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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庭水战的胜利对李晟这边而言或许是值得大肆庆贺的事情,但对真正交战的双方刘表和孙权来说却又是无足轻重的。尽管统领水军的周瑜听闻蒋钦和吕蒙都在这场战斗中受伤,知道了长沙那边的水军有些古怪,但他也只是微微的皱了皱眉头并没有完全放在心上。毕竟,比起长沙那边的小败而言,眼下攻克江夏城才是最重要的事情。江东军以及把江夏的各处围了一个严严实实,并利用战舰上chuang弩的攻击把江夏城的东墙给破坏了差不多,可以说要攻下江夏只是时间的问题了。
“唉……这可怎么办哦。”在被围困的绝城之中,黄祖长吁短叹着。整天面对着江东军的攻城压力,他仿佛瞬间老了十岁一番,须发皆白的苍老不已,一眼看去哪里还有什么身为大将的气度,有的只是一个身为将死之人的废颓模样而已。
他已是孤身寡人一个了。在前些日的攻城之中与他的儿子、侄子都作为城墙的一番守将而战死。虽说这是身为武将最为平常的命运,但对于一个老人而言,这打击却是天大的。这令他的心深深的被死亡来临的绝望给拉住,恐惧的陷于其中而无法自拔。
又守了几天,面对江东军如潮的攻势,黄祖真的受不住了。他没有与城偕亡的勇气,有的只是突围而出的想法。他将自己手下最亲信的一群人召集起来,安排下了“今夜从西门而出”的突围之计。他决定放弃江夏,想办法回到襄阳去。虽然老了,但他显然还没有就此死去的想法。
夜半十分,静寂西城门,东吴军已然撤去。作为兵力不是十分充足的势力,江东军根本就没有办法将江夏城全部围住。他们选择重点攻击的方式,着重攻打有楼船支援的东盟,牵制住南门和北门,独独把西门留了下来。黄祖不是傻子,他自然知道西门之外周瑜肯定有安排下埋伏,但眼下的事情已经坏到了这个地步,就是饮鸠止渴他也认了,更何况他心中对于此事还抱有一定希望:“江东军兵少,不可能在西边埋伏下太多人马。我把手下这两万多人带出去,混杂在其中,就算对方再怎么冲杀,我也应该有一定逃亡的可能。”
抱着这种侥幸的想法,黄祖从西门出来了。他隐藏在队伍的中间,前头是一个七千多人的先锋,后头则是一万多人的殿后。因为害怕惊动敌人黄祖并没有让自己的手下点起火把,小心慎行是他说得的,也是他眼下正在做的。
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出了西门的黄祖军并没有引起江东军的注意,一直出行了近十里都是一切正常。这对于黄祖来说似乎是可以稍稍松却一口气的事情。毕竟,这里离城已经有点距离了,天又那么黑,应该是不会再有敌人出现了。
但事情就是这样大出他的意料:就在他以为一切安好的时候,只听得一通鼓声响起,一彪兵马斜下里从左边冲来,仿佛早以知道黄祖就在这中军似的,直直的冲向队伍的中段。
火光猛地在黑暗中亮起,一片绚烂的光芒照得一直身处于黑暗中的人眼睛都花了。他们看不见冲来的人影影重重的到底有多少。只听着一声声沉闷的马蹄响起,便大约明白攻来的是敌军的骑兵。
孙权那边因为地处江东的缘故,所拥有的战马不是很多,基本也是分散着作为侦骑使用,成建制的作战骑兵只有周泰统率的一支突骑兵而已。这支突骑兵是江东军精锐中的精锐,虽然人数只在两千左右,但却配备了江东军最好的皮甲,最为小巧的手弩和最为锋利的吴剑。这都是天下有名的利器,尤其是吴剑,那名声可是自春秋战国之时起就闻名于天下的。
用如此精锐的部队来对付一群无心作战只想着逃跑的人,其结果除了是一场大屠杀之外就没有别的了。一时间,喊杀声、哀嚎声自四面八方而起。逃往的黄祖军在周泰的突骑兵一次的突击之下就溃散了。每个人都只想着顾自己,只想着逃命。
黄祖身为一个大将,身边自然有许多亲卫拱卫。这些人都是对黄祖十分忠心的,即使在这样的大溃败之下,他们也不曾远离黄祖而去。尽管知道这是螳臂挡车,但他们依旧坚持着自己的原则,死死的将黄祖围起来,保护着他。
在人皆四散的情况下,这边居然还有这么一群汇在一起的人,这无疑引起了江东军的注意。
“这里这些人团团护卫着的不会是江夏的大将黄祖吧。”周泰森然的将目光瞧向这里,冷冷的看了一会,口中终于吐出一个有如惊雷一般的“杀”字。他相信自己的自觉,同样也相信自己手下这群人的实力。
“江东军之所以骑兵不出名,不是弱在骑兵本身的素质上,而是弱在骑兵的数量上。”周泰一直都很确信这一点。
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以江东现有的势力范围没有实力也没有必要组建大规模的骑兵兵团。毕竟江东的实力是建立在水上的,只有强大的水军才能保证江东的安全。在这种执导思想之下,江东军的骑兵事实上都是骑马的水兵,其装备的武器、铠甲虽然都比江东军其他军队要好上许多,但大体也都是按照江东水军的规格来配置的——强弩、轻甲、短兵这就是江东骑兵的配置,而在这样的配置之下,江东骑兵的大将由水贼出身的周泰来带领似乎便没有任何问题了。
尽管从江北投靠到江东军的神箭将军太史慈似乎比周泰更适合统领骑兵,但江东的骑兵与世上其他地方的骑兵实在有着太多的不同,而且太史慈并不是南方人。
“真是有些可惜了。”周泰为自己的同袍抱怨着,但却没有任何办法。尽管他也认为那样是对太史慈的不公,可眼下江东最大的势力还是那些个大家族呢。他这一个水贼出身的外姓任又能够如何呢?周泰重重的摇了摇终于不想,他全然将自己的精力放在眼下的战局上。
平心而论黄祖军这一部分没有散开的人,其战斗力还是很强,而且十分的不要命。自己这边才刚刚从侧面擦过去呢,对方那儿便多了几个人过来保住自己的士兵,用身躯来抵挡自己战马充分的速度,完完全全是一个与敌偕亡的打法。
“这真的是很不要命啊。看来,被这些人包围着的当真是江夏的主将黄祖了。呵呵,俺可真是钓到一头大鱼了呢。”周泰眼中的精芒一闪而过,手中的大刀高高的举了起来。敌人的主将就在自己的面前,他有的只是兴奋。他仿佛看到无数的军功在朝自己挥手。一切都是十分简单的事情,只要自己这一刀轻轻的挥下。
马颷起,人倾前,黑色的战马托着周泰那宛如天神一般硕壮的身躯如一朵浮云一般飘到那些守卫着黄祖的士兵们面前,洒出了一片刀光。蓝色的刀影如闪电一般转瞬而逝,在刚刚的一击之中,冲入敌阵的周泰挥出了三十刀,而地上也倒下了三十人。全部都是喉咙上致命的一刀,周泰的刀法很快,很华丽,也很简洁。
他没有让手下的士兵上前帮忙,因为眼下他所面对的也只有浑身颤抖,脸上不知道有着怎样表情的敌将黄祖而已。眼下,虽然地点和时间都不怎么对,但好歹也算是将对将了。为了给对面的人一个公平,也是出于对自己身手的自信,周泰只是纵身于马上,遥遥的挥刀指着对面的黄祖。
“战吧。”他冷冷的说道,一股惊人的气势从身上发出疯狂的涌向对面的黄祖。
“好吧……”黄祖软弱无力的应道,伸手抽出了右跨的环首刀。他的脸色随着手中兵刃的把握,也变得严肃起来,同样一股不弱的气势从他的身上发出,虽然还比不上周泰,但也足以让别人吃惊了:在此刻,江东军这边的人怎么也没想到这么一个刚刚还是软弱的人在一瞬间竟会变得如此厉害。
三丈方圆的地方已是站不了人了,在双方气势的双重压迫之下,围观的士兵都不由自主的退到了一边。尽管离远了即使在有火把的情况下,对这儿的情况看得不是很清楚,可他们还有什么办法呢?他们不是将军,可抵御不了这沉重的压迫力。
“很好……”周泰嘴角撩起一抹微笑,那是不屑,也是兴奋。他看得出来黄祖的功夫是远不如自己的,可眼下真是“无鱼虾也好了”,对于一个渴望战斗的人来说,他可是憋坏了——数年没有上阵斩将的机会,令他的手实在有些痒痒的忍耐不住。
“来了……!”周泰高喝一声,手中的大刀垂下,纵马而前,锋利的刀刃在滑过的地方闪起点点火花,不断的有飞散的砂土被它破开。周泰是一个认真的人,他一旦进入状态便是全力以赴的攻击。至于什么“因为看到一个能和自己打拼对手就故意虚晃几招好让两人之间的战斗延续的更长”的想法,却是从来也没有在他的心里浮现。“一击必杀”,对于他来说,如果能做到这一点的话,他是绝对会去做的。
三两下贴近了黄祖,周泰的刀猛地向上撩起。一道明蓝色的刀光混合着一片迷漫的沙土飞扬的罩向黄祖。一时间,两人所处的位置竟编成了蒙蒙的一片。这是周泰的绝技之一,由于在发动攻击的同时扬起沙土,往往能让敌人的视线遭到极大的伤害。虽然明显的有些无赖了,但在战斗中一般都能收到不错的效果。就像,眼下一般。
黄祖怎么也想不到周泰这江东第一猛将的招数竟然如此的无耻,在错不及防之下,他中招了。眼睛被迷了沙子,一时间难受的紧。他连连策马微退了几步手中的环首刀拼命的舞作一团。他眼看不见,心也已经慌了,手中的刀挥舞,想抵挡周泰的攻击,也不管这究竟是不是无聊了。
“受死吧……!你那样做只是一种无谓的举动。”周泰冷冷的一声断喝,手中的刀势一变再变,将一式一式的挥击连成一体,把黄祖全然的笼罩在其中,让他在霍霍的刀风声中丧失了最后的听力。
一片的迷茫,眼睛已是看不见,耳朵也被一阵雷般的风声所掩盖,无法分辨出敌方所在的黄祖将手中的刀舞得更急了。他知道自己肯定过不了今天的这一关,但他仍然不愿意就此放弃。心中慌张的他,即使到了棺材的面前,也依旧想着侥幸。
“真是不知死活。”周泰像是在嘲讽,又像是在叹息,他手中的刀势猛地一收,然后又化作了一道亮丽的飞虹朝黄祖的脖子抹去。作为一名一流的武将,他的变招是十分快的。这边响彻在黄祖耳边的刀风声还没上去,那边的刀光便已经破开了黄祖挥舞的刀势,直接递到了黄祖的面前。
也没有更多的动作,周泰只是微微的用力一抹,炙热的鲜血便逬然喷了出来。周泰淡淡的一笑,理也不理的交马而过,任由黄祖的身躯陡然落地。当下自有手下的士兵,替他把黄祖的首级枭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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