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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元绍这几天心情不好,十分的郁闷,整天就板着那么一副死气沉沉的脸,每每一遇上什么不顺心的事情就大声喝骂开来,山寨里的许多人都被他骂过了。虽说当土匪的人大多没有什么好脾气,但像他这样的易怒,随意的骂人也确实让他手下的那些觉得有些头痛和不甘。
不过,他们都是熟悉裴元绍,知道自己这位首领是一个怎样的个性:和一向热呵呵的待人,总是和手地下的士兵们打成一片的周仓不同,曾经当过一任衙役的裴元绍更有些当官的气派,他讲究尊卑,讲究规矩,更喜欢用一些被周仓说成是“诡计”的方法来处理问题。如果说周仓是卧牛山中的猛士的话,那他裴元绍则是卧牛山里的文臣了。虽然两人在个性上南辕北辙,但在能力上的互相弥补却使能十分融洽的相处在一起。和其他地方的首领不同,卧牛山的这两位几乎都没有任何“缺点”:除了裴元绍爱马,周仓爱归顺刘备之外——其实这些根本也算不上是缺点。
“听说了吗?老大这几天生气是为了这贼老天。”一位士兵拉了拉与自己同岗袍泽的袖子神神秘秘的说道。为了保证战斗力,周仓和裴元绍都把自己的手下管得很严,这使得山寨的“活动”并不如其他地方那么多。如数的大老爷们爷们,没了更多发**力的地方便也学着乡间的民妇一般,舌头渐渐的长了起来。在他们中传说最多的,就是关于两位老大之间的秘闻,尤其是比较有趣的裴老大的秘闻。
“怎么说。”同袍眨着亮澄澄的小眼好奇的靠了过来。关于有意思的小道消息没有人不感兴趣,也没有人不愿意听。虽然这些消息的真实性很多都是值得怀疑的,但作为一种休闲的消遣众人还真是一点也离不开它们。
“知道裴老大上次抢了一匹白马的事情么?”提起话头的士兵用这么一句文化掉起了书袋。
“那自然是知道的。”对事情有了兴趣的同袍重重的点了点头:“裴老大爱马,他一听说经过这附近的行人手里有好马,就会兴冲冲的带着人下去,想尽办法把马匹抢来。为了这档子事,我们死了不少人,也并因此才和关二爷搭上啊。若不是为了关二爷的赤兔,我们怎么会和二爷碰上,并得到一个有盼头的前程呢。不过听说白马原来的主人也是一个不好相与的角色,上一次也因此而死了不少人哪。”同袍迅速的说出自己所知道的事情,他怎么也不愿意让人看轻了自己,把自己视为无知的人。
“问题就出在这白马上。裴老大爱马,一得到好马,他总要好好的骑上几圈溜达溜达。但从那天开始就一直下个不停的雨,却把他的兴头给阻了。这几天他一直憋屈得很,自然心情也就变得暴躁了。”提起话头的士兵微笑的说道。
“原来如此啊!”事情一旦说得清楚,听到的人便会有那种恍然大悟的表情出现,而这样的表情往往最容易让说者自豪的。
在雨夜里的射楼上,细细碎碎的谈一些这样的秘文,两人稍稍的晃动了一下略显得有些僵直的手脚,才发现这时间已经在这不知不觉中跑到了半夜。
“有什么情况没有?”射楼西边的下脚有人大声的喊道。虽然那人的话声显然已经是尽力了,但对于楼上的人而言,却还是要颇费力气才能听得明白。因为天上的雨还在下着,那密密麻麻的雨点落在地上的沙沙声,将这天地里的其他声音全都掩盖下去。如果不是吼着,还真听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还行,还行!你们也不看看这天气,这几天还不都这样过来的吗?”说起秘闻的士兵随意的扫了一圈面前的情况用一种极不耐烦的语气吼了回去。
射楼建起已有两三年的功夫了。虽然中间也有损毁,但在山寨上头的两位老大的安排下却总是迅速的被重新搭建起来,牢牢的控制了山寨前的这一片土地。对于射楼的存在,也许山寨的老大们有他们自己的想法,但就自己这些小兵而言,却实在看不出这射楼有什么好的。也许是摄于两位老大威名的缘故,这些年来一直都没有人来攻打山寨,使得射楼始终没有被派上用场。因此,士兵们对射楼的理解也就始终停留在哨岗的基础上了。毕竟,这射楼在平时除了被他们用来观察更远的地方之外就没有其它的用途了,而那每隔一刻钟时间就有一次来人询问的事情似乎也说明了这一点。
“过来?别过到蛋蛋里去了。”下面的人嘀咕着,骂骂咧咧的走开了。或许是不满意楼上不耐烦的态度吧。虽说一刻钟就要过来问一次,弄得上面的人很烦,但对于下面的这些查询者而言,被人恶面相向总是令人不愉快的。其实他们认为最应该抱怨的是他们自己,因为在这样的雨夜里,他们这些人可是冒着雨满山遍野的查询啊。相比起他们来,上面的那些人可算是生活在天堂之中了。
都说坏话传千里,虽然外面下着雨,虽然下面那人的声音并不大,但上面的士兵还是听到了这样的骂声。于是,他们站起身来就要对下面回口。这不是说他们对下面的人非常的不满或是仇恨什么的,而是他们已经养成了这么一种互相谩骂的习惯。对他们来说这样的谩骂是影响不了彼此之间的关系。
然而骂声终究是没有出口——两只锋利的箭矢莫名的飞射而来,带着强大的力道直接贯穿了他们的脖子,击断了他们喉骨。当时他们正趴在射楼的边沿上,突然被这么的射杀,整个人宛如被人打了一拳般翻着跟头从射楼上掉下,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啪的一声溅起了一片泥水。
“怎么回事?”下面的巡楼走的不远自然听到了这样的声音。他走过来一看,却见刚刚还和自己的斗嘴的两人竟这样死不瞑目的被人射死在地上,不由得震惊的尖叫起来。在这个时候,无论是谁都不得不承认一点:有时候某些男人的声音却是比大多数的女子还要尖还要凄厉许多。这叫声听在外面的李晟耳里就让他不由自主的想起一个名词来“午夜凶灵”。
“真是要命哦。”李晟皱了皱眉头,小声的嘀咕道。他忍住心中对这声音的恐惧,继续跟随着队伍往前冲。在眼下的这个时候,他既是统帅,也是普通的小兵一员。由于战斗的规模的并不大,根本不需要沉稳的站在后方也能把握,他便选择了和士兵们一起战斗,以此来提高自己军队的士气。
“你怕了吗?”耳边传来的是赵芸那略略带着嘲讽意味的轻笑声。在这场战斗中,她是被安排着跟随李晟一起行动的。这不是她的要求,而是非常疼爱她的兄长赵云强制安排下来的。他原本想让她呆在郭家大院里,但最终还是栏不住她,便只好给他定下了这么一个规矩。在赵云看来李晟应该是在后方坐镇才是,把妹妹安排在他身边应该是比较安全的吧。赵云从没有想过李晟会在这样的战斗里打冲锋,而且还是和一个小兵一般用自己的两脚冲锋。
“怕?我是有点怕的。我在担心刚刚如果那个尖叫声突然在面前不到一尺的地方响起,然后猛地在黑暗中出现一个白色的人影会怎样?”李晟古怪的笑了笑,直接就把自己心目中经典的女鬼出场之局给说了出来。这或许算是空前了吧,在这样厮杀的地方说起幽灵,也真是……
“呀……!你不要再说了。”赵芸尖声惊叫起来。那女性独有的尖细嗓音可是把周围的人吓了一跳,手中的兵器不由自主的颠了颠。谁也不晓究竟有没有人在这一声之下间手中的兵器掉了下去。
这声音实在太恐怖了。众人都不禁以怪罪的眼神来看赵芸:“不要这样吓我好不好?人吓人会吓死人地!”
“不要这样看我好不好!”察觉到自己做了什么错事的赵芸颇有些尴尬的笑着回应了众人一眼,随即兴冲冲的去找李晟算帐了。她自然没有打算就那么让李晟逍遥法外,可在众人都在身边的情况下,她只能示意李晟靠过来,然后重重的一拳打在李晟腹部。
这可是让李晟肚子痛得连话都说不出来的力道。面对小姑娘那笑意盈盈的模样,他觉得自己的肠子都青了。在眼下的他看来,赵芸这人完全就是一个小魔女,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那种。因为她做得隐秘了,使得其他人根本就看不出什么来。即使有人看见了,都还以为那是赵芸和李晟闹着玩呢。
“果然是最毒妇人心啊。”李晟小声嘀咕着,无可奈何将这挡子事情咬牙落腹不再说起了。当然,对这样的忍气吞声,李晟自己可是十分的不满,但在眼下他实在没有更多的精力在这样的事情上继续纠缠下去,便只能很学“阿q”的安慰自己:“我们是男的,我们心胸宽阔。”
战场的局面随着李晟这边大张旗鼓的推进,连连破袭了数个射楼。在黑暗的隐约中山寨的人没有一个知道究竟有多少敌人袭来,他们只能从四面八方的呐喊和眼下所能看见的敌人摆出的架势来猜看:敌人是强攻,他们足足有好几千人。
“怎么办?”他们惊问。
射楼的建立,原本也有打算让他们在遭遇攻击的时候互相支援的。但在眼下这一点似乎不可能实现了,在几乎所有的外围射楼都遭到攻击,内部射楼都遭到压制的情况下,每个人都手忙脚乱的自危起来。他们连自己都顾不过来了,哪里还有功夫去帮别人?在得出了敌人足足有数千以上的巨大兵力之后,长期在这外营防守几乎没怎么下过山的他们几乎连战斗下去的勇气都没有了,唯一想着的就是如何活到内寨的人过来支援为止。
时间,他们眼下最需要的就是时间。
内寨离外营不过是一里,自然是极近。当李晟他们把整个外营闹得天翻地覆的时候,内寨的人自然很清楚的明白自己遭遇了攻击。山寨里的螺号声响了起来,将这些刀口子上舔血的家伙们从各自的被窝里叫醒。虽然是稀稀拉拉的痞子模样,但他们确实在短短的半盏茶功夫里聚集了起来,拿起了各自己的兵器。
“敌人有多少人?下面还没有把情况报过来吗?”裴元绍皱着眉头,着急的问着他手下的大哥们。
“没有!我们并没有得到下面的情况。现在又是下雨,又是天黑的,我们根本就不明白,那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暂时负责外寨工作的大哥摇了摇头说道。
“那能不能估计出一个大概?”裴元绍的眉头并没有放松,反而纠得更紧了。这不是他希望听到得答案。
“大概?”那大哥微微的愣了一下,脸上却满是苦涩:“大概的情况,估算起来很不妙!我们似乎遭到官府的攻击,敌人兵力众多,是从正面强攻上来的。”
“官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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