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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一个人。”
这样一听,红芜老实了。
此时已经是初秋,虽有太阳却不晒,大白天撑着伞的人更是不多见,白瑾一路替红芜撑着伞,无视着一路诧异的目光。走了一路,在一处墓碑前停住了脚步。
红芜定睛一看,照片上是一个温婉漂亮的女人,那双眼睛好似有魔力,只一眼,叫人心旷神怡。
她看见白瑾放下从车里拿下的雏菊,放在墓前,他的手在墓碑前摩挲,神情温柔如水。
这样的白瑾,真是少见啊。
红芜这样想着,竟然有一丝吃味。
可没人在她的墓前这么深情。
“妈,我来看你了。”红芜撑着伞惊讶地看着白瑾,蓦然联想到之前在巫山的小屋外,白瑾脆弱的神情。和此刻墓碑上的女人联系起来,她大概知道了个七七八八了。
“儿子不孝,还没有查清楚当年的真相,也始终没能找到父亲的踪迹。”
“你走了这么多年,我也很少抽空来看你,这次是有件重要的事情告诉你。”难得他眼角带笑意,红芜甚至还吃惊于他温顺如绵阳一样的神情。
平时的白瑾是冷淡的,捉摸不透的。
这样的他,真是少见得很。
白瑾和母亲说了一些话,红芜始终安静地撑着伞站在一旁,旁边不少的野鬼在树荫下警惕地盯着她,她蓦然回头冷然一眼,那些小鬼立马老实地回头不再直视她的眼睛。
“这是你未来儿媳妇。”红芜正瞪着树荫下那群心怀不轨的小鬼,突然肩膀被白瑾一搂,陡然回神。
她尴尬地站在白瑾母亲坟前,也不知说什么好。
“放松一点。”白瑾拍了拍她僵硬的肩膀。同时打趣道,“能看到我妈的鬼魂吗。”
这么多年了怎么还能在陵墓看到。
红芜摇摇头。
闻言,白瑾的样子十分失望。
红芜瞧着他的样子,心里蓦地柔软了。她是鬼,可他竟然不计身份将她介绍给他九泉之下的母亲,不管出发点如何,她始终被他感动到了。
只是林止蔺的话始终在她心底埋下一根刺,她始终不会是白瑾的良配。或许某一天,她会离开他,这样,又怎么配得上儿媳妇三个字。尽管如此,可她此刻仍旧不愿放手,她说不清道不明,只觉得白瑾于她而言十分重要,可越是这样,她的理智告诉她越要放手。理性和情感在纠结,她能躲白瑾一天是一天,只是没想到白瑾会将她看得这么重。
真是幸福地烦恼着。
白瑾在这儿待到接近下午,回去的时候红芜回头看了一眼白瑾母亲的陵墓,那陵墓上不知何时飘荡起一个浅白色的影子,远远地伫立眺望着他们远去。红芜在白瑾看不到的地方悄然挥手作别,那身影又陡然消失了。
好像一切都是一个错觉。
她无意间的一回头还看见了一个穿着朴素的老人,戴着遮阳帽,红芜看不真切,却是觉得身影十分熟悉,他踌躇地站在树下,手里拿着一捧花,看着他们渐行渐远。
好像……在哪儿见过那个人。
***
一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对于普通人来说,这或许就是一个长途旅行的时间,而对于林止蔺来说,这简直就是要他命的时间。
他感觉白瑾是在压榨他的剩余劳动力,每天大清早必定把他拎起来陪练,晚上下了班那肯定是不到他老人家满意不能睡。也不知道谁是师父,林止蔺原本想着丢他几本茅山术的符咒书让他先自己参谋,能不能有所造化就看天意。谁知道那小子脑子就跟不是正常人一样,当年他一个月才生生啃下的书,他三天就背下来了。
更让他大跌眼镜还在后面,修习道术这种事情原本就看机缘,如果与道家无缘,这辈子顶多也就能帮人看看风水,避避邪。可白瑾的天分在林止蔺看来实在是太过分了,就跟开了外挂一样。一般道士得学一年的基础法术,这小子居然半个月就学会了。
剩下小半个月就拿林止蔺操练了。
每天天还没亮必定在床头将他揪起来,晚上他下了班,林止蔺估摸着他该是精疲力尽了,谁知道还能拿他当试验品练到大半夜。他就奇了怪了,白瑾这家伙是神仙转世吗,天分极高不说,每天这么大的工作量还有空闲时间来复习那些咒术。
每到夜深人静的晚上,二楼都能发出林止蔺杀猪的叫声,楼上楼下住户反应好几次。最后憋得林止蔺只能忍着火烧或者刀刺的剧痛哼唧,他也曾经大喊过不公平。
红芜是厉鬼,拿她练法术岂不是更好?
结果白瑾拿他陪练得更狠了。
“别老呆愣在那里,记得跑动。”
“认真对待,别总是掉以轻心。”
“别往客厅跑,你又想赔钱吗。”
林止蔺瘫痪在偌大的储物室欲哭无泪。
更气人的是对于白瑾练法术这事,红芜十分赞同,每次看见林止蔺被白瑾折磨得半死就在旁边吧唧吧唧地吃着薯片加油助威。
这一个月下来,白瑾法术虽不能跟林止蔺相提并论,但只是应付个小鬼小妖怪没什么大问题了。也算是进入初级弟子的阶段了。
林止蔺每每都在想,白瑾这家伙,其实前世是上天派下来历劫的吧。
这天分,简直吓人啊。
而烦躁的不止是林止蔺还有红芜。
午夜梦回之时,她总能在一些时候想起一些奇怪的画面。有些是她所熟知的,有些,是她所不知的。
鬼魂一般不睡觉,可她最近却总觉困顿,总感觉有人在催眠她似的。每在支离破碎中醒来,都是惊魂未定。
梦里,有一脸鲜血的自己,和哭泣的孩童。她嗜笑着屠戮,一脸残忍。
梦里,还有一双温柔而宽厚的手,它扶起迷茫的自己,却又转瞬而去。
窗外沉沉的月色,还有倚着窗台而睡猛然惊醒的自己,大汗淋漓。
“我来接你了。”
梦里的声音如是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