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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重复了数遍,数遍之后许落心忽然失声笑了,连着冷笑了数声之后又突然收了声,看着秦疏酒,许落心怨道。
“凭什么?凭什么?你秦疏酒是个什么东西,你凭什么?我父亲是堂堂从一品太尉,而你父亲不过是区区的三品尚书,你也不过是个次女自小便被弃了甚至都没人愿意养。凭什么,凭什么才刚入宫陛下赐封。你秦疏酒算个什么东西,凭什么能有这样的殊荣而我却什么都没有。我哪一点比不上你了,论样貌论家世我样样都在你之上,凭什么你得了赐号我却什么都没有,凭什么,凭什么。”
后面的话可谓是嘶吼着喊了出来,因为这是许落心嫉怨秦疏酒的根由,在这样的境遇之下看着秦疏酒将这些话全数道出,心里头那积着的积怨顷刻间便溢了出来。在那最后的连番询问“为何”之后许落心疯一般的竟朝了秦疏酒扑冲上来。若不是秦疏酒离她还有数步再加之边上还有个苏蝶,这秦疏酒怕是得叫许落心伤了。
屋里头突然传出了声响,一直侯在外头的内侍们自当冲了进来,一下子便将许落心压到了地上死死压制不让她再有惊吓妃嫔的举动。人是叫内侍们压住了,秦疏酒心里头番的惊怕,由着苏蝶搀扶着半靠在苏蝶身上,手捂着胸口处看着许落心。
那许落心已是叫内侍们再次压在地上,没了恩宠落到了掖庭狱便是什么都不如,整个人压在了地上面也是死死贴压在地面,许落心的眼中还是消不下去的怨恨。
如此之过于的惊人,严公公也是不敢再让她们呆于屋内,当下便上了前笑道:“两位主子,这瞧也是瞧过了,看也是看过了,现在您也是瞧见的这掖庭狱实在不是个干净的地方,两位主子身份尊贵还是莫要呆久了才好。”
刚才的那一声惊的可不止是秦疏酒,那侯在外头的严公公心也是差点惊得从喉咙里头蹦出,如今他可是说什么也不敢让秦疏酒跟苏蝶呆在这屋内。都是宫里头当差的,也是各有各的难处,既然许落心也是见过了,秦疏酒便也不再为难严公公。严公公的意思她也是明的,当下便强撑了欢笑说道。
“这一事也是劳烦严公公了,我们这便离开。”
说完便是在看了一眼叫人压得死死的许落心,随后才同苏蝶一块出了屋子。
从屋里头走了出来,心情才算是松开了一些,看了许落心那样的境地,这心里头或多或少总是有些难受。也不知是因为那许落心,还是为了其他的什么,出了屋子也是没开口,等着走远之后这心情略微松了一些苏蝶才开口说道。
“我算是明白倪宝林为何进了这儿不到两日便寻了短见,这儿实在不是人呆的地方。”
宫内凡是沉重的活皆落到了这掖庭狱的罪人身上,她们一日也睡不到两个时辰,有的时候才刚刚安歇下没多久便要叫那些内侍们赶着起来忙着新一天的活计。那宫内大大小小粗粗重重的活全都得她们做,有的时候手脚慢了,骂到还是轻的,有的时候一番责打也是避不了的。
这样一个地方,又有谁能真正的熬下去,怕是死对于她们来说反而是一种解脱。
叹着气说着,来了这一遭后倒是叫苏蝶伤感了不少,却也无可奈何,最终也只能将一切都化成那一声轻叹。两人正行时,期间也是无话,走在路上的秦疏酒却叫一个冲行过来的宫人碰到。那个宫人手里拎着一桶衣物,许是因为那衣物刚刚清洗干净堆放在木桶里头有些沉,那宫人两只手拎着桶的时候也没多瞧前头,只是一味急行前进,这一急行倒是不慎撞到了秦疏酒。
那一碰撞桶跟衣裳都落了地,那人也是摔了,而秦疏酒因为有帘儿的搀扶倒也无事。虽然摔了的是那罪人,不过后宫妃嫔岂是这些罪人可以冲撞的,当下那严公公便是命了内侍上来一番打责,还是秦疏酒瞧不下去出了声才救了那人一命。
回头冲着帘儿笑了下谢过她扶稳了自己,秦疏酒便往那罪人走去,走到她跟前离了约莫还有两三步,秦疏酒说道:“抬起头来。”
嫔妃可不是这些罪人可以窥视的,再误撞了秦疏酒后这罪人是颤巍的站在那儿低着头恐慌着,如今见秦疏酒让她抬了头,虽然不知秦疏酒为了何不过她还是听了命抬起了自己的头。双目对视之后,秦疏酒看到的是一张苍老有着刀伤的脸,脸上从左侧一路横劈跨过整张面部,那刀伤就好像横在这人脸上的凸沟一样,叫人这一抬头生生惊了秦疏酒。
也是没有想到此人容貌毁成这幅模样,秦疏酒虽是受了惊倒也没失态,不过那人却是奇怪了,在看到秦疏酒后不知怎么的脸却是惊得扭曲了起来。刀疤在她的惊恐之下越发的扭曲,最后这人竟是惊吓得连连尖叫,活脱脱的便像是见了鬼似的。
也是顾不得旁的,那人惊叫着拔了腿便横冲冲的跑了,倒是叫那严公公也是吓着,忙命人上去追她。这人着实奇怪,当即秦疏酒便是平复了心境随即问道:“那人是谁。”
那人究竟是谁,为何那般的恐慌着自己,而秦疏酒的询问严公公却是答不上来,为难的看着,严公公回道:“那人,回美人的话,那人杂家还真不知她是谁,便只知她是个疯婆子。整天疯疯癫癫的还会伤人。”
“疯婆子?”这一说倒是连边上的苏蝶也在意了,当下便问道:“总是这般吗?”严公公回道:“倒也不会,只是今儿不知怎么的竟然冲撞了美人,一会儿杂家必定叫人好好的教训教训。”
“教训到不用了,倒也没大碍,你便不要让下面的人为难她了。”
进了这儿的都是苦命的人,能不为难人家便不为难人家,秦疏酒到也是好心,只不过那严公公却是叹着气说道:“倒是美人您心眼好,待那样的疯婆子能有这样好的心境。”
“怎么?难道有人刻意为难她不成?”
严公公的这一番话总叫秦疏酒觉得里头有什么,当即便问了,而严公公闪烁不语的模样更是叫她认定有隐情,当即便是追。也是在秦疏酒的追问之下,严公公最终还是说道。
“这样的事杂家也是不好说的,只是那疯婆子也不知是不是开罪过赖昭仪,赖昭仪可是吩咐过我等要好好关照。为了不叫她死了,我等也是费了不少的心思,就是担心赖昭仪来的时候没能瞧见她。”
“赖昭仪?”这般一听倒是都诧异了,寻思相视之后秦疏酒这才问道:“那赖昭仪时常来掖庭狱?”
“也不常,偶尔来上那一两次的,为的便是确认那疯婆子还活着。”
这掖庭狱可不是什么好去处,赖昭仪竟然也贵步临贱地,如此的事可是叫人感到惑了。小小的一个犯了罪的罪人,被收押在掖庭狱,这样一个人究竟是谁,为何能叫赖昭仪那般为其费心思?
着实叫人匪夷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