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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没想到对方居然就这么狠心的亡命厮杀。
那么精锐的铁甲骑兵,就这么不计伤亡的推了上来,双方一接阵就是措手不及了,所有的破绽,甚至是称不上破绽的小失误,都在这种仓促和措手不及中被放大许多,马上就成致命的失误。
对于胶州营马军的轻骑来说,尽管是轻骑兵,可冲锋的时候也是按照铁骑兵的路数来,骑兵冲阵的威慑在于队列,一匹马一名骑兵敌人不会惧怕,可一队整齐队形的骑兵冲锋,产生的震慑可不仅仅是和那么简单了。
顺军左翼阵列本来就还在混调整的过程中,看见大队的骑兵排列成队的掩杀过来,军将们就有些控制不住部队了。
这些顺军尽管也是老兵劲卒,可一夜的行军疲惫,突然遇见这样的场面,自己地队伍又是在混乱之中。 仓促迅速变成了惊慌,惊慌迅速变成了崩溃,然后就是整个左翼的溃散和崩解。
马军在这一侧的轻骑也不过是一千五百骑左右,可产生的效果却不比正面冲阵,艰苦搏杀的铁骑兵差多少。
骑兵们的马匹彼此挨近,骑矛差不多是在一排上,矛尖都是斜下的指着,就那么保持着速度靠了过来。
让顺军士兵心中感觉到忿忿委屈的事情是。 就连山东兵马地轻骑也都是带着铁盔,在上身有块胸甲护着,这样的骑兵要是在顺军,已经要是作为精锐使用了,可这样的防护已经是保证了从左翼零零散散射出的弓箭无法造成什么有效的杀伤。
在双方还没有接触的时候,顺军的左翼崩溃了,这些稍弱一点的士兵没有勇气竖起长矛来对抗冲来地骑兵,何况他们的阵型和集合程度无法保证。 就算是前排的人把长矛架起来也未必能够抵抗的住。
这才是真正的灾难,顺军左翼地崩溃是个连锁反应,直接带来的后果就是还在混战中的前队也是跟着崩溃了。
问题的关键是,灾难和追击并不会随着崩溃而停止,胶州营马军地骑兵会一直追在这些溃兵的后面。 让这个崩溃不断的扩大。
几乎就是这个瞬间,前队和左翼的步卒被马军驱赶着向田见秀的主力部队涌去,这可是田见秀完全没有想到的。
大批的溃兵朝这边跑过来,闪避闪避不开。 杀也杀不干净,中军的阵列也会被这些溃兵冲击地混乱松散,等到后面的骑兵一跟过来,那就再也无法挽回大局了。
制将军田见秀一边的命令溃兵顺着阵型的边缘向后走,一边是盼望着自己派出去的那只骑兵能够起效。
尽管顺军主力的士兵在那里声嘶力竭的大喊,甚至用矛杆和刀背抽打,可还是无法挡住溃兵朝着阵列里寻求庇护的脚步。
毕竟山东地骑兵正在高举着长矛刀斧在身后劈砍,即便是顺军地劲卒也没有勇气面对。 自相残杀为了求一条生路的事情已经出现了,刚才用矛杆和刀背驱赶地,也已经要用矛尖和刀刃了。
即便是这样,他们仍然阻止不了溃散的趋势,刚才缓慢后退空出来的百余步空间,已经是被溃兵填满了。
现在铁骑兵追杀的颇为从容,一队队好像是海浪一般,轮流的拍打在溃散的军阵之上。 让他们的混乱更加的加剧。 而左翼的轻骑则是混杂在人群之中。 拿着马刀和长矛肆意的屠杀。
而被田见秀寄予希望的右侧,一直没有什么消息传来。 派去联络的亲兵被溃兵阻隔,居然回不到本阵之中。
田见秀看着士兵们慌乱无比的状况,心中郁闷无比,好像是有股火要发泄出来,气得在马上大喊,可眼前这样的局面,已经是控制不住。
“撤,撤,本部兵马不乱,其他处也不必理会。 ”
当断则断,田见秀准备丢卒保帅,但还是在马上迟疑了下,有些痛苦的下令说道:
“若是有扰乱军阵者,格杀勿论!!”
这个命令经由传令的亲兵传到各处之后,混乱局面之中的哭喊声瞬间大了一倍,很多原本是同僚同乡同胞同袍的人互相举起了屠刀。
可这个决定是正确的,如果不及时退的话,那么整个的军阵都会有崩溃的危险,可现在也不是逃出生天。
周围有溃兵,身后有大队的追兵,想要从容撤退,哪有那么容易,撤退时候的人心惶惶,更是很难让部队稳下来,但这个时候,制将军田见秀却是不得不为,如果还在那里,恐怕结局更麻烦。
方才如山如林的顺军军阵就这么向后退了,汤二没有参与到追击和冲阵之中,他一直是呆在阵前观战。 他手中的朱红色长矛就好像是一个中军的帅旗标志一样,始终是立在那里。
铁骑兵一队队的冲上,先前冲阵时候撤下来的散兵则是自动的在汤二身后聚集成队,此时的马军左翼已经是喊杀震天。
方才顺军地骑兵杀出,扑向马军的左翼,可对于胶州营来说。 士兵的平均水准非常的高,因为他们都是在一个招兵的标准和一个训练的体系中出来的战士,在战场上右翼和左翼的区别也就是位置,和士兵地强弱无关。
按照马军统领汤二预先的安排,左翼的轻骑兵本来是用在跟随铁骑冲锋的后面,扩大战果的,这时候正好是用在阻挡顺军的骑兵上。
田见秀的精锐骑兵比起胶州营的轻骑来,地确在马术和战技上占据上风。 可这个上风所包含的优势不足以形成压倒性的优势,打不成击溃,一开始就是形成了胶着的战斗,胶州营的马军需要时间。
汤二身边聚集地骑兵已经是将近三百,看着对面的明军开始如同潮水一样的退去,汤二甚至没有理会在侧翼正在威胁到自己的激战,大声地下令道:
“除却马鞍马具之外,解下马匹的护甲和毛毡。 士兵除却胸甲和头盔外,去除其他的甲胄!!!”
这命令是针对跟在自己身边的这三百余骑兵,骑兵们听到这个命令后,没有什么迟疑,纷纷下马开始解甲忙碌。
用搭扣和绳结连接在一起的甲胄和护具解除倒也不难。 很快他身边的骑兵们完成了他的要求,重新上马,刚才聚集在他这里的时候,骑兵们纷纷趁着这个难得地间隙。 给马匹喂食一些干粮,补充马力。
卸下护具,人也脱下部分甲胄之后,马匹的负担变轻了不少,在战场上这就是一股生力军。
“全体都有,跟随本将直冲敌军!!!”
尽管才三百人,可这三百人却全部是充满勇气,气势如虹。 汤二把手中的长矛向前一指,催动了坐骑。
汤二率领的这一队人少,他们面前却已经是乱局和溃散,他们在战场上发动冲锋,前面的那些溃散的顺军士兵根本形不成什么阻碍,方才的铁骑兵和普通骑兵都已经是和步卒搅成了一团,没了冲击的势头。
这次汤二率领地这三百余骑冲来,再也没有能抵抗地人。 步卒们纷纷闪开。 而在冲锋队列两旁的胶州营马军在身后纷纷地跟上,这支冲击的队伍规模越来越大。 把整个混乱的战场从中央切开。
顺军制将军田见秀的骑兵已经是派出去,手下的直属大部分都是步卒,撤退的速度未免慢了许多,而且周围被溃兵冲击包裹,又有骑兵一直跟随,始终是和大队无法分开,田见秀的脸色已经是惨白一片。
突然间跟在顺军主力身后跑的溃卒乱兵们突然间想着两侧跑去,汤二率领的骑兵冲到了,这迅猛一路已经是汇集了将近千余铁骑兵和轻骑,速度也差不多跑到了最快,正好是冲到田见秀的本军后队。
冰块有时候坚硬不逊于石头,可有时候,只要是力量用的巧妙和足够急促,一锤砸下,再大块的冰都是轰然粉碎。
此时田见秀的军阵就是如此,汤二在胶着时候投入的这支力量成为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顺军一直在勉力维持的本军稳定,瞬时崩塌,突然间,原来还能分得清的本阵和外围溃卒模糊成了一片,分不清了,因为所有的部队都是散了,现在的战场上只有两种战士,骑在马上的胶州营马军,还有在地上溃逃的顺军。
“全军听令,杀光你看到的每个敌人!!”
汤二一边狠狠的用朱红长矛刺进前面一名溃卒的后背,一边在马上大喊着说道,跟在身边的士兵们立刻是齐声的把他的命令复述着喊了出去,到最后战场上到处回荡着的就是“杀光”“杀光”。
好像是为这个气势做映衬一般,在战场的那边,也就是面对高杰兵马的方向,突然间枪炮大响,有如雷鸣。
“他们跑到哪里!!!我们就跟着杀到哪里!!!这天下间的胜利者,只有我们胶州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