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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里黑漆漆一片,他开门还以为侯皓没回来,拉着一鸣进来开灯,沙发上躺着的不是侯皓是谁?
“侯叔……”没说完就被捂住嘴,一鸣望向爸爸好奇。
肖卓压低声音说:“侯叔叔在睡觉,别打扰他。”
一鸣嘴巴张成‘o’型点点头,“爸爸,我现在能吃榴莲吗?”摸摸榴莲外壳小声问。
肖卓说:“先上楼玩会,我给你弄好送上去。”
“恩恩!”
这时猫崽摇着尾巴绕一鸣转,“喵,”一鸣抱起他惊叹,“榴莲你长得好快。”噔噔噔一人一猫上楼去,走到半道又刻意放慢脚步。
肖卓挂好衣服走向客厅,侯皓听到动静坐起来看着他,“一鸣回来了。”
“嗯。”
“10天。”阴影遮住侯皓大半张脸,看上去十分阴沉。
茶几混乱全是杂物,肖卓没听懂什么意思也就没理,弯腰清扫,等到侯皓附近冷不防被抱住了腰。
对方像个孩子一样埋在他腰间,一鸣尚未长到腰部那么高,这个动作属于陌生,肖卓挣扎着,“你干嘛你。”
“一鸣离开8天,你又离开2天,不就是10天吗!”死死搂着不放,侯皓似乎丧失了理智把人直往怀里拉,可坐着和站着势必矛盾,最后两人都控制不住倒在了地毯上,因为厚实减去了他们撞地的可能。
“在家跟我懒得说话,离开后一个电话短信都没有,肖卓!是不是我不主动找你你也不会主动找我!我爸妈去找你的事,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就那么把一鸣送到张家,有没有跟我商量商量对策,我侯皓是不是就那么让你不放心!”
的确不放心!
“侯皓,他们是你父母,在你们没有深仇大恨只是亲缘淡薄的基础上,你能想出什么办法?”他闭上眼,觉得很疲惫,这根本不需要商量对策,实力悬殊太大哪有他肖卓选择的余地,搂着自己的力道只增不减,渐渐红了眼眶,“我不是不想找你,只是想冷静一下,你看我现在不是把孩子接回来了。”
侯皓怔住了,神志清醒,抬手揉揉对方的眼角没想到更是加快流泪的速度,一时间慌了,“对不起,肖卓对不起。”
盯着头顶上的灯,肖卓坐起来,深呼吸,擦掉眼尾那一点点的痕迹,“是因为店墙上的玻璃全换了,要有个人留夜,我也发短信给你了。”
短暂停顿后,侯皓说:“是我想多了。”
稍后叹气,“我怕你受不住我家那俩老人,拴着一鸣跑了,这下老婆孩子都没了。”
“滚,谁他妈是你老婆。”扬手打上去。
他不在乎,在地毯上搂着对方心惊胆战,“你很勇敢。”
“我一直都很勇敢。”肖卓淡淡笑道,“而且一共就8天,哪里来的10天。”
“虽然你离开的2天在一鸣离开的8天里,对我来说就是10天。”侯皓站起来拉上肖卓,走向厨房,“你饿不饿?”
肖卓应声道,“你做的话就帮我带点。”
侯皓做饭期间一鸣急不可耐的在二楼喊:“爸爸,榴莲和我都想吃榴莲。”
他切好端上去捏捏小孩鼻子,“肖一鸣,你想吃就直说,别老让猫背锅。”
“爸爸,我没有让榴莲背锅呀,再说榴莲还背不动呢。”说完手想抓猫,但有点臭,榴莲早跳上高处蜷缩着,尾巴挡住脸。
一鸣迟疑一会看不见榴莲自己夹榴莲片吃,肖卓去楼下再吃点东西,侯皓还没做好,他说:“明天带一鸣上你那吧。”
侯皓侧过脸反问:“不怕她们骚扰一鸣?”
当然怕,但更多的是烦,肖卓拿好碗筷,“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呗,总躲着不是办法,大不了最后逼急了把我们俩的关系说出来,看最后谁才是大牛逼。”
鱼死网破谁不会,但他保证不到最后的时候不会用这招。
侯皓想,肯定是你最牛逼。
侯氏有太子爷的消息在经过侯老前后几天的探访终于被证实了,大家都亲眼看见侯老和他老婆对着老板带来的男孩慈眉善目,恨不得把所有好的东西都给他,互相傻眼了,老员工们从没见过boss这种慈爱神情出现过,但谁也都看的出来男孩似乎不是很领情。
“爸爸说了,不要拿陌生人的东西。”手往后面缩就是不接。
张淑芬拉着他不让往后退了,说道:“奶奶怎么能是外人呢?奶奶给你的拿着天经地义。”
玩具车很诱人,一鸣盯着,手揉揉耳朵还是没有拿的意思,侯政靠上来笑眯眯说:“喜欢的话就拿着,我们不是陌生人。”
你们就是陌生人,一鸣在心里嘀咕,悄悄往后面退。
折腾到侯皓会议结束,夫妻俩也没把玩具车送出去。
看见侯叔叔等于得到了救赎的钥匙,一鸣扑向他嚷,“侯叔叔抱。”
关于进了办公室突然看见俩老人,侯皓惊了一下,带一鸣上来很小心,早晨是走的专属通道而且没有人看见,那他们是怎么知道的?
脑海中出现位有前科的人,双手穿过一鸣的咯吱窝,侯皓把他抱起来后换单手,打开门对着助理冷声道:“去财务部结工资走人,立刻马上!”
“董事长!”助理睁大眼睛不能接受,连忙跑出来试图解释。
回复她的是简单的一个字:“滚!”
侯政当然知道儿子为什么要解雇员工,怒吼道:“侯皓!我就看个孙子,这么难!”
“如果你好好看的话我也不会阻止你们。”说完收拾了一鸣的小书包准备走人。
张淑芬赶紧拦住,“阿皓啊,一起吃个午饭吧,我们还没有和一鸣好好吃过饭。”然后对着一鸣问:“一鸣饿了吗?”
对比侯政,张淑芬的态度一直是有礼温柔的,一鸣对她也没有那么排斥,脑袋瓜抵着侯叔叔脖子轻轻点头,拽着他领结说:“饿了。”
侯皓低头拍拍小孩屁股,轻声问:“可以一起吃?”
张淑芬摸摸一鸣头发,慈爱说:“喜欢吃自助餐吗?”
这个问题……一鸣偷偷看张淑芬的脸色,很小声的嗯一声,“侯叔叔,我还没有吃过自助餐。”
既然一鸣都开口了,侯皓勉为其难应允。
张淑芬兴高采烈扶着侯政去订好的餐厅,也是因为外孙女喜欢吃自助餐他们才想起这一茬,就是没想到一鸣竟然没吃过。
现在孩子谁没吃过,想到这层上,俩人心里就更觉得肖卓没法给予一鸣更好的生活。
好的生活需要金钱去堆砌,很明显肖卓没有这个能力,以后也没有。
一路上侯皓都没放开一鸣,小家伙也乐的不用自己走路,趴他身上东望西望,到了座位上才放下来,可是摆放菜的台子太高,一鸣个矮看不见,侯皓大手一挥又把他抱起来,让他拿着盘子一个个问他吃什么。
“侯叔叔,巧克力!”他指着正在旋转的液体。
刚想走过去,就看一男孩将手放在用来冷却巧克力的冰水里洗手,侯皓眉头紧皱,也不想拂去小孩的愿望,拿着旁边的棉花糖绕着巧克力一圈再给他,这样也不用冷却。
张淑芬拿着一碟子肉过来,完全是按着外孙女的爱好配的,“一鸣啊,喜欢吃培根吗?”
他伸伸舌头,小声问侯皓,“培根是什么呀。”
“培根就是肉。”他简单解释,告诉一鸣也记不住,随后压低声音对张淑芬说:“妈,他不知道很多东西,别把他当圣菲。”
两个娃娃比起来,圣菲更像男孩子,活泼爱动。
一鸣才想起来已经好久不曾见到这个好朋友了。
吃法和在家里不一样,小孩愣愣看张淑芬摆好肉片,然后肉就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伸手就要去抓,侯皓立马挡住,解释说:“等会,等熟了就可以吃。”
“哦。”一鸣吐着舌头不好意思,用力点头。
肉好之后张淑芬喂了一片,小孩脸烫的又皱一起,咽下后喝口饮料扯着侯皓领带,眼睛眯成缝笑道:“好吃。”
喉咙猛地一紧,他将一鸣换到右腿上松松领带,说:“好吃就多吃一点。”口袋里手机一震。
侯皓一手捞着一鸣,另只手看手机,发现老a打了好几通电话,微微错愕。
如果不是急事,老a一般不会盯着打。
他回了电话过去,“什么事。”
电话那头很吵杂,信号不是很好,但侯皓听出是在有记者的地方,“赵以雯违约,怀孕!男朋友敲诈,艳照门!你快回公司!紧急会议!”人太多没法好好说话,老a一面护着赵以雯离开,一边抽出有用字眼。
赵以雯这次祸闯大了,整个公司的声誉都连带着有影响。名气大了翅膀也跟着硬,竟然在他手底下耍小动作。
电话那头的声音连张淑芬都听见了,“怎么,公司有事?”和侯政相视不解。
耳朵都震聋了,侯皓挂断电话,说:“艺人出了点事。”把手机放进口袋,他问一鸣,“吃饱了吗?”
一鸣吃的来劲没嘴回,看看碟子里的肉特忠实的摇头,可怜兮兮的。
张淑芬说:“要不你把一鸣放这吃饭,你去处理,吃完了我和你爸把孩子送回去。”
侯政老神在在的坐旁边看孙子吃饭,无论吃成什么样都看着满意,看侯皓意思是他走了孩子也要跟着走,老脸立马往下拉,“小孩都没吃饱走什么走,不准!”
侯皓没出声,等一鸣吃下肉喂他喝口饮料,手拍着后背顺气,“要不然你和奶奶在这吃饭,吃完饭一起回叔叔公司,可以吗?”
一鸣低头看肉,再看看正在烤的肉,对上侯政的眼神往后一退,犹豫间点点头,手就是不松领带,靠着他说:“你快点,处理完,我等你可以吗?”
他不禁笑了笑,低头亲了亲孩子额头,温柔说:“我早点回来。”
侯皓的眼神真真切切像个父亲,张淑芬到现在都记得小儿子出生时的样子,等到和一鸣差不多大时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可惜年纪那么小就被侯政送往国外,拦都拦不住,孙子的出现顿时让她有补偿的渴望,因为太像了,也比侯皓小时候多了份灵动。
每隔两分钟一鸣就往外探头,“侯叔叔怎么还没来。”
这时侯政就笑而不语,张淑芬回答说:“还没处理好。”
“哦。”
“一鸣喜欢侯叔叔吗?”
嚼掉嘴里的肉,一鸣点头,因为感到高兴暂时忘记那份陌生感,还笑了笑,“喜欢。”
侯政指指张淑芬,妇人明白的点点头。
“以后要改口叫爸爸了。”
嚼咽的动作停了,一鸣目光带着疑惑,“为什么叫爸爸?”
张淑芬继续夹着菜,她说:“因为你侯叔叔就是你的爸爸啊。”
“骗人!”一鸣扔掉筷子,“我的爸爸不是侯叔叔。”
惊讶的看着孙子,眼眶里含着泪水,张淑芬心疼了,忙掏出纸给他擦,“哭什么呀,不哭不哭。”
小孩嘴巴扁起,“你骗人。”
妇女蹲下来和他对视,“奶奶没有骗你,你是侯叔叔的孩子,亲生的。”
努力不哭出来,一鸣奶声奶气的问:“什么叫亲生的。”
张淑芬看向丈夫,侯政这才威严开口,“亲生的就是有血缘关系,你应该叫侯叔叔为爸爸。”
嘴巴越翘越高,小孩辩解道:“我的爸爸叫肖卓,肖卓是我爸爸。”
“一鸣啊,肖卓对你来说是名义上的爸爸,没有这个名义就等于是陌生人,侯皓才是你的爸爸,你不能叫他叔叔。”
一鸣嘴巴抿着,湿漉漉的眼睛就是不动,忍了多时的眼泪终于掉下来‘啪嗒’落在肉肉的手背上。
不确定这样对孩子好不好,张淑芬瞪一眼侯政。想帮孙子擦掉眼泪遭到强势的拒绝,一鸣偏过头自己揉掉,抱着饮料杯慢慢喝。
“以后你是要和侯叔叔生活在一起的。”
“那爸爸呢……”他仰起头。
不过是5岁的孩子,张淑芬年纪大了母性泛滥,“肖卓不会陪你生活了,陪你生活的将是侯皓,也就是你的爸爸。”
“我的爸爸叫肖卓。”他开始挣扎要下来,嘴巴抵上茶杯口不想让他们看见自己哭,因为爸爸说过在外人面前不要哭,会被刮鼻子。
太倔了,哪怕是哭出声都好糊弄一点,张淑芬跟在小孩后面问:“喝什么让奶奶帮你。”
但一鸣没回头更没有回复,张淑芬很担心,确定孩子在饮料机前坐下来打丈夫一拳,“让阿皓知道了怎么办!”
侯政眯起眼不以为然,“我的孙子,不能软弱,早点知道也让他坚强点,早点断掉和肖卓的纠缠比较好。”成大事的人怎么和姑娘似的说哭就哭。
真不知道肖卓是怎么教孩子的!
一鸣仰头看橙汁慢慢下来,等到停下了也没伸手拿,嘴巴扁的老高很是委屈,爸爸是不是不要他了。
为什么侯叔叔的妈妈说他不是爸爸的孩子。
他就是爸爸的孩子。
“爸爸……”这一叫,眼泪就崩塌了,但怕别人知道就无声的哭,想见到爸爸,想爸爸抱自己亲自己。
抬手擦掉鼻子,一鸣不再管还在饮料机下面的杯子,朝着门外小跑。
张淑芬面色担忧,小孩哭的时候真心疼坏了,想起他还没回来,往后面一瞧,饮料机下面没人?
愣了一下赶紧起来往四周看。
侯政感到这么大动静,拄着拐杖问,“怎么了啊一惊一乍的。”
“一鸣不见了!”左看右看就是不见孩子身影,张淑芬扶着椅子才不至于倒下来,大声喊叫。
周围人都被惊到,一时都看着打扮华贵的妇人。
侯政一听拐杖也不要了,转身环视果然没有!
“经理,经理!”中气十足的喊叫。
服务员瞧着情况不对急忙赶过来,“请问发生什么了?”
张淑芬指着饮料机颤抖,“孩子呢,在那下面的孩子呢!”
什么孩子,服务员暂时扯不出友好的笑容,半晌摸不着头脑,旁边吃饭的小女孩抓住妈妈的手,“妈妈,他们的孩子是丢了吗?”妈妈闻言立马捂住小孩嘴,“别瞎说。”
服务员听见了,拿出对讲机问在工作区忙碌的人,“请问孩子是穿的什么衣服?”
“灰色,灰色!”张淑芬慌了,差不多要把饮料机拆掉。
然而传过来的信息都是:没看见。
中午正是自助餐高峰期,人来人往顾客更替很快,别说是穿灰色衣服的孩子,就算穿着大红色都未必记得。
侯政心率不齐捂住心口,走向前台大拍柜台,“叫你们负责人出来!!”
等侯皓吩咐好公关对策,赶到餐厅时见到的是一大波人往外走的情形,看看手表才12点,按理说不正常啊。
“听说啊小孩丢了呢。”
“好像才5岁,穿灰色的衣服。”
“爷爷奶奶也是有钱人,在里面都急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