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只需要忘情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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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到了“五?一”假期,林静回老家看望父母。夫妻俩劝说唯一的宝贝女儿回老家发展,依旧没能如愿。回京的时候,她从老家带了东北大榛子、松子还有蓝莓给童晓柔。童晓柔素来喜欢这些小零嘴儿,一时间忘记自己作为女主播应有的矜持,搂住林静送上香吻。
回京之后,林静接到一位朋友的电话,这位朋友目前在文联供职,是她在网络上连载第一部小说时的网站编辑。她很钦佩林静的才华,也很喜欢拜读林静的文字,是以两个人一直保持着联络。这位朋友邀请林静去人艺小剧场,欣赏由新晋话剧导演执导的一部新话剧。林静对于话剧、电影这两种艺术形式颇为喜欢,自然欣然应允。这部话剧尚未公开演出,这次属于“点映”,只邀请业界相关人士,演出后会参考大家意见做出部分修正。
点映的时间定在下午四点,林静如约来到人艺小剧场。人艺小剧场面积不大,但据说是热爱话剧艺术者心中的神圣殿堂,可见,这里应该是优秀作品的孵化池。林静来得比较早,邀请她来的朋友今天因故缺席,她也习惯于一个人独自欣赏。当灯光拉黑,身边全是陌生人,舞台上也是陌生人演出陌生的故事,这种感觉,正好可以灵思出窍享受一番精神游历。
陆陆续续有人到场,圈子里互相认识的人简单打了招呼,就此落座也没有过多寒暄。小剧场里是仲春傍晚微暖而又清冷的氛围。
话剧开场时,林静右手边依旧空出了两个位置,也不知道是不是不来人了。灯光暗了下来,舞台上仿佛有巨大的幕布从天而降,头顶的穹顶洒下一片磷光,仰头一看,却是星光点点的灯光明灭跳动。剧场中忽然有微风吹来,让人犹如置身海边,有仲春的海风拂面。
恰在春风沉醉之时,一阵香风钻进鼻孔,她右手边的座位上坐下来一个女人。女人小声招呼同来的同伴赶紧落座,柔媚的声音钻入她的耳朵,把她从海边拉回现实。林静的身体不自觉地打了一个冷战,这声音今生是无法忘记了,是她对自己说,“做了小三儿的女人,是不是都像你这般无耻?”
她咬住了嘴唇,恨自己没有勇气面对这个女人。她突兀地站起身,从左手边走了出去。
剧场外的空气显然比剧场内流通许多,她嘲笑自己的无能为力,踱步进了盥洗间。
盥洗间里橘黄色的灯光洒下一片暖意,林静对着镜中的自己,耸了耸肩,轻叹了口气。有些时候,明明做坏事的并不是自己,但其中是非却永远也说不清。她将手伸到水龙头下方,自动感应的红灯熄灭,水流落下。连水也是温暖的,落到她摊开的手掌上,不停冲刷。经过冲刷的手掌心微微泛白,她盯着这片苍白发愣。
盥洗间的门突然被打开,一阵香风扑面而来。正对门口的镜子里,除了林静的脸,又映出一张柔媚的女人的脸。林静猛地转过身来,仔细去看对面的女人。
真是冤家路窄,竟然真的是杜颖芊走了进来。
见到林静的那一刻,她微微发怔,不过很快,一丝轻蔑的笑意从她的神色间蔓延出来,她踱着优雅的步伐,一步一步逼近。林静退了一步,后腰贴到水槽上,那上面的水渍透过薄薄的牛仔衬衫掠过她的肌肤,一片清晰的冰凉。
“林小姐,你竟然还有脸呆在北京。”杜颖芊道,她浓密的卷发垂下来,让她的脸显得更加妩媚,“哦,我知道了,你留在北京,是不是因为又傍上了谁的老公,又在给人家当小三儿,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她的眼神凝结着怨毒向林静投掷过来。
林静的脸因失了血色而苍白,却还是努力迎上了杜颖芊的眼神,“齐太太,三年前我并不知道齐伟峰有太太,三年后,我更加对你的男人没有兴趣。这之前,你对我的指责和非议,我理解你是事出有因。再有下次,我一定将你对我的伤害诉诸法律程序。”
杜颖芊愣住了,三年了,这女孩儿的确成熟了不少。
林静快步走出去了盥洗间,那道门在她背后砰地一声关上。她深深舒了一口气,心中烦闷不已。
镜子里,杜颖芊的脸色一点点黯淡下来,一点点转为怨恨。
外面的天已经擦黑,林静漫无目的地走在王府井大街上。一路走到腿疼,此时天已经全黑了,她才抬手叫了辆出租车。司机问:“您去哪儿啊?”她想了想,道:“好散心的地方吧。”司机多看了她两眼,发动了车子。
待到车子停下时,林静发现师傅把她送到了后海酒吧街。仲春的夜晚,后海繁华而热闹。有的酒吧里传来厚重的重金属音乐,有的酒吧里是轻柔的浅吟低唱。她选了最喧闹的一间酒吧,走了进去。
林静在吧台坐了下来。调酒师看到孤身一人神情落寞的姑娘,过来大声问道:“美女,喝点什么?”震耳欲聋音乐响彻耳鼓,林静道:“给我一杯酒。”
调酒师一边用头随着节拍摇晃,一边吹了个口哨,“我知道了,美女,我给你来一杯忘情水,怎么样?”如果能把所有的烦心事儿都忘了,那该有多好。她机械地点了点头。
调酒师动作娴熟地将调好的酒液倾倒在敞口高脚酒杯里,冰蓝色的液体带着某种蛊惑。他将酒杯放在林静面前,她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辛辣的液体呛得她一阵猛烈的咳嗽,她感觉喉咙仿佛有一道火线流过,心里却感到一丝畅快。
“再来一杯!”林静听到自己的声音在嘶吼。
一杯,两杯。
烈酒让林静的眼神变得迷离,一个男子走了过来,一屁股坐在她的身侧。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