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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询问道。
“非也,是城外有支女真的军队嚷嚷着要进城。”大鼎治换一身绒装前往,想必也不是去迎接什么节度使那么简单。
法圆也不知道是多大事,接着问“还请问户侯阁下是否知道一类冬不眠的海蟾蜍。”
大鼎治闻之一怔,满眼凶光的逼视着法圆,见后者茫然,又做解释道“高僧或许有所不知,海寒蟾十几代才可能产出现一只,实属老天所生的,乃我靺鞨人最为金贵的重宝之一,你若要借他。”大鼎治一想到用蟾毒,谋害过本宗一事,心中就犯紧,所以一问“可以。但必须一五一十的说明何故。”
“不瞒阁下,贫僧在中原有一位身患血首之毒的朋友,急需海寒蟾蟾衣。”所谓蟾衣并不扒掉蟾蜍的皮,而是蟾蜍在极度饥饿状态下,为保全性命是以蜕皮为食,法圆在一些医典中知晓此事。
法圆身为中原人,竟知海寒蟾的存在,自然引起大鼎治不小的怀疑了。大鼎治目光微微下移,若有所思,后笑道“难怪高僧会割取这么多鹿茸,原来是为了治病救人,既如此,下官就劳烦高僧随我去城楼上一趟,待军队平息,下官会亲手把海寒蟾借与你。”
“去无妨,但贫僧是守清规之人,绝不会杀生。”法圆事先挑明说。
“咯咯咯咯,没问题”大鼎治声音发干不怀好意的一笑后,便带率领数十侍卫一齐前往南城楼。
饱受海风侵蚀数百年的城墙,密布着干枯的青苔,武功甚高之辈一拳也能在这等酥沙的墙面打出一个洞,但城上的城楼依旧巍峨不变。
登上后,扶着垛口放眼望去,城外茫茫雪场上已是黑云压境,但不是云,而是密集着一支数千人的军队。
领头骁悍只穿一身粗布麻衣,无惧严寒的将盘虬的肌肉暴露无遗,手持一柄冷艳的偃月刀,极具个性,他目闪精光,神情威猛,可见是内功雄厚之人。从刀锋上的斑驳痕迹判断,是个久经沙场之人无异,而这样的武器也只有在沙场上才起的了大用处。
大鼎治一拍石跺,声音劲朗的问道“城下何人到此,还请报上名讳。”
骁悍一双龙眉豹眼冷瞪前者一眼后,随手用刀柄挑开一旁双马乘车的门帘。
过一阵后才冒头一位留着三撇胡须,额顶熊纹球的中年人,走出后,只见他身披盘领青麂袍,左佩玉牌,右佩仪刀,颈环珠串,华贵不凡,实乃女真贵族。
对着大鼎治行一礼拜,道“吾乃北庭都护府节度使,完颜弘继,受吾王之命,派军前来镇守匪闹严重的盐城重地,还请万户侯速开城门。”
“吾王隆恩浩荡,万寿无疆,可我沽盐城一方土养一方民,兵力雄厚,镇守盐城已有数百年,节度使大可回去禀告吾王,我沽盐城物资丰厚,愿所有税收愿提高三成奉上,所谓匪闹一事都是虚言。”节度使算得上手握大量兵权的土皇帝,可大鼎治也算是藩王降一级的存在,无惧与他,行一褒拜后道。
完颜弘继阴冷一笑道“王之盛情岂是我一个节度使能左右的,你既然婉拒,还是请万户侯大人随下官一道,亲自去王城给皇上承认清楚!”
“这姓完颜的节度使,一看就是帮皇室揽权的皇亲国戚,大人可千万不能出城啊。”一旁侍从提醒道。
“我又岂会上他这点小当。”大鼎治付之一笑,直截了当的说“节度使大人多说无益,还是请回吧,立春时节臣自会带着贡品朝拜圣上。”
“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好!沽盐城的门你不开,我们就自己敲!”麻衣骁悍自作主张的派一队士兵推着连锤车缓行向城门,完颜弘续对此保持缄默可见此人地位并不比他低。
“你是何人!躁动行事,是想勾起金国内战吗?”大鼎治惊道。
“我要敲门,何来内战,你可以做的就只是开门而已。”骁悍貌似粗犷,说起话来却强词夺理。
谁先动手,谁就是发动内战理亏的一方,大鼎治也不敢大意,命人赶紧收起吊桥不让钟摆一样的撞车过护城河。
“咯吱...”
冰层下的吊桥,在数十人的大力驱使下冰屑四溅,缓缓升起。
骁悍赶紧策马疾来,临近时足尖一踩马颅飞身跃上吊桥,将偃月刀撇在腰间,连用四记扫刀劈砍在铁链勒角处,再用刀柄一跺,只闻哗一声拽响,两条锁链从桥面崩飞而起。
失去牵制的桥面重重砸下时,骁悍一记后空翻回到马背上,刀指城门烈喝一声“冲!”
“嘿呦嘿呦...”
战鼓般的口号从推车人口中发出,憧憧作响的石锤也越荡越高,想必再厚的红松的城门,也经不起这般气势凶猛的撞击。
大鼎治僵硬得像一具兵马俑,冷不丁的举起手,重重砸下令道“降绳道,把他们的锤车推回去。”
士兵赶紧在十几尊墙垛上系着杂糅绳,后,由一名百夫长带领下,数十名士兵双腿紧夹绳索背贴着墙面上滑下,一十夫长冲下便是大喝一声“盐城重地,图谋不轨之辈,休得妄自靠近。”说罢便用肩狠狠撞开推车的金国士兵。
后方的完颜弘续嘴角一抽,冷笑说“小小盐城佬也敢和我比人多。”对着车外的将领随意一挥手示意“派三百骑兵护送连锤车,但,不可杀人。”
此时锤车已经被百夫长等人霸占,正拧紧牙冠卖命的往后推,白茫茫的雪地上也被他们的靴子滑出鲜明的黑泥印,就算骁悍将他们视若小鸡般拎来拎去,却怎么也驱逐不完。
直至一帮骑兵提着盾牌,将他们敲翻在地,再用凶残的马蹄无情的碾碎他们的骨头。
纷争越演越烈,城墙上的大鼎治也是左右为难,要说开战吧就等于挑衅了整个金国,要说不开战吧,金军入城可能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
一旁的法圆也是一副揪心样“阿弥陀佛,就请阁下开了城门吧,免得再让这帮士兵遭罪。”
“放肆!你竟敢蓄意谋反?”侍卫一触即发,亮刀半截,吼道。
大鼎治拍回侍卫的刀,神色极为哀愁“高僧有所不知,这帮金人想要的可不是进城那么简单,他们是想架空我渤海靺鞨人的势力,用军队彻底控制渤海。”他深知,一旦放金兵进城就会受到金国强权管辖,靺鞨人的领土也就再不会有什么首领一说,万户侯也就真的会变成金国的一名小小城主,与渤海二字再挂不上多大关系。
锤车一点点没入甬道之中,三座巨石接二连三的一摆,轰的一声炸响,整个城楼都为之一抖。
法圆看着脚下龟裂的痕迹,没想到这城墙竟然这般腐朽,脸上肥肉纳罕的一甩“此地不宜久留,诸位还是下城楼去吧。”
大鼎治也是长叹一口气“既然城门已经被撞开了,我们就下去与他们对峙。”
紧接着号角长鸣,召集城下所有士兵簇拥一起,包围即将拥来的大军,毕竟城门也就两丈来宽,能进之人也不会太多,率先破开城门的骁悍一脸得意的在门前溜着马,笑道“渤海万户侯,哦不,沽盐城城主,你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大老远带军队镇守海关,也是为了你靺鞨人的安危着想,若你执意不然我们进去,我不介意杀光你们靺鞨人。”
“你敢挑起内战,就不怕其他部落氏族造反吗?”面对威胁,大鼎治底气十足的训斥道。
“说实话,其他部落的首领早就对你不爽了,他们常对我抱怨说,凭什么你们盐城的户侯可以世代住华丽的城池,而他们却只等到处游牧。”骁悍说这话就好像在证明他做这事是经过其他部落同意了一般。
大鼎治心中有些发毛,难以揣测金人进城到底是意欲何为。
骁悍扫视迅速集结的军队,忽的眼前一亮,抬起手指了指大鼎治身旁的法圆“好你个万户侯,竟胆敢接纳中原僧人,看来今天不铲除你们这些金国异己!是天理不容了。”骁悍虽身穿麻布,却没有看上去那般粗俗,反而有大鼎治都不具备的眼界知道中原僧人。
大鼎治一听这个还得了,拔出斩马长刀,刚要喊杀,法圆一把擒住他的手臂,脸色极为严峻的摇摇头。
被法圆抓住手臂,和被他擒住又有何区别?大鼎治吓得直发抖“高僧你这是要对我倒戈吗?”
“麻烦阁下等等。”法圆说罢,双袍一甩,如一只俯冲的雄鹰,袭向骁悍。
骁悍不穿铠甲是为了更快的手起刀落,见这和尚和自己一样,料想他的功夫也不会亚于自己。
胯猛夹马背,马蹄高举,骁悍则扬起一把遮天劈日的偃月刀,斩向法圆。哪知这能将整个人劈成两半的一刀,非但没能伤到法圆,还被前者铁砂掌猛一合拍,硬给他空手接了白刃。
大鼎治虽见过法圆瘸着腿将马撞翻,却也难料他会这般生猛无匹,无意识得瞠目结舌。
“尊驾还请随贫僧走一趟。”法圆腰胯合力一转,骁悍便连人带刀掀翻在地,刚要撑起身,士兵的弯刀便驾在了他的脖子上。
“不要管我,杀进来,我金国人不能有贪生怕死之辈。”骁悍无惧生死的下令冲锋,却无一人敢答应,想必是不敢和他的生死参上任何关系,免得遭株连九族。
或许骁悍身份不俗,就连完颜弘续也急冲冲的亲自驾马而来,大鼎治高声威胁道“我虽不会杀他,但你执意攻城,免不了你这手下一员大将,就此摧折。”
“你好大的胆,竟敢口口声声说残废我金国大皇子殿下。”见这情形完颜弘续便不得不透露骁悍金国皇帝庶长子的身份。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恼得左右寻思的大鼎治直摇头“没想到你这穿得连乞丐都不如的家伙,居然会是完颜宗干。”
“呃...”完颜宗干虽为大皇子,却因为不是后宫正妃所生,所以也继承不了金国正统,如今大鼎治对他直呼其名,表明是看不起他,心中积怨,一双豹眼杀气腾腾的说“番狗你别嚣张,待会儿我就让这吃里扒外的卖国走狗,全家老老少少上上下下死得难看。”
“话虽狠,但这还由不得你放肆!押下去。”大鼎治撇他一眼后也难得斗嘴,对着完颜弘续,拱手说“还请节度使退兵吧,我可以保证不伤殿下分毫。”
完颜弘续摸着手上的扳指,只听完颜宗干不停劝说道“节度使你可别忘了你来此的目的,我就算是死不能丢了父王的名声,你快派兵杀进来啊。”
“哎,大殿下你太急功近利了。”完颜弘续叹息一声后扭头离去,大鼎治嘴角挂笑,以为前者会退兵,却见完颜弘续将手往后摆了摆“不管那么多杀进去再说吧,反正庶子为铲除异己而死。也是死得其所了。”当然后半句只是完颜弘续的心中想法,并未说出口。
“高僧这该如何是好,你能把节度使也抓回来吗?”听着城外杀声整天,大鼎治有些始料未及,知道法圆有几分能耐便请求道。
法圆只道一声阿弥陀佛,疾步而去,可这一去也是为时已晚,一群士兵替驾马的完颜弘续挡住法圆的去路。
甬道内法圆为阻止士兵进入,对着摆锤大力一推“嗵嗵”巨石在墙面上撞了两下后便又停了下来。
天花板被震落大量腐朽的石块后,法圆当即茅塞顿开,急中生智。
“为保城主百姓性命,那就只能将生死置之度外了。”法圆缓缓闭上双目,双掌提起一股关元真气又缓缓沉浸四肢,接连三次后,体内的十三道气桩将所有劲气往四肢百骸中内敛。
内力逆行的法圆嘴角一口老血喷出,可谓是受了一记三层功力的大慈大悲掌也不为过。
就在法圆满掌的肥肉贴骨嶙峋的时候,掌心传来一股磅礴吸力,往前一甩,一尊千斤石锤跟着引风一荡“嗵。”城墙上的积雪全部落下。
紧接着法圆整条手臂的肥肉紧紧收敛。再一甩,两尊石锤自形而动。
“嗵嗵...”
顶上城楼肉眼可见的颤了颤。前锋的金兵被这神乎其技的力量,吓得踟蹰脚步,横刀在胸前,不敢越雷池一步。
法圆的身体开始缩小,就好像一身脂肪都快被榨出体外,他双目都凸出,脸颊的肥肉挤进嘴中,隐约闻见喉咙中有一道艰难的语气,歇斯底里的说出四个字“禅...废...神...功!”
“轰轰轰...”
四枚千斤摆锤随双臂的吸力摆动,撞得墙面酥碎一片,稀里哗啦掉落,整座城墙甚有大量臂宽的裂痕,龟裂八方。
法圆身体坍缩,憋得满身涨红,数不清的石块随吸力而来撞击着全身上下,一旦割破表皮就好像扎破了囊袋一般,可溢出的鲜血只是轻轻一飙,再被法圆吸力巨大吸力拽回,流淌在法圆身体曲折的沟壑上,宛如血藤蔓延开来。
不动明王一般狰狞阴森的法圆。吓呆了一支军队,完颜弘续无意识的从马背上跌下后,也傻愣愣的看着甬道中的诡异轰动,就好像城墙地下封印着一头蛟龙,正在凶猛无匹的挣脱束缚。
唯有见识过法圆几分厉害的大鼎治是个明白人,见法圆不惜自己的性命用出惊为天人的神功大法,深感过意不去“高僧,休手吧,你这样做是何苦呢?”
自残内力用了也不过十个呼吸的时间,法圆便彻底失去知觉。
“嘭!”
肥肉反弹,周身震出一蓬血雾后,法圆七窍飙血倒地。
眼看城墙正在坍塌,大鼎治也顾不得三七二十一,挤过愣神的金国骑兵,将肥硕的法圆拽离生死线。
老城墙经过海风几百年的冲刷,大量砌石早已风化,而今又被千斤石锤从中一阵乱捣,已经不堪摧折,从外向里迅速坍缩,紧着是城墙上的瞭望楼一同倒塌。
“神功啊!高僧,你真是神人啊。”金兵的反鼓嗵嗵直响,退军如潮,大鼎治由衷敬仰法圆,摇着法圆的臂膀,但后者已是不省人事,大鼎治喜极而泣,又悲“高僧你可不能死,你醒醒,醒醒啊...来人,赶紧将高僧腹抬回府中。请城中所有萨满前来救治!不惜千金万金也要将他救活。”
正被五花大绑的完颜宗干,也忘记了挣扎,目瞪口呆的看着法圆,心中的高傲的自尊,霎时变得稀烂“能败于这等中原高僧的手里,就算是死了也值啊。”毕竟法圆暴露的不仅仅是武功还有让人钦佩的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