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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人,重建绝剑山庄,定不会放过望月楼。更有甚者,直接在那之前就引来昔日与绝剑山庄交好之人,江湖中人讲义不讲理,届时又是个麻烦。可若是将段辰卖给谢晚苍,段辰定不会在仇人面前暴露身份。如此一来,既赚了一大笔,又断了望月楼的后顾之忧,可谓一举两得。
谢晚苍嗤笑——打得倒是好算盘,可惜躲过上一世,这一世他照样要拆了望月楼。
边上的段辰见易枯荣和谢晚苍神游天外,不知道在想什么,决定将二人的心思拉回来: “易总管,不知中了这消花散,我的武功可还有望恢复?”
“消花散被称为奇毒,并不只因它无色无味,也因为它能让人失了内力,但又不伤根本。”易枯荣想想,组织了一下语言,“就好比在人体中下一道禁制,封住了内力,却并不将其毁去,只是让人不能动用它。因此理论上,只要去了那道禁制,毒便可解。”
还未待段辰开口,易枯荣立刻又补充道: “不过别高兴得太早。消花散虽不伤身,但药性十分霸道,能克制它的东西世上少有。义父留下的书中倒是有记载其中一样,是一种名为‘鲮鮬’的小鱼。通体透明,喜洁喜寒,生活在罕无人迹之地,极难抓捕,离开活水即死,比消花散中的那几味药草难寻得多。而要解消花散之毒,却需要大量活鲮鮬。”
谢晚苍有些犯难,听易枯荣的说法,要用鲮鮬解消花散,竟是不比登天简单多少。不过再一想,虽然渺茫,但既然有希望,总要试上一试,便问易枯荣: “书上可有说哪里有可能找到鲮鮬?”
“太阴山悬崖下有一口寒潭,据说有人曾在潭中见过鲮鮬。”
“太阴山?那不就在京城城外?”
“不错。说起京城,韩家大小姐下个月出嫁,喜帖不是也送到青山来了吗?韩要是武林盟主,青山总要给他几分面子。不如你带着辰公子一道去吃喜酒吧,顺便也去太阴山碰碰运气。”易枯荣笑道。
“你倒是和我想到一处去了,”谢晚苍也笑,然后转头问段辰,“辰儿,你看如此可好?”
段辰见谢晚苍对为自己恢复武功一事如此上心,心中感动,面上却不动声色: “如此甚好。先行谢过二位了。”
“辰公子客气了。”易枯荣温言道,又朝谢晚苍身下的石凳看了一眼,“哎呀,我竟是疏忽了。这石凳又冷又硬,想来主上坐得不舒服。不知可否劳烦辰公子去取个软垫来?”
段辰听出易枯荣是想支开他,大概是有事要与谢晚苍单独谈,不方便让自己在场,便答应了,转身去屋里拿垫子。
路上,回想起谢晚苍与易枯荣言笑晏晏的样子,心中竟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想了半天无果,段辰便觉得大概是从未见到过谢晚苍在下属面前的样子,有些惊奇吧。不过易枯荣虽然称呼谢晚苍为主上,行为上也不曾僭越,但是言语间透出的熟稔却揭露了二人知己好友的关系。
脑中闪过方才谢晚苍倒在易枯荣怀中的场景,步子一滞,总觉得谢晚苍发白的脸色和虚弱的样子似曾相识,和记忆深处某个铐链加身的模糊身影重合起来。可是怪了,自己与谢晚苍相识不足月,不曾见他受伤,就是昨晚那么折腾,他也只是疲累,不虚更不弱。那自己究竟是在哪里见过他那种样子的呢?难道是梦里?
近来发生太多事情,看来自己也有些累了。
段辰摇摇头,不再多想。
后院里 “你吩咐的事已经办妥了。那人现正关在刑堂。”易枯荣见谢晚苍神情不复温和,便也收起了笑。
“他说起来好歹是父亲的妾室,不能说杀就杀。你给他安的什么罪名?”谢晚苍面无表情地屈起手指,一下一下地敲着石桌。
“自然是与他十分般配的罪名,”易枯荣不以为意地理了理袖口的褶皱,“倒是你,容了他这些年,怎么又突然想要除去他了?”
“原本不过是看在他服侍父亲多年的份上,所以纵然清漪厌恶他,我也任他去了。可谁知此人包藏祸心,留不得。”
“哦?他做什么了事,说与我听听?”易枯荣奇了,他身为青山总管,山中有什么大小事都会禀报到他这里来。怎的他没听说于明晓又惹了谢晚苍?
“自然是与他十分般配的事,”谢晚苍不愿多说,站起身来准备离去,又想到什么,回过头来看向易枯荣,“别轻易让他解脱了,留他一命,我要让他生不如死。”
谢晚苍说这句话时十分平静,最后四个字亦是说得又轻又慢。可眼中翻滚的滔天恨意却让易枯荣一惊。
那是浴血重生、爬出地狱来索命的恶鬼才会有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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