贩卖墨的商人,又或者是帮忙运货的镖师,刘询拍拍手,若非现在他身子疼没兴致找络腮胡的麻烦,不然的话,无论如何都要去柴房找他的麻烦,实在是,太想动手打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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