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课间休息,李可言对我讲述云间里的传奇,我听得入迷。午间她带我一同进食堂打饭,我点了排骨年糕,这是母亲最爱的上海菜。
端着餐盘,好不容易找到了空位坐下。
“嗨,这里。”我朝李可言挥挥手。
“啊,这里?”她面露难色,“要不我们换个地方?”
我朝周围看看,哪里还有空位:“这里为什么不好?”我疑惑。
“因为……”可言难以启齿。
“因为这是我们的专位。”
我回头,两个女生站在我背后,头发染得色彩斑斓,化了浓妆,校服搭得千奇百怪,似个怪咖。
我不理睬她们:“来,可言坐下吃饭。”
显然,李可言惧怕她们。
“瞧,人家是识时务。”其中高个女生阴笑几声。
我仍不理睬,低头坐下吃饭。
“你还不滚!”一声长啸,让饭堂瞬间安静。
这里的排骨年糕做得很是地道,甜面酱也调得刚刚好,我甚是满意。
可这么好的食物,才吃上两口,就被俩怪咖连同餐盘撂在了地上。
“捡起来。”我站起来,命令。
“你说什么?”
“捡起来!”
“哈哈,可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她们向我伸出了拳头。
我是空手道黑带,对付她们两个绰绰有余,而让我闹心的不是跟她们动了手,而是没有吃完这么美味的排骨年糕。
我一人回了教室,李可言没有跟来,我能理解她,换作我自己也会跑得远远的。
我打开语文书随意翻阅,孙一淼拍着篮球走了进来。
“被你揍的两个还在食堂叫唤,你倒安心一人坐在教室?”他走到座位翻腾自己的书包。
隔壁桌的瞌睡鬼,我才懒得理睬他。
“啊,找到了,宝贝饭卡。”他自言自语,将饭卡塞进口袋。
我继续翻阅《论语》。
“嗨,我挺你。”他居然坐到我面前,笑眯眯。
我才发现,他不止个子高,鼻梁还很挺,像漫画里的花美男。
“其实,所有人都看不惯她们。”他手中把玩着篮球。
“即使如此,你们从来都是纵容。”我继续翻阅书本。
“好吧,要知道她们可从没有打翻我的排骨年糕。”他轻声笑了笑。
“颦颦,我给你买了吃的。”李可言捧着三明治小跑了进来。见她,孙一淼起身拍着球出了教室。
“来,快吃,刚加热好,排骨年糕没吃着,吃可言的爱心三明治也是好的。”她与我面对面坐,笑得阳光灿烂,原来她在为自己准备午餐,而我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临近放学,班长呼我进办公室说班主任有请。
我揍了人,她没有道理不来找我。
进了办公室,我看见了赵方明,要知道在这里,我只有他一个监护人。
“希望你回去好好教导。”班主任起身和他握手,相信之前已经做过长篇大论。
赵方明转过身。
他比父亲小8岁,因此看上去年轻不少。他与余曼果真是一对璧人,郎才女貌。
“颦颦,我来接你回家。”他的笑脸难掩倦容。
“事情到现在为止,希望画上休止符,”班主任开始对我说教,“念你初到我校,对规章条例难免生疏,回去好好翻翻校规,在校友爱同学,不让青春在此留下遗憾。”
我当然识时务,即刻点头答应。
赵方明带着我离开,他身上有古龙香水的味,很清,很淡,让人觉得舒适、安宁。
“你今天能抽出时间来?”我问。
“余曼跟你告状了?”他笑笑。
我噤声,自己竟然忘了他的职业。
“是,最近接了案子,一群农民工讨薪,人数众多,可能还要忙几日。”
我俩上了车,他替我系上了安全带。
“你染发了?”他挑起我一束头发,疑问。
“没有,我天生就是亚麻色,不好看?”我被他的举动吓得心像小鹿乱跳,要知道,我父亲都没有这样看过我的头发。
“不,很好看。”他不吝赞美。
“来,想想今晚吃什么?”赵方明发动引擎,驱车向前,“随便点,当是给你接风了。”
“先回家接余曼。”我说。
“这个时间,她正和姐妹淘美容购物,不用担心。”他们早已知己知彼。
“带我去吃排骨年糕。”我说。
“排骨年糕?”赵方明确定。
“是,排骨年糕,还要生煎、葱油拌面,油豆腐粉丝汤……”
“好,好,好。”他笑着摇头。
赵方明的手机响起,他用蓝牙耳机接听。
“耀辉哥。”
电话那头是我父亲。
“是,一切都好,颦颦极乖,大可放心。”
他挂上电话,我问:“为什么对爸爸撒谎?”
“你已经17岁了,不用事事向他们说分明。”他说。
“我和别人打架,你也不训斥我?”我继续问。
“为什么要训斥?或许是对方有错在先。”他说。
“那你也不问我缘由?”
“你想说自然会告诉我。”
我微微一笑,忽然觉得倦怠,或许在吃到排骨年糕之前还可以稍稍小睡下。
赵方明带我去老胜昌,点了葱油拌面、油墩子、粉丝汤,当然还有排骨年糕。他说这里还不是最正宗的上海味,梅陇镇那里才是。
“可还有麻球、萝卜丝饼?”我馋涎欲滴。
“当然。”
“带我去吃,我想去吃。”我兴奋,要知道,这些东西曾经只听妈妈说起过。
“周日带你去。”赵方明一口答应。
我俩吃得饱饱回家,余曼还未回来。我泡了姜母茶进房做功课,赵方明则脱了外头西装,整个人躺进了沙发。
“我可不可以开点音乐?”他怕影响我作业,征求我。
“当然。”我转身进了房间。
班得瑞的《梦中的婚礼》,这首我也喜欢。
待我再出去时,他早已躺在那里呼呼大睡。余曼恰巧开门进来,见赵方明的皮鞋脱在玄关,意外:“今天不用日理万机啊。”
赵方明睡得很死,没搭理她。
我指了指沙发。
“哟,这是睡着了呢?”余曼降低了分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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