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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咽了咽口水,认真的看着莫骄阳,把心里的顾虑梳理了一遍,挑着主要的问题提了出来,“骄阳,我觉得这事儿,还是再抻个几天为好。”
莫骄阳一个斜眼挑过去,也不说话,就那般看着你,那眼神里透射出来的每一道信息都像是在鄙夷着你的无能,之前把牛皮吹上了天,这会儿好了,看到困难闪人了,哼,爷还不想用了呢,不顾格,滚一边去。
凌晨这个郁闷啊,他这辈子估计就盼不来在莫骄阳面前挺胸抬头那一天了,连装个大爷都装不像,瞧瞧人家这会儿,一个眼神,跟他妈皇帝似的,下个命令,直接等结果,还他妈报喜不报忧那种,难怪他觉得最近这S市的领导班子说话办事儿都透着一股子麻利劲儿,看人也不带着那种藐视的眼神了,这会儿算是找到原因了,都是被这样的领导逼出来的啊。
腾的一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凌晨是真豁出去了,咬牙切齿的瞪着莫骄阳,“我来医院的路上已经让人留意了,要是没猜错的话,今天晚上还有最后一班机,差不多后半夜到B市,从机场出来入市里有一段高速,前天因为大雾的天气,出过几起车祸,围栏都被撞断了,那个路断本就是机场进市里的必经之路,尤其B市总是不断各国的高官来访,按照正常的估算,那里一定会抓紧抢修。”
莫骄阳点了点头,并不追问凌晨这些消息是怎么来的,他要的,只有结果。
“我先回病房,你这边安排,记得,联系的时候不要用你的卡。”
论起谨慎来,凌晨还是不如莫骄阳细心,在部队这么多年也不是白干的。
当然,要是当初培养莫骄阳的冯有忠,还有一直很看好莫骄阳的冯志存,知道这会儿他把那点本事儿都用到算计冯雅倩身上,也不知道有没有搬起石头砸到脚的感觉。
只能说,这人啊,想死,就使劲作。
凌晨也不拦他,连亲爹都算计的男人,啧啧,兄弟这两个字,估计等同于麻烦。
“哎,还有——”
莫骄阳已经按住了门把手,侧过身子看着凌晨,眸中有几分不耐烦,似乎在嫌他啰嗦。
凌晨自知自己这是不厚道的耽误了人家看媳妇的时间了,所以直指重点,“那个小唐,按原计划怎么样?”
正所谓人以群居,物以类聚,真论起狠辣来,凌晨也是半点不输莫骄阳的。
“随便。”
办公室的门开了关,不过是一个响动,可是凌晨却在回味着这随便两个字。
头疼的想拿脑袋去撞墙,这男人,就不能让他有一刻舒心的时候,他不就是没眼色的耽误了那么一点点人家看媳妇的时间吗,至于你这么瑕疵必报吗?
你老人家活脱脱的把不计仇发挥到了极限,完全是现时报啊。
随便,这世上估计没谁不被这两个字烦恼过,请客的最怕被请的客人说一句随便,这客就难请;办事儿的,最怕领导说句随便,这事儿就难办。
凌晨一脑门子的官司,只觉得哪儿哪儿都是事儿,没一件让他敢于懈怠的,索性,他也随便一把,还是按照原计划,把那女人直接弄走了,免得将来时不时的再蹦出来咬上一口,被那个男人知道了,还不定得怎么寒碜他呢。
凌氏能干这么大,凌晨要是一畏的奉公守法,只怕下面的员工都得喝西北风去,真要是查起来,没有哪家公司底子是干净的,好点的,偷税漏税,差点的,没准还要牵扯着黑白两道。
凌晨虽然不会把凌氏往黑道里牵,可是不代表他在这方面没关系,而且这关系,还真是微妙的很,凌家一个堂妹,嫁的男人,就是黑道上数的上数的。
这个事儿,凌家除了他,连他堂妹自己都不知道,不过那个男人正在洗白,想走入正途,当时也是跟他保证过的,如果出事儿,绝不扯凌家半分关系。
这会儿,事情紧急,凌晨找谁都不放心,所以,电话自然就打到了他这个堂妹夫手里。
对方本来就因为凌晨知道了内里而没有揭穿他,对他心里真心实意存了点敬意,凌晨吩咐的事儿,算不得什么大事儿,前一个,虽然有点麻烦,不过这么多年,走黑道,手下救的人都多了去了,这会儿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儿。
这人姓唐,道上称呼一声七爷,年纪不大,三十四、五的样子,却偏偏娶了个小媳妇,疼的不得了。
在凌晨认知里,这岁数大疼媳妇的男人,莫骄阳算一个,他这堂妹夫也能是个中典范。
堂妹凌佳蕊,二十岁,真正的水葱一般,花骨朵还没打包,就被这男人盯上了,或者说,盯上的时候,凌佳蕊还未成年,同班有个挺好的姐妹,跟唐七的老大有那么点瓜葛,唐七走到今天的位子也是一步步拼来的,只不过他比别人更有狠劲,所以才用了短短几年就成了老大的心腹,进而取代了老大的位置。
认识凌佳蕊,是因为替老大接女人,接的就是凌佳蕊的姐妹,也是这么个机缘看对了眼,后来一查,知道人家背景显赫,就拼着命的往上熬,这方面的原因也占了一层。
都说放长线能钓大鱼,资历不够的时候,就要消停的眯起来。
唐七是个能忍的,知道自己攀不上,就让小弟盯着,不让别人打凌佳蕊的主意,这一盯,就是四年多,后来又做了场戏,终于抱得美人归。
凌晨对这里的细节知道的不多,本来凌佳蕊跟他就差了十来岁,平时接触的不算多,主要是他太忙,也就偶尔一大家子吃饭的时候聚一聚,直到听到二十岁的凌佳蕊找了个比他大十多岁的男人,跟家里进行了一番斗志斗勇的革命,最后把他扯出来,当最终谈判人,这事儿才算是修成正果,他跟唐七,也算是这么个战斗情谊吧。
凌晨把刚才跟莫骄阳提的那段高速公路的事儿又跟唐七说了一遍,如果利用的好的话,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唐七却想的更远一些,“你有没有想立功的朋友?”
“什么意思?”
凌晨觉得唐七这口气有点大,怎么说呢,就像是要干一件大事儿,心里已经筹划了一盘棋,甚至已经清楚了棋路的走向,而他,偏偏又不是那个坐在棋桌上对奕的人,而是一个隐于暗处的旁观者。
对,就是旁观者,只有旁观者,才会比当局者更能明白什么时候才是出手的最佳时机。
电话一时间没了声音,也没有挂,听筒里隐约能听到有脚步声的走动,可能是刚才的地方不方便说话。
凌晨保持着这个姿势差不多两分钟,唐七的声音再次从电话彼端传来,不过这次的信号明显不如刚才,偶尔还有蝈蝈的叫声,“你在花园?”
唐七和凌佳蕊结婚以来,保持个很好的习惯,就是晚上除非死人的大事儿,否则是不会出去的,刚刚应该是在家里,怕被佳蕊听见,所以才出来的。
唐七也不啰嗦,若是凌晨不打这个电话,他是真没想过拿这事儿卖个人情给凌晨,亦或者说是还个人情给凌晨。
既然凌晨打了,这事儿,又赶的这么凑巧,那就不如再闹的大点,反正那两伙人要是真折了,对他也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这条道上,地头蛇都是小头目,真正的大头目,是要南北吃的开的。
唐七之前在B市那边也混过,他自己就是无父无母的孤儿,早早被人贩子拐了,又被一个好心的叔叔救了,只不过那个好心的叔叔就是走黑道的,所以,他的人生也注定了在这条路上攀爬。
捏掉了手上的烟头,有些事儿就算是过去了,也无法抹灭脑海里的印迹,他人不在B市,不代表不关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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